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绮堡 【037】[2018.06.05号 记/周二/雪]

昨天中午和白风一起在食堂吃的饭，他让我感谢他并拜他为我在黑绮堡中的明灯。

“我已经去过拔厘院长的办公室了。”他说，心情好得很。

“所以呢。”经过第二节课后二十五分钟鹅毛大雪混合着九十分贝广播体操背景乐的摧残，我对一些事情的在乎程度已经降到很低点了。

“告诉你，性质就像管明日去到缅梁院长的办公室。”

“你能说话别绕弯了吗？现在哪怕是最简单的向左转、向右转我都懒得动脑想。”

“拔厘院长同意做我的导师了！”他像宣布他要结婚了一样。

我为他感到高兴，可我着实振作不起来。

“冬歌，你也要尽快考虑考虑你自己了，我得到一个消息，很可靠的消息，历届实习生在小学学院基本上都能拿到A，拉开大家差距的，是中学学院的实习阶段，而且，你还不知道吧，管明日已经比我和你都领先了。”

提到管明日，我的精神被刺了一下，这一届的空缺校职虽然有三个，但是黑绮人最多只能招收一位，不是我，就是他，他是我最大的竞争者。

“你不是说你是A吗？”我说。

“他是A加。”

彻底无语了...

“在一般拉不开距离的小学学院，他就已经领先我们了，所以我说你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他为什么是A加？”我的纠结跟幼稚园里因为别的小朋友比自己多分到两个苹果而产生的纠结相差不多。

“别忘了你和我都被简苏夫人逮到过一次，给小学学院扣了二十分，还有你目前的这顶黑帽子，不给C已经是拔厘先生和诸葛先生的仁慈了，对比我们，管明日一直没有扣分点，理当比我们的评级高。”

这让我想起管明日是如何帮着管明骏里应外合违反校规校纪的，真想当回小人，告他一状。

“还想再受受刺激吗？不受刺激就提不起战斗的豪气...”白风接着说道，“米兰晶和法西，也都是A。”

言外之意，五月份在小学学院的实习，只有我的分数最低...

“把脸埋进手里就能躲避刺激啦？相信我的预测，冬歌，管明日在中学学院这一个月的得分还会是最高的，眼下重中之重，是缩短你和管明日之间的差距。”

“你的意思是缅梁院长会庇护他？”

“大树底下好乘凉，就算不能说是庇护，也可以说是有方向、有重点的指导了。”

“可是，我怎么去找...难道去找夏令夫人和简苏夫人吗？她们一定不会做我的导师，我也不想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做我的导师。为什么黑绮人里就没有像拔厘院长或是诸葛院长那样和蔼可亲的领导呢...”

“你找导师的事可以先放放，但是在其它方面如果你也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么到了这一阶段结束的时候，你和管明日的差距会更大，不是我说缅梁先生的坏话，是他确实就是那样的人，他有理由给管明日高分，就同时有理由给你低分，因为他如果心里决定下来想要留下这一个，就不会让那一个有可能的机会，到那时候，你想扭转局势就很难了。”

“那我该怎么办？”

“提升自己的硬件能力。”白风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他草草写下的他的一些计划，其中第一项便是备考下个礼拜五的校级英语知识竞赛，而下下周三还有一场学院级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周四，有一场校学生会组织的辩论赛，月底有一场社团组织的歌剧表演...参加知识竞赛获得前三名的成绩，或是在校园活动中成绩突出，都可以成为我们实习评分的加分项。这些都是拔厘院长告诉他的。

“冬歌，如果你的硬件能力无可厚非，那么就算缅梁院长要在考评里掺杂多少人情的水分，你的分数都不会太低。”

我再次想要对他说感谢而没有说出口，他依旧笑得像一个太阳，把我身上散布消极情绪的霉菌辐射干净了。

下午的课结束后，我们五个实习生接到夏令夫人口头通知，她要我们到教务处领鲜花果篮，一起去探望卧病在床的马黛夫人。

马黛夫人的寝室里一股重重的消毒水味道，康乃馨的香气在这里作用全无。

探望的全程加起来不到二十分钟，马黛夫人对我们唯一的嘱咐就是——“少给学院扣点分...”

她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她的分呢，分就是她的荣耀。

这一周的夜禁我们组巡守下半夜，昨晚关于匹麋先生求爱秘药的进程也和最近发生的种种不幸景致相称，进入了瓶颈期。那位女干事说，沐主任最近喜怒无常，看不出对匹麋先生有一丝丝的好感，也看不出有一丝丝的坏感。

而我和白风，在听够了匹麋先生坎坷的爱情故事更新后，在巡逻走廊里练习用英语进行简单的对话，互相考单词、背诵例文，困顿的大脑在知识掌控的润滑下变得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