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好奇而导致的处罚,是玉泉和玉灵对三清铃最初的记忆。
“我的好师弟,师傅可真喜欢你呀,连三清铃都传给了你。”齐贤歪斜着头,眼神中有贪婪,还有怨恨。
玉泉真人额头冒汗,面色苍白,三清铃每摇晃一下,他的面色就苍白一分。
他看着漂浮着的三清铃,又看看正前方早已面目全非的师兄玉灵,想起二人一起受罚的日子,不禁感慨万千:“师兄,这法器本该是传给你的。如果不是因为。。。”
“好了,不要再说了。”齐贤挥手打断了玉泉,说道:“前尘往事,我不再追究;今日之事,你不从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哼。”齐代珊冷哼一声,叉着腰在一旁嘲讽道:“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嫉妒心还这么强。这么想要,自己去拿。”
“你住口。”齐贤怒火中烧,已不顾长幼尊卑,家族礼法。
齐代珊却依旧不依不饶:“人家师傅想传给谁就传给谁。不是你的,就不属于你。”
就在齐代珊说话的间隙,齐贤突然抬手射出两道光线,直奔玉泉真人和齐代珊。齐代珊早有防备,应声挡下。
但玉泉真人尚在调息,又一时不查,只来得及侧身,避免致命伤害。但攻击仍在他肩膀上开出一个手指大的洞,鲜血很快染红了道袍。
三清铃在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后,也掉落在他怀中。
齐贤冷笑一声,往回一拽,一枚戒指带着血肉飞回到他手上。看着手掌流下的鲜血,齐贤伸出舌头舔舐起来,活像嗜血的恶魔。“这么老了,还要逞强。三清铃,是你驾驭得了的么?”
见星辰戒击中玉泉真人,齐代珊这才发现,对她发出的一击不过是虚招。
“暗中偷袭,卑鄙!”齐代珊挥舞长鞭愤而朝齐贤攻去,长鞭在齐贤的防护上一下一下猛烈拍击着,引起周围空气层层震荡。
随着一声如玻璃破裂般的脆响,真气构成的防护炸裂开来。长鞭再临,齐贤分出两手交替抵挡。
他仔细观察着齐代珊挥击的动作,最后看准时机,猛地一夺,将猩红长鞭拽在手中,任凭齐代珊如何拉扯,就是不放手。
为了牢牢控制住猩红长鞭,齐贤将鞭身在手上缠绕一圈,捏得更紧。心里想着: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这样一左一右,两人以猩红长鞭为线,连在一起。齐代珊定睛一看,发现齐贤的双手竟完好如初,不久前几乎化作焦炭的双手似乎并不属于他。
见法器无法收回,容不得齐代珊再迟疑,她用左手操控血瞳围着齐贤连番冲击,但每一下都被一枚小小的戒指挡了下来。
齐代珊空耗了一波灵力,星辰戒却发出幽暗的蓝色光芒,绕着齐贤旋转不停。
多次尝试都未能攻破防御,玉泉真人捂住肩膀的同时也有些心急。有星辰戒在,似乎没有人可以动齐贤分毫。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破绽总是敌人奉送的,尤其是自大的敌人。
齐代珊嘴角微扬,继续操控血瞳冲击,齐贤则用星辰戒抵挡:“姑姑,别费劲了,你伤。。。啊!!!”
齐贤话未说完,就开始仰天长啸,一时间他感到身体被电流击穿。他强忍着疼痛向传出电流的手掌看去,发现电流是顺着猩红长鞭传过来的。
“不,不可能。”不得已齐贤放弃了猩红长鞭,一边用星辰戒防御,一边为手部治疗,他的手掌再次被烧焦:“猩红长鞭怎会?”
“你不是说时代变了么?难道时代在变,招式和法器就不能变么?”齐代珊知道她猜对了,此时恢复神智的齐贤对刚才发生的事没有记忆。
随即斥责道:“滥用仙石,遗祸无穷,你怎么就不懂。”
与之同时,齐代珊将猩红长鞭收回,将浑身散发的灵力注入其中,鞭身被电流卷起的部分开始复原。
在尚未复原的鞭身内侧,齐贤拧起眼睛探查着,殷红的鞭身内,似乎有黑色的芯体若隐若现:“乌金?”他这才明白,电流是如何传过来的。
原来,齐代珊先是将鞭身拆解,而后以乌金为芯重新组合。这样不仅威力更强,更平添了其他功效。虽然说得简单,但要解构、重塑法器,谈何容易。
像猩红长鞭这样齐家代代相传的法器,外观虽然可以通过灵力和材料修复,内核却早已磨损严重,如若不加改进,早晚有一天会分崩离析。但多年来都未有改动,可见其中的难度。
另外,风险极大也是原因之一。改良成功,自然是家族功臣、门派栋梁;如果失败,那就是历史罪人。
所以,历代继承者即便有心,也未必有胆,用一日算一日,得过且过。只希望法器别砸在自己手里。
也就是齐代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她身在逐渐衰落的齐家,是她的幸事也是不幸。超然的存在给了她诸多特权,无论做什么,都无人敢指手画脚。
反过来,她的存在,对衰朽的齐家犹如一剂强针,勉强维持着奉贤山庄的招牌。但随着她逐渐衰老,年轻一代尚未成长起来。
高处不胜寒,这漫长的真空期,对长期立于东洲修真界的奉贤山庄,无疑凶险异常。
为了维持往日的荣光,齐家铤而走险,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齐家的过去暂时不表,我们说回上文。
齐代珊转动自己的独眼,继续嘲讽道:“哦?虽然脑瓜不太灵光,眼睛倒还好使。姑姑我,可是羡慕得紧啦。”
齐贤也不答话,他发现右手手掌一时无法治愈后,用左手隔空一招,一枚红色的亮晶片被夹在食指与中指只见。他将亮晶片放到唇齿之间,用力一咬,亮晶片随即四分五裂化作碎屑。
但从碎屑中飘散出一股充满灵力的红色雾气,经由口鼻,被齐贤吸食下去。一时间,过剩的灵力从齐贤的七窍喷涌而出,如同入魔一般。
就着这股灵力,齐贤气运丹田,用左手从右臂向手掌推拨下去。他额头冷汗直冒,却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直到一声断喝,一股黑血从掌心激射而出。
不一会,整个右肢从臂膀到手掌漆黑受伤的地方,恢复如初。
那红彤彤的亮晶片,便是仙石。
短时间能让人恢复功力,治愈伤痛,不过是仙石的用处之一,早期发现仙石的修士大多知晓。
但不到万不得已,很少有人这样做,不仅是因为浪费,而且副作用极大。让身体承受额外的负担,修为和寿命必然折损。
而且仙石十分稀缺昂贵,即便一块刚刚开采未经提炼的仙石源石,都足矣抵值一件普通法器,并不是普通修士能够承担得起的。
像齐贤使用的这种,更是经过精练的仙石晶片,在奉贤山庄这样的豪门大派也十分罕有。
但除此之外,仙石仍有许多未解之谜,其他许多未知的妙用。几百年来,奉贤山庄之所以能够在修真界称雄,除了家大业大、功法独特,就是依靠对仙石的研究。
与之对应的,以铸剑闻名的万剑阁,同样擅于冶炼仙石。
研究仙石自然需要大量精练的仙石,所以很长时间,奉贤山庄和万剑阁总是共同进退,相互通婚也是常态。
齐老夫人,也就是齐代珊的母亲便是出身万剑阁。从被辈分上算,万剑阁前代阁主林卓英还要称她一声姨母。
但由于在仙石研究和运用上的矛盾,两家嫌隙渐生,渐行渐远。到齐代珊这一代,两大门派便不再互相往来。
原以为作为几十年来唯一嫁入万剑阁的奉贤山庄传人,齐代珊的侄女齐清会化解两家的恩怨。两家恢复联姻也是指日可待。万没想到,她这一去竟成了悲剧的开端。
陈年往事,暂且不提。
且说眼见齐贤用仙石强行疗伤,齐代珊也明白,这位向来要强的侄儿,是要拼死一搏了。
她意识到以侄儿孤傲、冷酷的心性和过去惹下的祸端,如若得到神器,修真界必将又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想到这些,齐代珊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接着,她飘到玉泉真人身边,用血瞳将玉泉真人肩膀疮口上的污血吸出,又隔空取出一瓶药,用力摇晃几下,倒出最后一颗,毫不迟疑地交到玉泉真人手上。
“就剩一颗了,你自己看着办。”送完丹药,齐代珊转头面对齐贤,担心他又会趁机偷袭。
玉泉真人拱手称谢,看了眼丹药,又看了看齐代珊的背影,手掌稍一用力,将丹药分为两半,一半服下,一半收入怀中。
“老道士。算了,还是叫你法名吧。”忽然想到什么,齐代珊问道:“玉泉,你早知道他要做什么,是不是?”
玉泉真人沉默不语。闭目运功调息之间,他回想起当年师兄两眼通红,躁乱癫狂的模样。
“杀,杀,杀!”
庞大的阴影,血腥的刀刃,赤红的双眼,那是玉泉真人一生的噩梦,挥之不去的梦魇。待他醒来,额头已然冷汗涔涔,长叹一声。
这一声叹息,解答了齐代珊方才的问题。
拼不拼命,已由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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