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意·英雄之路 第四十一章 南行

准备远行了，我整理了我的钱袋子，那些在整理村子的时候发现的，藏在衣柜后边，床榻下面，墙缝之中，没有让马匪们搜罗去的金银财宝，这一次真的只剩下了最后的一盒子，沉甸甸的，我一直没有舍得用的一堆金条和金块，银两已经让我花的不剩多少，这是村子留给我的最后一笔财富了，他也承载着我的希望了。

我把不多的金银首饰也都算进去了，这沉甸甸的金银装在一个皮盒子里，用步裹了，背在果斯的身上，我，靛砂，果斯，哈剌，答失，再加上挑选出来的五个精兵，一人双骑，三十匹战马抽出了十匹，加上村里的驮马凑在一起，组成了我们出发的队伍。

我的计划是，找一支南下的商队，跟在他们的身后，这样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加上我们同去的十个人都是有战斗力的，全部骑马，就算遇到打劫的马匪也能很逃走。家里的事情交给了都罗，只不过这一次都罗的助手换成了两个孩子，他们也该学着做一些事情，他们读书识字，至少可以在编制账目，统计物资的时候帮上忙。

我们在一月剩下的日子当中去了安凉，寻找一支可以南行的商队，不过这个时候似乎没有多少商队出行，他们在年终卖出去了货物，自然会选择犒劳自己，在家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他们这些动辄外出半年以上的商队休息的时间很长，人手都放回家了，所以要等到大规模的商队出行，要等到开春之后。我们费尽了心思，才终于打听到有两支去赤云城贩运货物的商队，也算是比较靠近我们的目的地。

时间定在二月初五出发，按照夏历，这天正好是我的生日，不过在这里我没有什么亲人，也没什么值得庆贺的东西，所以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点小酒庆祝一下，二月的漠原冰雪没有融化的迹象，甚至又下了两场不小的雪，在我们出发十天后，我们在石头城进行补给，马儿的草料上，都带着些冰冷的雪水。

石头城是我除了安凉城之外，再一次进入的一个大城，商队的伙伴给我讲了很多关于石头城的故事，石头城本是沙漠中的一处夯土小城，驻扎守军监视漠原西南的蛮族大军。其后北方蓝帐汗部军队南下，草原的战士骑着骏马速度极快，一度打到这个小城，小城中的驻军依靠兵甲优势死守良久，但是薄弱的城墙已经千疮百孔，所幸漠原剩下村镇城池听闻战讯，大量工匠、锻造官赶来，在大军的帮助下，进入城中白天抗击草原大军，晚上则搬运本地山石修补城池。蓝帐汗最后军粮耗尽不得已退回草原，而这座小城却在战火中壮大，几乎和安凉城无异，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石头城。

时过境迁，这里已经是漠原一个重要的城市，这里和安凉城的氛围很不同，城墙上站立这一些不像是私军的军队，他们身上穿着制式的战衣，可又总有一种陈旧的感觉，若非是坚石垒砌的城墙多了些肃穆，我只觉得这些守卫城市的士兵有一种残破感。

漠原的城池分布，大多都在沙漠的边缘，巨大的胡厥克盆地被沙漠覆盖，气候干旱，植被稀少，水源是漠原建城的重要依据，石头城已经是水源能够深入沙漠最远的地方。自石头城往南，我们便没有在经过什么大的村镇和城市，这沙漠的边缘地带有的地方尽管有水源，可那都是藏在坚硬的石块底下，没有适合耕种的土壤。

好在我们是往南走，植被越来越多，薄薄的土层上野长着一些足够马匹果腹的新鲜草料，这是唯一的好处了，期间我们只经过了一个驿站，没有人驻守，只是能够供我们停留遮风挡雨的地方。相传开国太祖攻取漠原的时候，转运物资建立的这些驿站，后来被商队继承了。只是现在漠原的局势越来越乱，这些驿站也渐渐败落。

这是我进行过的时间最长的远行，等我们走到的赤云城的时候，已经是开春了，这里的冰雪都已消融，很多树木长出了新叶子。

赤云城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奇特的城市，城市的名字大概就是那么来的，城市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响彻云霄，我们在老远的地方就听到了声音，城里的火炭透出红光，真个城市的上空那些还带着火星的烟，真的把城池上空的颜色染成了赤红色。不过商队的小伙伴说赤云是当地人起的别名，原本的名字已经无人知晓，每当清晨拂晓，城中的许多铁匠便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铁锤在钢坯上火星四溅，滚烫的铁块沉入水中淬火激起红彤彤的雾气，伴随着雾气升到天空，宛若赤云绕城。城中的铁匠极多，传闻是许多年前王朝从西部迁徙而来的异族，专为大军打造装备。

赤云城算是一个比较幸运的城市，因为这里出产了几乎所有漠原的大型铁器，甚至包括军工重器，进入城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赤云城的强悍所在，在城门正上方，两尊短粗的铁砂炮搭配两架床弩，从做工上看就十分精良，城池虽然不大，可是城墙上排列的重器比安凉城都要多，硕大的将军炮立在城墙上，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这么好的大型火器，所有的器械都比曾经见到过的漠原卫军的制式装备要好。

交谈中我得知，由于赤云城的独特地位和重要作用，负责在商人们当中调停的铁火商盟甚至专门发布了通告，赤云城出产的器械和铁器，全都各凭本事的公平交易，并且赋予了赤云城一道商队的护身符，来到此处的商队有义务在城池遭到攻击的时候保卫这座城池。哪怕这种承诺有些不实际，可到底这是安凉城都没有的殊荣，赤云城的保护，在我进城之后也了解到，他们和飞胡城的蛮族建立了协议，由赤云城负责提供蛮族们所需的铁器，蛮族为赤云城提供实际上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