帝京变 第四十六 回 巡行东都

太子监国留守帝都，元天宗带着刘妃等文物官员数十人去了东都。帝都的权力结构是这样的，太子，皇后，朝臣。但是朝臣大部分是写墙头草，谁坐在上面他们就听谁的，宰相的人选一直没有选定，固然是因为人才难得，但是另一个原因就是，空着左丞相的位置，也是在考察太子动向的一个重要举措。右丞相王臧现在是百官之首，自然不能离京随皇帝出巡东都。太子虽然是三十年的太子，毕竟只是太子不是皇帝本人，所以丞相对太子来说，即是政事上的助手也是对太子的威慑。

大殿内，元天宗安排妥当后，“孤要在东都呆上一段时间，太子在这段时间遇事可以多喝丞相商议，多听取朝臣的意见。”

皇帝一走，帝都最大的城主就是太子了。皇城即是天下的中心，也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一个皇帝，敢于出帝都巡游，要么是荒唐，要么是自信，要么就是英雄。元天宗是哪种，真也难说。权力的真空一旦出现，就会有填补的冲动，就像是漩涡一样，身不由己又让人兴奋不已。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太子府里的各位肯定是心中窃喜。

现在朝廷东南西北可以说都有人在巡视，体察民情。一次边关的突发事件，让朝廷感受到了不寻常的变化，这种变化来自于哪儿，暂且说不清楚，但是不能不有所行动。如果得不到什么好的结论，那就先从可见的着手，元天宗大概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自己巡游东都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少则三两月，多则半年，几路人马根据各自的所见所闻都会有所条呈，那个时候，即将是帝国的一个新纪元。行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这个非常之人按照以往的经验，一定是个一往无前，对帝国的发展又极其清醒认识，当然也是一个特立独处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才可以毫不留情的推行议定的事项。想当年商鞅在秦国力主变法，处处受到阻拦但是仍旧不该其心，甚至和太子结下的仇恨，最终是被车裂；再有就是汉朝的晁错力主削藩被腰斩，这些人的特点就是善于谋国而不善谋身。譬如当年的周亚夫，如果因为窦太后施压就去分兵救梁王，那么七国之乱的结果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这就是说，在用人的选择上，就是要选一批甚少老气的人，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

东都在西元建立的时候就一直在营建，为什么要建一坐新的都城，这是当时许多人发出的疑问。从现在来看，也许那时的做法人们都不太理解。从这次的边关事件来看，攻入帝都两条线，东线的必经之路上营建东都，可以作为帝都的屏障，为国家保卫帝都争取时间；那么如果是从西线攻入，紧急情况下，也可以迁到东都，东都的建制很完善，在规模上虽然与帝都不能比，但是完善程度是不相上下的，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够保证朝廷的正常运作，作为一种预备而存在，这也是先人们的忧患意识。

“孤此次出巡东都，京城的大小事务悉数委于太子，遇上难以决断的大事，可以派人往东都来，孤决之。”

“后宫的大小事务皆有皇后，孤已与皇后说过了。”

“丞相，崔秀等人的呈奏悉数抄一份往东都，他们这么久了，也该有文书来了。中枢省就没有什么消息吗？”

“暂且没有。”

“丞相，这个局面一定要改变，怎么朝廷的消息好似音信全无，这样怎么能行吗，丞相应该调整人员，该裁撤的人员就清理出去，办事要有效率，天下大事首在中枢，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消息，怎么处理天下的大事呢，怎么能上孤安心的巡游呢。”

这是个老问题，中枢省乃是朝廷与各地沟通的桥梁，但是近些年人浮于事。经过近百年的太平日子，中枢省的设置部门过于繁多，相互之间互不统辖，各自为政，又是一个事情推来推去就这样退没了。也有几任宰相想着裁撤冗员精简机构，人事的问题就在于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闹到皇帝那里，皇帝也不得不求情，所以不了了之吧。

王丞相有苦难言，需要的时候，皇帝说你办事不力，可是真正动刀子的时候，那些太保们又有人来求情。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下本一家”。

皇宫里昭阳听说她的父皇要巡游东都，到了母亲跟前，撒起娇来。

“母后，父皇要去东都，我也想去。”

皇后疼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自从陈相处回宫，也是变化了一点，可是到底是个孩子，一听要出去，仿佛长了翅膀的小鸟，成天想着飞得更高更远。

皇后担心昭阳会惹出什么麻烦，“你以为你的父皇是出去玩吗？昭阳，你已经长大了，如果你真想出去，就去跟你的父皇说，不过母后告诉你，可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出去了，就没有娘在你的身边了。”

“娘，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