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变 第四十五回 话分两头

平野三千里，曾埋十万骨。寂寞荒草发，离离不知愁。

“看，大人，李将军给我们的信号是要我们过去汇合！”

“且慢，我们现在也不能判断是敌是友，先看看再说。”

在草原上，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只有围猎的人们知道怎么隐蔽不让猎物发现，现在他们所有人暴露在地势开阔的平野上，如果是敌对的，那他们无处可逃。

“大人，要不我先去看看。”左平看向远处，这只是一小队人马。

“不必了，我们都过去吧，诸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果真来杀我们的那我们也逃不掉。”

是啊，他们如果真是马如龙的人或者马如龙的盟友，那么逃也是逃不掉的，如果不是，那是最好。不知道他们那几个人怎么样了，但愿是安全的。

“大人，这是本地的牧民，他们正在附近放牧。”

“哦，那就好，李将军可会他们的语言。”

“久在边关，多少还是会一点。”

“刚才我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说前日有一对人嘛在那个方向埋伏着，可能就是马如龙他们派来扮土匪截杀大人的。”李存孝手指着的方向，起起伏伏。

“那么，你没问他们这群人现在的情况？”

“他们说好像已经不再了，我刚才也通他们表明了我们的来意，我想他们熟悉这里，所以我想请他们为我们带路，不过他们好像不大愿意。

“为什么，难道他们也害怕？”

“我想可能是他们是担心自己的牛羊，但是他们说愿意找一个人来给我们做向导。”

“那是最好不过了，有当地人做向导，我们也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面的误闯了人家的营地，被人杀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暂且就去他们的营地休息一晚，明日在做打算。”

“好吧。”

话分两头，这边函证与郭平纵马狂奔，两人走了大概有一百多里地的时候，终于停下来，准备缓走一段儿。

“我们这是到了那儿了？”

“我也不知道。”

“以你的阅历都不知道，那我想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小子，别这样说，我也只是在关内走走，这次是出了关来到了大草原，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如何划分的，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可分辨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连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可能找到都护府呢？”

“小郭，是不是心里发慌，茫茫草原把你的心的淹没了？”

“这荒郊野岭的，我们连自己身在那里都不知道。”

“怕什么，我们身在天地间，既来之则安之，怕是没用的啦，现在。你从前的一切经验在这里似乎都用上了，因为这里我们完全是陌生的。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碰着几个本地的牧民。”

“唉，也不知道崔大人他们怎么样了？”

“但愿吉人自有天相吧。”

落日的余晖闪耀在大地上，这是黑夜降临的信号。牧人们驱赶着牛群，羊群归圈，只有马匹仍旧在草场里游荡，这是草原上富有的部族之一，他们占据着丰茂的营地，距离西元帝国也是最近的，扼守着西元帝国通向草原更深处的要道，当然也是一条物资流通的商道。看他们，不仅是牧民，在草原上，也是十分优秀的手艺人。尤其是打制铁器，制作弓箭，在草原上他们是独一无二的，这得益于他们有更加稳定的活动范围和更加稳定的社会生活。

“阿妈，我阿爸还没有回来吗？”

“你阿爸出去跟狩猎去了。”

“狩猎，那怎么我不知道？”

“你现在还太小了，这样的场面以后你会知道的。”

萨沙并不知道其实阿爸是去参加部落定期的会盟去了，他们部落作为整个草原上最有影响力的部落，当然是要主持这样的会盟。但是这次不同与过去，因为部众日益增加，牛羊的数量也多了起来，但是今年的水草却并不好，所以周边的几个部落宠宠欲动，要瓜分这里的草场。这次会盟可能要起争执，死人也是时有发生的事情。

“狩猎我参加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萨沙，阿妈只能告诉你，这次的不同与你参加过的任何一次，知道吗?”

“有什么不同，阿爸多会儿能回来啊？”

“等着吧。”

太阳的光芒终于在黑夜的吞噬下渐渐暗淡，消沉。黑夜吞下了光明的眸子，也没有令它变得更加快乐和友好。黑夜是狼的帮凶，经历了将近七八十年的和平，休养生息，草原上的牛羊多起来了，骑着马儿四处放牧的人多起来了，狼的领地就被压缩了。今年以来雨水少的可怜，小动物们也是可怜怜巴巴的，艰难度日。

“阿妈，那俺爸答应给我制作的刀做好了没？”

“等你阿爸回来，你自己问他吧。”

昏暗的黄油灯，仿佛是瞌睡人的眼睛，睁着眼打瞌睡。女人不敢睡的沉，这些日子以来总有狼来叼走或者要死牛羊，所以族里也是安排了人在夜里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