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山海 第三章 离开和新生

又在农家乐的舒适圈里待了两个月，楚钰已经有一米长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离开了，倒不是鱼塘已经装不下他了，纯粹是他害怕自己到时候连逃都逃不了了。一次在鱼塘中游弋时，他蓦然发现自己只比水管小一圈，这很危险十分危险，如果不能通过水管去到活水的来源，一条小溪，那他暴露的可能性将大大增加，这暴露的结果是自己可能变成一道菜。之前为了不引起农家乐人的注意他一直都只捕食小一点的鱼，如果因为逃跑被发现，被做成蛇羹那他连哭都没地哭。

之所以拖到今天是因为他的身体又开始发育了，需要大量的能量，目前为止只有鱼塘可以给他提供这些能量。

在离开的这一天晚上，他打破了之前一次只捕猎一条鱼的规矩，接连捕食了五六条鱼，还包括一条大一点的鱼。将每一条鱼细细的撕开，尽量多在胃里装一点，做完这些。楚钰如闪电般钻入水管，从水管里离开，知道嗅到一股带有青春味的水流时才放下心来。刚从小溪流里爬出来，楚钰突然感受到了剧痛，痛感在血管里流淌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像是有人在给他进行凌迟般的无处不在的剧痛，只咬牙爬了大概几十米的距离，楚钰就感觉自己实在撑不下去了，眼睛一黑就趴在地上，楚钰只来得及爬进一个落叶堆里。

当楚钰刚钻进水管，狗子的狂吠声就响了起来，但被铁链困住的它们也只剩下狂叫了，唯一能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只有第二天农家乐的人发现少了一条虹鳟鱼，因为虹鳟鱼的数量不多同时在农家乐里的价格也高，这立刻引起了农家乐里的人的注意，最后他们联想到这两个月狗子的异样，赶紧加紧巡逻，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值得一提的是，两条守了楚钰两个月的狗子地位有了明显的提高，最少它们享受到了加餐的待遇。同时除了两条不会说话的狗子，没有人知道他们和一条怪异的蛇当了两个月的邻居，这个邻居还偷了他们不少的鱼。

楚钰在落叶中醒来，睁开眼后的他感觉很渴，两个月来养成的习惯使他放弃叫人，强行起身顺着记忆来到那条小溪，晚秋初冬的清凉的溪水顺着喉咙流进了胃里，楚钰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然后，然后溪水也让他的脑子清醒过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姿势不对，他接触地面的部位好像不再是肚皮，有点…有点像是…脚？

脚？

楚钰终于发现问题，他刚刚喝水似乎好像是做了…抬头…的动作。回神过来的楚钰开始环顾自身，作为人是看不到身后的，然而发生变化的楚钰几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全身，看到自己新形象的楚钰很迷。

他现在的头变得狭长，通过感觉可以感知到两个月的牙齿已经破皮而出。腹下的凸起未知长出了四个小小的爪子，覆盖着黢黑的鳞片；身体上的鳞片已经初步长成，紧紧的扣住身体；尾巴有些像鱼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变得比蛇类的尾巴更加扁平。如今看来，他的身体应该已经达到1.2米长了，而他的形象从整体来看怎么感觉有些向龙发展的感觉？

难道他不是蛇，是一条龙？

不对吧，龙，怎么可能吗？又没人见过，对吧。而且有他这么窝囊的蛇吗？

不过，好像网上有说过蛇可以变龙，还可以变成很牛逼的应龙，可那也好像是一千年才一变化吧。他的这具类蛇的身体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月大，有这种蛇？

说他是龙，那更不可能，谁家的龙一开始就是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线？

他会不会是变异了？哥斯拉？

……

楚钰现在有很多问题，可以说是满脑子的问号，他实在从自己的知识储备中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细细想了很多，楚钰决定跑。无论他是一条怪异的蛇，一条可能的幼龙，还是一条被辐射了的蛇，他都要跑，因为不管是哪个理由都足够他死很多次了，可他不能死，他还没找到答案。想到这里的楚钰飞一般的离开小溪。

而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农家乐的人感到了这里，也发现了楚钰昨晚栖身的落叶堆，因为楚钰在落叶堆里发生蜕变，从落叶堆里传来腥臭异常的气味，农家乐人受不了这种气味，也怕影响他们的生意就一把火烧了这堆落叶。所以楚钰第一次蜕变的痕迹就这么消失了，也不知道来年这里是寸草不生还是草木旺盛。

从小溪离开的楚钰快速穿梭在树林里，然后他又发现了这具身体的不科学，明明四肢短小，可奔跑起来的速度却不慢，而且跑了这么久也没有脱力的感觉。在陆陆续续跑了大概一天后，终于觉得安全的楚钰放缓了脚步。然后放缓脚步的楚钰慢慢停了下来，他不知不觉间跑进来一个不小树林里，死死盯着周围高大的树木，他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忘记了自己是个路痴，一个在陌生环境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的路痴。没有被狗子吓到的楚钰慌了，跟狗子面对面可以咬咬牙冲上去，可路痴怎么破？现在的情况实在是糟糕透了，自己现在的物种还没有搞清楚，又迷路了，然后快到冬天了自己还没有食物的储备，山穷水尽。他感觉上天是在玩自己，而且自己有证据。

然后楚钰开始总结自己如果想要活下去都有什么优势。首先，他具有人的思维，那就代表他可以对自己和环境有着清晰的认知。其次，他有一具怪异的身体，目前可以看出这具身体的发育速度很快，几乎是靠吃就可以变得更大，而在自然界中大等于强。再次，是这具身体具有的不科学的怪力，能从同样不科学的短小四肢能跑这么远可以看出来。最后，是一开始的梦，从之前的实践，可以看出来，梦里的知识是可以在现实中运用的，那他现在变化这么大，可能会做新的梦来适应新的身体，不过梦的触发条件未知，所以不能将希望押宝在做梦上，所以放弃。楚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想找找看在硬件上有没有打破困境的方法，最后楚钰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爪子上，虽然这爪子刚长出来可能还没有一天，但这爪子现在绝逼和稚嫩没关系，而且爪尖是一种像钩子的形状，和农村放养了很久的那种公鸡的爪子很像，不管怎么说这种爪子很擅长抓东西，发展思维来看，一定也可以用来爬树。

想到就做，免得最后反而来不急做。找准一棵比较笔直的树后，楚钰沿着树干成螺旋状顺利的爬上树冠。很好，力量很足。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找找看哪里有动物的痕迹，楚钰又发现了自己和蛇的不同，自己现在不仅不像是蛇那样是近视眼，相反还有一双好眼神，没时间仔细想想自己是啥情况，楚钰就发现了一点状况。

在大概10米左右的树冠上有一个鸟巢，看起来不小，可能是乌鸦和喜鹊这类鸟的巢穴，从树冠上窜下落在地上，放轻脚步靠近那棵有鸟的树，楚钰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上面的鸟巢上。俯低身体，肚皮几乎贴在了树干上，轻轻的抬起鼻子。很好，嗅到了猎物的味道。匍匐着盘旋上升，从气味判断，只有一只幼鸟，看来这只鸟出生的时间不对，已经进入初冬了，即使它现在不死，遭遇寒冬也很难活下去吧！不过如果只有一只幼鸟的话，那……楚钰当下不在犹豫，几乎是以冲刺的速度窜进了鸟巢，里面果然有一只鸟，而且已经长出了绒毛，如果再早出生一两个月它活下去的可能性应该更大吧！这只幼鸟或许没有见过蛇，看到楚钰进来也没有叽喳乱叫。呵，一只呆鸟。不过楚钰现在有一个艰难的选择，要不要咬死这只傻鸟，想了一阵子，楚钰爬到幼鸟的身边一口咬断了幼鸟的腿，幼鸟或许是吓呆了，过来好久才发出了凄厉的嘶鸣，凄厉的嘶鸣在树林里回荡。

没错，楚钰是打算用幼鸟作饵吸引它的父母来救它。这很残忍，这只幼鸟即使是用人类的审美来看也很可爱，很多少女都很乐意收养的那种。楚钰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来狩猎，鱼类的智商不高，也属于水生生物，而且有生鱼片这种吃法，咬咬牙还可以吃下去。可这幼鸟完全不同，它有一定的智慧，咬下去后甚至可以感觉到温热的血液和细微的脉搏。算是伪善吧，虽然是楚钰咬断了幼鸟的腿，并且用它作饵吸引它的父母，可他的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甚至还用只有自己能懂的方式说了一句对不起。

很快巢穴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看来是幼鸟的父母回来了，幼鸟的嘶鸣让外面的鸟来不及想太多就冲了进来，这是两只和喜鹊很像的鸟，楚钰认不出来。但这不妨碍两者之间的碰撞，对于楚钰而言这个鸟的一家可以为它提供沉睡时所需要的全部能量，还有醒来后补充能量的剩余，可以证明他的猜想；而对这未知名的鸟的一家而言，只有驱赶杀死楚钰才能保障一家的安全，而且是楚钰先动的手。

楚钰将身体收缩，对面有两个敌人，而且有一定的反抗能力，这一点和傻乎乎的鱼不一样，所以一不小心真可能翻车。幼鸟的嘶鸣声触动了这对鸟夫妻的神经，体型较大的率先冲了过来，楚钰刚想反击却被鸟巢所阻，挡住了大的那只，却被小的那只啄中了尾巴，鳞片一下就被掀翻了，几枚鳞片散落在鸟巢中。大意了，楚钰强忍尾巴传来的痛楚，将身体盘了起来，通过刚才的交锋他可以看出这鸟的力量比不过他，所以他打定主意先撕了一只，再对付另一只。楚钰出手了，没有高手过招的那种气势，楚钰冲出去一口咬住了较小的那只，另一只鸟被惊飞了，抓住机会的楚钰占据了出口的位置，口爪并用撕开了被抓住的这只雌鸟的喉咙，然后又冲出去想要制住雄鸟，没抓住。雄鸟惊魂未定，一瞬间伴侣就死在了眼前怪物的口中，刚刚又想要攻击自己，虽然逃开了，但羽毛也有了些许损伤。楚钰放下了嘴里的雌鸟，死死盯着眼前的雄鸟，还有一次机会，如果攻击不中，雄鸟逃脱了，他就再也不可能抓住雄鸟了，即使再诡异的身体，不会飞也没辙。雄鸟着急了，在死亡面前它只想逃，逃的远远的，雄鸟抓住了一个机会，在眼前的怪物冲过来的时候，它一下跃起冲到了巢穴的出口，然后它听到了破风声，那是楚钰的尾巴。在楚钰发现自己可以站起来后就一直下意识的思考可不可以来一个神龙摆尾，所以楚钰刚刚在赌，赌雄鸟会按他的套路走，赌自己可以使出来神龙摆尾。他赌对了，所以雄鸟的翅膀断了，掉在了鸟巢下，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结束了雄鸟的生命，咬死了幼鸟后的楚钰变成了古时所说的杀人全家的狠角色。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人的，可要说因为杀了这一家三口就要死要活的也没有那么严重，不过却得到了意外收获，将爪子靠近胸口处，一阵心悸袭来，看来打蛇打七寸没错，他这有些诡异的蛇都感觉扛不住，更遑论其他了。

也是在将幼鸟咬死后，楚钰恍然，他好像回不去了，即使他到最后可以变回人，可是在做蛇的这一段时间中，他的杀戮一定不会少，为了求生。那最后即使他可以回去了，那回去的那个他会被老爸老妈接纳吗？最后回去的那个他还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