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 三

“禹苏冕！”他的呐喊里带着恐惧。

“禹苏冕……”

“苏冕。”顾玄卿一瞬间在禹苏冕背后搂住他，话语一句比一句软，拥抱却一次比一次紧，“我求你，不要再一声不坑地离开，我真的受不了了。”他竟然抽泣了起来。

禹苏冕用力老大地力气将他的手臂掰开来，回过首去顾玄卿才发现，他的脸上也布满了泪痕。

“我不会再拖你的后腿，不会再一脸愤恨的对你，我有能力护你……”

苏冕伸手抹去顾玄卿的泪花，自己眼睛微微皱起又舒展开。可他仍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为什么还是要走，我只是想让你的世界有我，就这么难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付出吗？”

‘那你又为何不走，我从来都不值得被你——’

“你值得！”

“！”禹苏冕顿时刹住了脚步，他没有再走了，直接消失在他面前。留他一人在原地……

“禹苏冕？”

顾玄卿的腰间一紧，感觉背上多了一份温存。

“这个要求我答应了，什么时候你厌了，我随时可以离——”

顾玄卿一把拥他入怀，没让他说出最后一个字来，他是笑着的，笑着的，这是他听到的最开心的话，蜜饯般抚平了他方才受的伤。两人皆未开口唯有拥抱越来越紧促，还有顾玄卿时不时的傻笑声。

……

长欢在世时也常一个人傻笑，也时常自言自语……

妖魔两界与混市的战争惨败，她被带回魔界时还是孩子模样，先皇还未说些什么就殒身了，死前手指不停的指向被他带回来的孩子，冥皇认为是先皇要他厚待这个孩子，在先皇离世半年之后，一万三千八百五十二年间，冥皇赐封她为郡主，赐名：长欢，字：常乐，居：庆洛轩，和宫里其他皇子皇女无差。

长欢体弱多病，一年到头可以足不出户。

冥皇时常来看她，给她带了好多调养的良药。但她从来不对他笑，也没要过什么赏赐，没有什么抱怨之词。

不因身份而娇纵，不因恩宠而放肆。本就不是正统皇女的她，很自觉的不争不抢。可这种不争不抢却正中了冥皇的下怀，颇得陛下的宠爱。

冥后可不乐意，不是换了庆洛轩的丫头去刁难她，就是不让人伺候她，陛下都管她不住。最严重的一次是走水，直接烧毁了整座庆洛轩。

长欢站在外面看着这场视觉盛宴，只是为了等它烧完。下着雪可火却越来越大你说奇不奇怪。偌大的宫城里没有一人来救火。

“郡主！”远处是陛下身边的娃子，“陛下！陛下有旨！”

庆洛轩走水，烧毁严重，不宜居住。因郡主年幼，特此，郡主长欢迁居：青珏院，由摄政王芠郁管教。

‘？芠郁？’给一个男人管教？

‘摄政王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去他那里，他会护你的。’她的脑海里仅存的一个声音回答她。

“遵旨。”长欢随便接过旨就往青珏院去了。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我，生于这里。’

‘也是这里的皇子皇女？还是下人。’

‘宫外，的，一个普通读书人。’

‘那怎么会死了来我这里？’

‘……你个小屁孩问那么多做什么？’

‘好奇啊……你知道它们去了吗？就是那些能和你一样同我说话的东西。’

‘它们，睡觉呢？’

‘它们也会睡觉？’

‘当然，不信啊，你听——喂，起床了！’

随着他的喊叫，一阵骚动涌了上来，是对那个家伙的谩骂。

‘你听，它们多有活力。’他背地里松了一口气。

“你也不必叫的如此大声，我的耳朵都快聋了——”长欢花还没说完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口。“哎？”

“自言自语的毛病还真是不小。”

“见过王爷。”长欢捂着额头的手立马放了下来，向这个顶着冰山脸的王爷行礼。

“过来。”芠郁直接进了门。

‘真没礼貌。’长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笑什么笑，臭书生。’

‘书生就书生，哪有臭书生，小丫头。’

“略略略。”长欢小心呓语怼书生又被芠郁收入耳里，他往后撇了她一眼，“我自言自语。”芠郁不再理她。

带她去房间里安置，真够冷淡地，长欢先前只见过一面，就是她被先皇带回来地时候，芠郁以为是她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妄图杀她。日复一日的观察，发现她弱的跟病鸡一样就放下了念头。其实他的以为没有错，却终究没有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