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石 第五十六章：交换条件

昔年可鉴，来时可追。

尽管知道可能一无所获，齐代珊仍然想做最后的努力，她说道：“贤儿，你我已经是山庄最后的孤魂，仍然要手足相残么？”

“我并不想如此。”齐贤手中握着法器，在运气准备：“但姑姑一意孤行，不听劝告。为了齐家的未来，我也只能忍痛。”

齐代珊盯着齐贤的手，他的手中放出隐约的光芒，知道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她并不希望神器在她手中，或许这就是命运：“星辰戒已经在你手里，你还不满足吗？”

“满足，满足？”齐贤看了看手中的法器，声量逐渐提高：“那本就是齐家的东西，就应该交给我。我！”

“不，你错了。”齐代珊静静地看着渐渐陷入癫狂的侄子：“神器不属于齐家，不属于任何人。”

“哼，这就是你霸占神器的理由？”齐贤不以为意，但他不明白齐代珊不肯让出神器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为了追求力量，她早可以从老太爷那继承神器。

忽然想到什么，齐贤开出条件道：“如果你想永葆青春，我可以给你仙石，足够的仙石。”

最后一句，齐贤加重了语气。

“仙石，容貌？”齐代珊用手一招，血瞳化作镜面，反射出她凄美娇媚的面容，仿佛回想起，母亲、清儿、女儿为她梳妆。母亲的慈祥，清儿的欢快，女儿的任性，一一浮现在眼前。

只是斯人已逝，不复回还。

齐代珊想用手抓住眼前的幻象，却扑了个空，她叹了一口气：“绝世修为又如何，倾国之貌又如何？纵有仙石续命，死去的人还能回来么。”

“哈，哈哈，哈哈哈！”齐贤捂住脸，拼命控制自己不要笑得太过分，但实际效果却恰恰相反。

齐代珊既疑惑又生气，柳眉微蹙：“睹物思人，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还以为姑姑想说什么。”齐贤止住笑容，正视齐代珊：“如果我说可以，你会乖乖交出神器么？”

看到齐贤自信的表情，齐代珊更加疑惑：“不，生死乃天地之力，非凡人可为。”

“凡人自然不行。”齐贤放开手掌，掌中的戒指熠熠生辉，他再次握拳将戒指牢牢掌控：“但只要有神器，我可以。”

“你说的是真的？”齐代珊有些动容，与是否有违大道、是否会遭天谴的担心相比，她更关心成败。

“姑姑肯定想让无名姑父和娇儿表妹复活吧，这样你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了。”齐贤狡黠一笑，他确信准确抓住了齐代珊的弱点：“毕竟我也有想复活的人。”

“是真的？是真的！”齐代珊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在空无一物的云雾间，她仿佛看到娇儿正在嬉戏，见她到来，娇儿呼唤着“娘亲”朝她飞奔过来。

齐代珊抱起娇儿，顺着娇儿指示的方向看去，无名正在那练剑。看她到来，无名御剑收招，冲她微笑道“小姐”。

“齐夫人！”

就在齐代珊神志不清、眼神出流露出无限渴望时，一声断喝击碎了她的美梦，她面露凶光，想要看清是谁搅人清梦，但回过头望去，只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老道，玉泉真人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莫要被他蛊惑。”

“幻术，巫蛊？”齐代珊右手按上太阳穴，轻轻地摇着头：“不对，是我自己的心魔。”

玉泉真人摸着胡须，沉静地说道：“看来是的。”

“让你看出来了。”齐代珊苦笑一声：“不过，老道士，偷窥别人的梦境可不好，尤其是少女的。”还顺道抛了个媚眼。

“少女？”玉泉真人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该说这位齐前辈心态过于放松，还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呢，玉泉真人不住摇头。

照理说，如此妩媚的少妇偶露憨态着实勾人心魄，但一想到齐代珊的真实年龄，玉泉真人心里就发颤。

“绝代芳菲”的另一位该不会也是这样吧，玉泉真人打了个寒颤。

就在玉泉真人胡思乱想时，千里之外的百花谷，千手婆婆荀芳菲正召集弟子宣布即将闭关的事，好像预感到什么，打了个喷嚏。

“师傅”、“婆婆”、“谷主”，各类关切的声音在谷中弟子口中传出。

“不碍事，不碍事。”荀芳菲伸手示意弟子们安静，用沧桑的声音说道：“年纪大了，总是难免。”

“师傅，闭关要不要暂且推迟，让我给您熬制两副养身的仙药。”说话的是大徒弟、百炼坊主苏若桃，她向来宽厚。

四徒弟苏咏梅则说道：“是啊师傅，等海棠师姐他们回来您再闭关也不迟。”

“是啊婆婆”、“是啊谷主”，应和的声音此起彼伏。

虽然感到欣慰，荀芳菲仍打断她们的话“不用了，闭关之事我已提前知会过海棠。况且灾疫横行，海棠几时回来仍是未知。若桃，我闭关期间，谷内大小事仍由你处置。”

“是，师傅。”苏若桃上前一步拱手听命。

荀芳菲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经络坊以前是我掌管，自我接任谷主，再无继任者。咏梅，你刻苦坚韧，修行渐进，今后，经络坊就由你掌管，望你以身作则，督促谷内弟子认真修习。”

苏咏梅面露惊异，走出人群，上前两步，跪下回禀：“师傅，弟子修为浅薄，远不如众位长老和两位师姐，恐难以胜任，望师傅另选贤能。”

“起来吧。”荀芳菲伸出左手，示意苏咏梅起身。

但苏咏梅仍然低头继续说道：“如果师傅不答应，弟子就不起来。”

“哎。”荀芳菲叹气道：“你这孩子，明明武力超群，却仍这般谦逊，与老身年轻时倒有几分相像。如若青荷似你这般，或许就不会惹奸人觊觎了吧。”

提到惨死的爱徒苏青荷，坚强如荀芳菲也不禁潸然泪下。

“师傅”、“婆婆”、“谷主”，谷内弟子相继跪下，出言宽慰。

不知是为师傅感到不值，还是别的原因，苏若桃却面带怒色，说道：“师傅，师妹乃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师傅莫要挂怀。”

听苏若桃如此说话，荀芳菲一掌拍在扶手上，面露不悦：“若桃，我知你与青荷有隙，但你是大师姐，理当忍让。如今，死者已逝，更不该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苏若桃看到师傅震怒，当即叩头致歉，低声说道：“是，师傅，是弟子失言了。”

“好了。经络坊的事就这么定了。”荀芳菲面色稍缓，看苏咏梅仍要推辞，出言打断道：“你也不要太过谦虚，谁要不服，就让她跟你比试。放心，比的是针灸，又不是女红。”

荀芳菲本是一番安慰，一席话却引得弟子一阵哄笑，因为众人都知道这位四徒苏咏梅虽然针灸功法了得，女红却是一窍不通。

按理说，都是针法，不该如此，也是一桩奇事。

苏咏梅脸红道：“是，师傅。”

荀芳菲满意地点头，继续交代剩下的事，等喊到“紫荆”和“昙儿”两名徒弟时，却无人响应。

门内议事，居然擅不到场，苏昙儿素来顽劣也就罢了，苏紫荆居然也不在。治下不严，师傅将如何看待她这个大师姐。

苏若桃面色有些难看，吩咐手下弟子道：“凌霄，去，叫她们过来。”

“是，师傅。”苏凌霄应声离开，却在门口与赶来的弟子苏君澜相撞，两人都发出痛苦的声音。

苏若桃眉头皱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苏君澜慌忙叩头谢罪，禀报道：“不，不好了，大事不好啦，谷主、各位长老、大师伯、四师叔，紫荆、昙儿两位师叔，她们，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