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 缘起二

“嘘。”他小心翼翼地垫脚过去，明晃晃地破布被他一掀，一个小屁孩也在偷吃那寺庙的贡品，他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幸好苏冕眼疾手快抱住了他，这娃娃还没有苏冕半人那么高而已，他还以为苏冕会打他，连忙双手护着头，看来挨打是家常便饭了。

苏冕轻轻地将他放在贡台之上，浅笑道：“诺，这个给你。”

小孩透过手臂间的缝隙看见苏冕递过来的大包子，慢慢松开了手臂，迅速的地将抱住夺过来，吃相真难看。和当年苏冕刚来到人间的时候一个德性。而且这小屁孩也是一个乞丐，脸上还有伤没好呢。

“又是一幅烂好人的样子，吃亏的迟早是你自己。哼！！”

苏冕不是没有听见，只是他还没经历过它们所说的那些险恶，总是一幅没心没肺的模样。“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

小孩子吃完一个又一个，把一盘子的包子都吃完了，打了个饱嗝。门外突然吱了一声，是开门的声音，苏冕当即将那孩子保留过来一同躲在那些神像背后，“别出声。”

小孩紧紧的抓着他，轻轻点头，紧紧地握着他手中的那个包子。

昏暗狭小的空里一大一小的身影隐藏在里面。外面下起雨，进来了一群小混混躲雨。看着贡台上乱七八糟的食物残骸，嘲笑道：“这年头都有人和神武大帝抢东西吃了。”

“哈哈哈哈.......其他人也哄笑起来。

苏冕忽然觉得为什么自己要躲起来呢？又不是做贼，可是别人拿来供奉神明的贡品就这么被他拿给自己怀里这个孩子给吃掉了也确实有些不妥。

他伸手挠了挠脑门，刚一提就不小心把小娃子手上的包子撞掉了，这一点动静让外面耳锐的家伙给听见了。

“看来小偷就在里面哈？”他们大声笑道，然后迅速的往神像背后的碎布扯开。

苏冕笑着露出了一嘴的白牙。

“是你？！”为首的是一个胖子，早晨的时候，苏冕刚得罪了他们。“给我抓住他！！”二话不说就去抓禹苏冕。禹苏冕上来就给他们几拳，可是一手抱着个孩委实不方便，几经波折之后终于用那些破布丝带困住了他们。

“大哥们，小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早上你那一大个走在路中间，我这不走的太快没有，刹不住才会把你撞进粪桶里的。”

“你——你别说了。”那胖子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你才是我大哥！！”

“不是，我真的在和你道歉，大哥你被这样。”

“你才是我大哥。还不快点叫大哥！？”胖子对周围的属下说。其他人只好听从命令，喊着：大哥，两个字。

“那——好吧，你们既然这么热情，我也不推脱了。你们就在这里待一会吧，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别啊！大哥？大哥？！”看着苏冕远去的背景，他们发出了哀嚎，这大晚上的会有谁来救他们呢？外面天冷雨湿的，得受点罪，“你个混蛋！！”

死魂们为苏冕撑起一捧“伞”挡住了雨水的侵蚀，“你有家可以回吗？我送你回去。”

孩子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怎么办呀，你也不能一直跟着我呀。”苏冕边走边想着要把他安顿到哪里去，可是小孩的手抓着禹苏冕的衣襟抓的愈发紧，就像是在告诉他，他想和他待在一块不想走的意思。苏冕把他放下来，让他拉着自己的小拇指走，一直抱着他着实累人。

“直接把他扔掉跑啊，小屁孩一个。”

“就是，又开始装好人。”

“不然留下来吃也是不错的，哈哈哈哈。”

“洗干净些应该能吃。”

......苏冕一度无言以对，默默说了声：“闭嘴吧你们。”

小孩“哈”地一声看向苏冕。

“没说你，”他又回了他一句，别人听不见死魂们的声音，难免有时候会被别人当作神经病，不过也习以为常，装作恶狠狠的摸样对他说了一句：“抓紧点啊，小心我甩了你。”

“嗯！！！”小孩重重地点了点头，手抓地更紧了。

一只恶灵又加了一句：“反正都会死掉，跟多久都一样。”

苏冕听到这句话，面色微微下调了些许。它说的也没有错，太过于孤独，他也尝试过找一只狗来陪自己，或者是一只猫，甚至连海里最长寿的海龟也养过，可生死离别之际的痛苦胜于孤独给苏冕的痛苦，几次都哭晕在它们的坟地旁。至此他不敢再奢望陪伴，一直到现在都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