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变 第二十六回 敏感话题

茶在西元来说，是源远流长的一种饮品。茶的种类很多，诸如白茶，黑茶，绿茶，红茶，分类的标准不一样，得到的结果也是千差万别。唐朝人陆羽曾经写过一本《茶经》，三卷十章，对茶叶的生长，种植，采摘，制造，发酵，评鉴都有独到的见解和细致的描述。

不过到了西元的时代，茶作为一种日常饮品已经普及开来。平常自家虽然没有上等的好茶，但是一般的茶而言，对于解渴提神也是颇有帮助的。在西元的上层社会特别讲究养生，养生是西元医学非常重要的一个观念，而茶在养生方面特别受到青睐，所以士大夫闲暇时间以品茗为趣。

当然，太子家的茶怎么能有凡品呢。只是茶要品，茶艺雅瑶欣赏，茶具是陆羽用过的，自然带着一丝仙气。?

于国大概是没有这样的饮品，看到人们为了喝一点水儿大费周章，有专人跳着奇怪的舞蹈，只为倒满那么一小瓯的水而满头大汗，甚是不理解。这些舞蹈又好似是一种神婆祈求神灵是跳的，看来他们是把这种水视为一种圣水。

士人细饮一口，吞咽之间显得极是享受，意蕴悠长。但是于国使团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没有经过这样的文化熏陶，喝起来有些瑟瑟的，不觉得有什么神奇，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中，觉得这也是享受的事情。

一面饮茶，一面谈论，那也许是西元常有的景象。

“请问贵国有如此美妙的饮品吗?”发问的是太子的侍读方辉。方辉这个人颇有些才学，也甚是自负，常常以才高八斗自誉，此时定然是想在太子面前表现一番。

“在我们的邦国，尚且没有这种饮品。不过这种饮品在贵国很常见吗，平民们也有吗？”

“很常见，每家每户都饮用。士人之家饮，则多为谈论道德，文章诗词歌赋，以增加彼此的学问和才识。不知道贵国是怎样的？”

“在我们的邦国，讨论学问多是大家聚集在广场，由两三位学识渊博经历丰富的哲人主持，然后大家就一个议题开始辩论，并且最终达成一致。”这时回答的变为一个较为年轻的，当时大家称他为小西罗。

“聚集在广场，什么是广场？”太子不经发问道。

“广场就是大家各抒己见的地方，也是公民行使权力的地方。”

然而大家都不甚了解广场这个存在，突然有人说，“应该与咱们的朝堂相类似。”

噢，这个时候大家忽然豁然开朗，就某一个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当然朝堂之上臣子们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请问最后是谁决定议题最终的答案呢？”

小西罗回答道，“议题时常并没有最终的答案，因为常常并不能达成一致的意见，就是最好的辩论手提出的意见也未必就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那么这样聚集在广场谈论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探讨这些议题并不是为了追求实用，而是要探求真理，在辩论中更加理解对象，即使我们的分歧很大，但是通过讨论我们总能找到各自的缺陷然后尽力去思考，观察，发现。”

众人不解，什么事真理。

“我们的先贤曾有言，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

博文馆内的主人甚是惊异，老师的权威也是可以质疑的吗，圣人的老师难道不是圣人吗？这时大家都不说话，保持着沉默。

“在我们的邦国国王也要接受质询。”

晴天霹雳，这是闻所未闻的言论，在西元谁敢说质询皇帝陛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亦或是人间的烟火已经不适合他生存了吗，难道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吗？

太子感到话题的敏感性，转而言其他。

鲁王这边已经到了西部边陲的一处军事要塞。

鲁王是元天宗诸子中最喜欢动的一个了，这次西巡也是主动请缨。这些皇子皇孙们天生就有这样的责任和志向，毕竟帝国的安稳和繁华才能让他们永葆荣华富贵，帝国一旦出现危机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皇家宗室。那些曾经的帝国，在黄昏的岁月多少皇亲国戚被杀的血流成河。鲁王与太子的年龄接近，也是最早被封为王的一个皇子，在某些方面隐隐有超出太子的感觉，暗流涌动的日子不会太远，当然这次西巡，一来是为了朝廷，毕竟自己也是帝国的一份子，轻重还是分得清楚的，当然也有其他的想法，就是多结交这些边关将领，关键时候也许用得上。

唐人曾有诗描写此处的景色，“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苍茫的大地上，是一望无际的荒滩，渺无人烟。起伏的丘陵，如一道道波浪，偶尔能看见几只飞鸟落在干枯的树枝上，眺望着远方。

“殿下，我们就不该出来，京城呆着多好。”

“你懂什么。”

不远处一座孤城浮在视线里，“快了，终于到地方了。”

是的，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