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变 第十七回 王家

王家可不是寻常百姓，虽然经商被视为贱民一等，其实王家已经兴旺发达了三百多年的大家族了，也曾是高门大族，只是在王朝兴衰更替中间，家族命运多舛，经历了将近百年的兴衰洗礼，王家人渐渐对权力的追逐失去兴趣，转而经商，成为巨富之家，当然也不是说朝廷之中没有做官的，只是家族中以经商为主，考取功名，如若子孙有志于此也并不阻拦。但是比起从前的出则从人数百的阔气场面，现在显得有些寒酸，这是在旁人看来罢了，从他们自己而言，收敛，保持低调的作风，这能让家族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王家的生意遍布全国，也做边境贸易。边境贸易的风险极大，当然利润可观。这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通关，朝廷把握着边境贸易的生命，在通商货物上都有严格的控制，即使遵守了上面的条条框框，各个关口也会多家刁难，这是可想而知的，这么赚钱的买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为什么那么多人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做边关贸易，但是只有王家做的最长久，在帝国一百多年的历史里，王家就做了将近一百年的边境贸易，为什么呢，这是因为王家懂得。整个贸易的利润王家只留有一层，各个边关隘口共分两层，剩下的就是朝廷的，这就是王家边境贸易经久不衰的秘密。全国有

三十三处边关互市，王家就有三十三处边关贸易。这是多么大的恩宠和实力，朝中那个不嫉妒不想夺了，可是又夺不了，不敢夺，这是因为任谁也无法组织起这么完整的贸易系统，经过百年的积累，王家的商号可以说是帝国境内最为完善和最有组织纪律的。

段家管家来到锦绣楼，锦绣楼里各色人物都有。有披着头巾来西元游历的西阿学者，有操着希语的商人，也有一些传教士僧人，聚集在这里，说着世界各地的奇闻怪事。不过这几日来，最关心的话题都是关于边关的事情。

“传闻真假尚且不知道，谁去过，谁见过。”

“谁从燕子关回来的，讲一讲，到底是真是假？”

“唉，道听途说的多，真正见过的我看没有几个。”

“这样吧，我做庄，押个真假，那王家不是做边关互市买卖吗，我们都去他家大门，去问个明白，行不行？”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说着众人纷纷掏出银子，押上去。

“买定离手。”那人把押银子人的名字数量都写在一个册子上，众人一哄而上，往王家去了。

王家的府邸，并不甚豪华，门口的拴马石光溜溜的，一看便知是常来常往的主。众人到了王家门口，吵嚷着就要进去，大门敲的梆梆作响。

“唉，太失礼了，我等先要通报一声才是。”

王家早有人从门缝里瞧见是一大群人围在门口，不知是何事，也不敢开门，赶忙就去通报。

王家几兄弟坐在正堂，正商议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边关事件，虽然朝廷从中赚取了不少的财物，但是保不齐哪一天朝廷不讲信义把自家做了替死鬼，正商议间听见外面有人吵嚷。

“东家，不好了，门外聚集了一大批人，不知为何事而来？”

几兄弟面面相觑，不知所为何事，一起奔着前门而去，敲门之声愈加厉害。

“开门！”

王家人也聚集在门前，管家抽栓，开门。

见王家兄弟出来，众人忽然鸦雀无声。

“不知道诸位所为何事？”

当中有人喊道“我们大家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向各位当家的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

“听说边将封猛亲起十万兵马，想来王家的边关互市做的最大，就想向王家求证一下，这件事情的真假，也好早有个打算。”

众人在底下交头接耳，低声说话。

“这个事情啊，我们也是听说，但是尚未得到实在的消息。”

“这不可能，你们这么大的商号，全国各地发生了什么事儿，恐怕你们比朝廷还清除呢，你们能不知道？”

“诸位，这可是军国大事，我们只是做买卖而已。”

“各位当家的，怕是知道了不敢说吧，是不是，大伙。”底下附和之声不绝。

“各位，我们已经派人出去打听了，不日将有消息，各位先散了，到时候自然真相大白。”

“我们今天就是来求个真相，各位当家的，我们大伙也不为别的，就是尊敬王家，乃是京城第一字号的买卖人，信义著于当世，驳了我的面子倒无所谓，可是驳了大伙的面子，我想总是不太好吧。”

这是朝廷的大事，怎么可以随便议论随便予以证实，虽然知道是真的，也不能说。即使是得罪众人，也不能与朝廷作对，事情终究会得到证实，但不是王家回应这件事。

“既然大家不相信，那么恕不相陪。”

说毕，王家诸人迅速做出关门的架势。众人见状，推门与之相持，但是不一会儿你就会发现，乌合之众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的，觉得无趣，就各自散去了，从根本上讲，他们也许并不是求的事情的真相，而是起哄，项成绩耍耍威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