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空 第三章 旧时代

旧时代是什么？走在前往祭坛的路上，我心里的疑问越发浓了，这个问题不难，甚至可以说很简单没因为我们的设定里，就有着关于这个问题唯一的标准答案。

但是，现在最起码在我和3001这里，这个变准答案已经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我们甚至需要自己去思考一下。

思考，才是我们最大的变化。

3001是个诗人，在她的设定里，她不用去背诵，去学习，就能够把属于旧时代的所有的诗句脱口而出，在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像一个读诗的机器，在“遥河”便诵读诗篇。

“遥河”是我们第三代新人的聚集地，站在那里，可以看见漫天银河。

我们第三代的设定已经从旧时代耐以生存和发展的技术层面发展到了不可或缺的精神层面，我们诵读诗篇，讨论哲学，研究过去未来……

但我们和第一代，第二代一样，没有思考的能力，这才是属于我们正常的精神世界。

传递。

单纯的传递，没有思考和创新。

可是现在，3001和我成了另类，她从诗人，变成了会思考的哲学家，而我则脱离了设定里的哲学，渐渐开始思考属于我的哲学。

所以，旧时代是什么？我和3001还是新人吗？

前往祭坛的路，如此的漫长，满是暗淡的光。

可我发现，这些暗淡的光，居然会随着我的思绪开始闪烁，起初我以为这是新空自己的设定，但是当我开始“思考”的时候，这些暗淡的光开始闪烁，变亮，慢慢散发着奇异的光。

“这是前往祭坛的路吗？”

我的内心当中充满了疑问。

“这是旧时代的路。”

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

“这是通往旧时代的路，从这里出去你会看到旧时代所拥有的一切。”

还没等到我的我提出新的问题，一道红色的光直至我的眼前。然后我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景象。

那是旧时代。

那里，有着庞然大物般的动物，旧时代称之为“恐龙”，那里沧海桑田，海洋变成陆地，森林成为荒漠，旧时代称之为气候变化，那里动物一批批的死去，又一批批的出现，旧时代称之为生物大灭绝和物种大爆发。

那里有一只从树上下来的猿猴，慢慢的支起了四肢，慢慢的站立起来，慢慢的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星空。它向前迈出了第一步，他发出了自己的第一道声音。

“呕……”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得而知，但是它的脸上却满是兴奋。

渐渐地，它走出了那片草原，又走出了它固有的领地。

他走向了海洋，他走向了北方，走向了南方，走向了遥远的未知的土地。

他的身后，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追随者，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前往未知地带的足迹，他们集体缓缓地发出自己的声音，这一次我听懂了。

“路，路，路。”

是路，和我脚下的一模一样的路，他们开始懂得羞耻，穿上了衣物，他们开始懂得生活，造出了有着奇异花纹的器物，他们开始懂得思考，在地上划着奇怪的文字，他们开始懂得希望，在贫瘠的土地上挥洒汗水，尽情的播种。

我看的入迷，仿佛置身其中，他们也仿佛看见了我，露出了粗糙的笑容。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设定里没有的东西：“笑容。”

他们开始了新的生活，我听到新的生命呱呱落地的喜悦，我听到逝者离去的悲伤，我听到了他们击败野兽时的怒吼……

这是一个全新的时代。

他们开始建造房屋，筑造城池，打造工具，创立典章制度，书写优美的文字，我听到他们口中关于对这个世界的思考，我听到他们对这个世界赞美的诗歌。

还有我从未见过的月亮，浑身包裹着柔和的光。

“这是旧时代吗？”

“不，这是一个新时代。”

“那我们是什么？”

“是一个更新的时代。”

我看着眼前飞过的景象，从和平到战争，从失望到希望。充满了新空中没有的光。

我陷入了迷茫，开始了更深的思考。

这个时候，路也已经到了尽头，祭坛的大门就在前方，那些原本昏暗的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就像旧世界才有的月亮散发的光。

我缓步走了进去，看见的是一汪发着光的湖水。湖的那边是我要去的地方——祭坛。

我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载我过去的工具，可是看遍了四周，没有任何东西。

“来吧，孩子。”

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她在引导我。

我没有多种想，迈出了步子，踏上了湖面，脚下踩出了一道道涟漪。

“叮……”

这是湖面发出的声音，清脆，干净，我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踏着世纪末的未来，寻找着我们错过的时代。

“叮……”

脚下的涟漪仿佛给我指着方向，让我前往我应该前往的路，这路的尽头，就是我要到达的终点和我一直要寻找的答案，那是我们新人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

我踩着脚下的涟漪，走向了我的终点和答案。

“你终于来了。”

祭坛的声音很温柔。

“是的。”

“你看到你的答案了吗？”

“我想要思考。”

这是我的答案，可能是属于我的新的设定。

“你会思考了吗？”

祭坛的声音激动了起来。

“思考，这不是拥有设定的你们该有的东西，你们的一切都是女娲的，包括思考的能力。”

“你伟大吗？”

我大着胆子，试图问问给我们一切的祭坛。

“我的伟大是第一代和第二代，而第三代，则是女娲的伟大。”

祭坛悠悠的说道：“我给与第一代和第二代的是能让新人伟大的东西，那是旧时代的人类追寻和探索了数千年的东西。而女娲，则是给了第三代能让她在这个世界永远伟大的东西，那是永恒，是如宇宙般的赞美，是永远不变的追寻，是没有答案的心之所向！”

我听着这些话，思绪如波涛般涌动。

“孩子，你是属于旧时代的，是属于女娲的。”

声音刚落，祭坛便散发出了刺眼的光，另一扇门开启了。

“去吧，那里才有你追寻的答案，那里才是女娲给你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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