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女神 第六章 我很少在女孩子面前吃不开

“你……你……”冰冰终于冒了一句话来：“你快把我气死了！”

“怎么了呀？”他疑惑不解。

“别说了。”她涨红了脸，气鼓鼓的。“跳舞吧！”

他耸耸肩，颇有种受伤的表情，不再说什么，他拥着她重新再跳舞。

冰冰用牙齿咬住下唇，心已裹在翻江倒海般地转着头，机会稍纵即逝呀！安冰冰！全校的女孩子有多半数人都被他倾倒呀！安冰冰，你只和他跳一支舞，但你傻里傻气地在做些什么？安冰冰……

“听我说……”她终于开口了，同时间，无巧碰巧，他也开口了，“为什么？……”他振住了，她也振住了，然后，俩人相对而视，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你要说什么？”她问。

“你要说什么？”他反问。

“你先说！”她说。

“你先说！”他笑道，“我要说的话没意思，因为我正想找句话来打开我们之间的冷场，我必须很坦白地告诉你，你让我很困窘，我很少在女孩子面前如此吃不开。”他扬了扬眉毛，那眉毛多潇洒呀！“说吧！你要我听你说什么呢？”他说。

“我……我……”怎么回事？冰冰又说不了话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曲子完了。

她正在发愣着，那应该死的徐顿，居然真的把“第八号”托来了，一面对英俊说：“英俊，请让位！”

英俊紧紧地盯了冰冰一眼，表情尴尬而困惑，他风趣干爽地对她微微弯腰，转身要走开了。

冰冰大急之下，尊严、害羞、矜持……都飞了。她很快地拉住英俊，既不理会徐顿又不理会那个“第八号”，她对英俊飞快地说：“现在这个世界男女平等，我能请你跳吗？”

“噢！”英俊心头一怦，笑了。“当然可以！太好了！”

“喂喂!冰冰，”徐顿拦了进来，“你不能乱了秩序呀！”

“去你的鬼！”冰冰对徐顿忍无可忍了。“我已经被你折腾够了，你少胡闹吧！”徐顿默默后退走开了。

冰冰挽住英俊一下子就滑到屋角落去，将徐顿离得远远的。

“我要告诉你，”冰冰对英俊说，“我和徐顿根本就没有什么，他故意做出这副姿态来，他相当阴险！”

“哦？”英俊凝视着她，眼光深沉，“他并不阴险，他用心良苦！”英俊一脸的郑重和严肃。“徐顿很好！你将来会发现的，像他这样的男孩子越来越少了，就拿我们‘珠海之鹰’说吧，我们每个人都很容易有女朋友，所以我们每个人都很‘游戏’，你懂吗？”英俊认真坦白地说。

“我不懂！”冰冰皱起眉头，有股莫名其妙的怒气在胸中激荡。

要你来称赞徐顿？谁要你来声明立场？虚伪呀！英俊！虚荣呀！英俊！当你以为我拒你千里之外时，你受伤了，当你发现我可能对你认真时，你又来不及地想逃走!太可恶了，太可恨的“珠海之鹰”了。

冰冰想到这里，就冲口而出，“放心！你对我而言只是普通的朋友!”

“哦！”英俊几乎“失态”了，面对她气呼呼的脸色，忍不住失笑了。

“朋友？你这么快就把我当朋友了！你的朋友很不错呀！既会唱歌又会跳舞！”他的笑意更深了，他的酷色眼光又在闪烁了，他无法掩饰对她的兴趣，他的声音里带些幼稚的笑意。

“所以说很难猜测你的心，”她正色地说，“想想看，你是一个“迷色鬼”。”

“你说得我的心好像挖走了你似的，”他风趣爽然地耸耸肩膀。“你等于说我是一个“花心”萝卜了，你骂人的本事相当高段深奥。”

“不是高段深奥，是太英俊了！”她笑怒地说。

“哦？”他又听不懂了。

“令人心寒的高个子！”她的睫毛往上翻，抬头看他，他确实很高，比她高了一个头。“这就是你的心！”他更深地看着她，从她的眉毛，眼睛，脸蛋,一直看到她那尖尖的小下巴。

“我英俊给你安冰冰小姐的印象好坏呀！”他说。

“不不不!”她慌忙摇头，眼光透过他，看到别处去。“你根本就没有给过我什么印象，谈不上什么好与坏的。”冰冰解释说。

“哦？”他又“哦”了一下，好像喉咙口被人塞了个鸡蛋。“骂够了吗？”他问。

“骂？”她挑高了眉毛，在人群中找到徐顿。“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了？我从不对不值得的事浪费口舌。”她看到了徐顿，他正在跟何丽跳舞。

“好了，好了，”英俊用手把她的脑袋转过来，强迫她的眼光面对自己。“我们不要说这些了，怎么样？”他的眼睛灼灼发光，好像会说话的眼神一样，他的唇边漾着笑意。

冰冰不语，慢慢地把视线从他的面孔上垂下来，用手玩弄着他胸前的一个装饰物——一个大鹰。

“这个‘大鹰’戴着代表什么？”她哼着，不愿讲和的痕迹快显露出来。

“是合唱乐队——‘珠海之鹰’的标志，我们四个人都有，巧得很，我们都姓英，更巧的是我正好属‘鹰’!”英俊凝视着冰冰的神色笑意地说。

“属——鹰？”冰冰眼珠转了转，想推算出他的年龄，忽然间，她发现自己上了当，“胡说！”她叫着：“十二生肖里没有属鹰的!”

“有有有!”他风趣地点头连声说。“我就是十三生肖，鹰（英）明能干。”他逗乐着说。

“噢!”冰冰怒气了，英俊低头瞅着她。“你又想骂人了吧！女孩子像你这样利牙齿利，实在不好。让我告诉你，可爱的女孩子都是温柔亲切的，像你……”英俊说。

“我不可爱？”冰冰瞪着眼睛，鼓动了腮帮子，气呼呼地嚷，“我也不温柔？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欣赏我！我就是这副德性！怎么样?”英俊皱起了眉头，诧异地研究她。

“奇怪。”他喃喃自语，“真是好奇怪。”

“什么东西奇怪？”冰冰忍不住地问。

“有人属十四生肖，属青蛙的，你信不信？”

“什么属青蛙的？”

“你呀！你是属青蛙的！”

“胡说八道！”

“如果不属青蛙，”英俊故意慢慢地说，“怎么腮帮子一天到晚鼓得像青蛙的大肚子一样呢？”冰冰扬起眉毛，睁大眼睛，想生气，可两腮帮子就自然而然地又鼓了起来，鼓呀鼓呀，她却蓦然间大笑了起来。英俊瞪着她，看到她那翻天覆地地笑，早就忍不住了，他也失态地放声大笑了。他们俩个的笑把所有的人都惊动了，一时间，整个场面的人都忘记了跳舞，大家停了下来，又是诧异又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俩个相对大笑而不厌的样子。

慕云带着狮子狗——珠珠，她在安家的花园中浇着花草，整理盆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安家的这份整理花园的工作就落到慕云的身上了，这样也好，她多多少少有些事做，每天清晨和黄昏，她会在花园中耗一阵子，或者，这也是安老太和安康泰有意给她安排的吧！让她多看一些生机，少想一些死亡。

可是，他们却不明白，慕云每天看花开，也每天看花落。浇完了花，她到水龙头边洗干净手，抬头下意识的看着天空，太阳正在沉落，晚霞正在天空燃烧着，一片片的嫣红如醉，一片片的绚丽耀眼。

黄昏是属于情人们的，“早也看彩霞满天，晚也看彩霞满天”，这是一支歌，看彩霞的绝不会是一个人，如果改成“早也独看彩霞，晚也独看彩霞”，就不知是什么滋味了。

慕云慢慢地走进客厅，小狮子狗也跟随着，整个大厅空荡荡的，安老太在楼上，叶秀美出去购物还没有回来，康泰还没有下班，冰冰已经放暑假了，却难得有在家的日子，这小姑娘最近忙得很，似乎正在玩一种“几何”游戏，不知是三角，四角，还是五角形，反正她整天往外跑，而家中的电话铃整天响个不停，十个有九个在找她。

唉！冰冰，青春的宠儿！慕云也有过那份灿烂的日子，不是吗？只是短暂得像黑夜里天空中划过去的流星，一闪而逝。

慕云在空荡荡的大厅里迷濛的回顾,钢琴盖开着，那些黑键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上面已经有淡淡的灰尘了。这是冰冰做的事，她最近忽然对音乐大感兴趣，买回一把吉他，弹不出任何曲子，就又缠着慕云，要她教她弹钢琴，弹不了几支练习曲，冰冰就叫着：“不不不!我要弹歌，小婶婶，你教我弹歌，像那支‘每当春风吹过，树叶儿在枝头绿呀绿……’好不好呀？小婶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