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 三

“是您看不上我，还是心中另有他选。”

“所有活物都是一样的，在我眼里没有看不看得上，唯有我愿不愿。难道您还不能明白吗？我说过我无心朝政，连你四哥那样最受宠的皇子我都未必会多看一眼，如今我也没有选择您，在您眼里就那么不公平吗？”禹珺珏不再开口。

“禹阁主我不是那个意思——”

“郡主请回吧。”姿诺恭敬地请她出去。

“还请阁主再思虑几分，本宫等你。”芠息宁不便多说，只有离开。

珺珏头疼的揉揉脑门，勾勾手指让那三只家伙出来。三人都静静地坐回方才地位置。姿诺又重新洗杯，重新沏茶。

“四皇叔什么时候来找过你的？”

“我方才说的还不清楚吗？”

“自从你来了烟都城以后，所有事情都变了，四皇叔变了，贺先生变了，现在连郡主姑姑也变了！你为什么要来，你就应该一辈子被禁锢在麒麟阁，真不明白赵公子为什么要带你过来！”

“青阳，你太过分了！若是这烟都城水自清，阿玉就算再怎么搅动都是徒劳。郡主说的对——在那样的地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想与世无争却不能不争。阿玉的出现不过是他们计划之中的新筹码而已。是你没有看清他们的伪善之下的真容。”林宗制止他。

“那你看清了吗？”青阳反过来问林宗，眼神凶厉，颇有摄政王的风范。

而柔露自始至终都没有吱声，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无论帮谁都是错，不如不帮。争吵之时最是容易忽略沉默一方。

“他自然看得比你清楚，”珺珏看着青阳，“你皇爷爷忌惮唐家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对唐将军不是打压就是派去镇守边疆，身为没落的世家的他，你以为他天天与你在一起，在别人眼中就会有所不同？”

“你住口！皇爷爷不是这样的。他已经下旨让唐将军和唐姐姐回来了。”

林宗提起胳膊肘指着皇宫的方向嘶吼道：“就是！我父亲在边境已经年老力衰，若不是家姐替父亲驰骋疆场大获全胜，陛下就会以边境失守为由，至贬我唐氏一族，那时我唐家早已消亡。”

“你听听，你说是我的到来让他们变了，不是的，是我这个身份的到来让他们变了。是你对我的厌恶让你相信：就是我将他们变成了这样，让你们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支离破碎。但是你要知道，就算换了别人来当这个阁主，就算没了麒麟阁阁主，他们也一样会变的。我真心将你们当作我的朋友，即便是贺阡旭的案子会危及到我麒麟阁，我还是帮你们。可如今看来，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的眼里，都是别有用心。那么你我之间点到为止，我也不关心你为何样讨厌我。请回吧各位。”

林宗避过青阳的目光流下了难忍的泪水，不再理会青阳。

青阳亦身心俱疲，心口像被撕碎了一样，连连后退，然后决绝地林宗拂袖而去。柔露表现的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跟着青阳离开。

这一切都映照在珺珏的眼里，与众叛亲离的滋味比起来还是太轻了。

“你父亲明日就要回来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不要误了时辰。往后就不要往我这跑了。”

“......”林宗没有应声，默默地擦了眼泪，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对珺珏说道：“阿玉，我，今晚能不能住在赵府，我也家没人，不想回去。”

“行，你自己去挑间厢房吧。若是害怕，我让小奇陪你。”珺珏随口一说便离了去，让小奇带他去挑房间，她自己也回了房。

姿诺为珺珏铺了铺被子，珺珏叫住了她不要收拾，“你又要把它收拾成棺材板是吗？”她一贯不喜欢她们来服侍她的，也不喜欢别人碰她的“狗窝”。乱乱地床榻睡的才舒服。

姿诺无奈地看着这乱糟糟地床榻，“万一让外人瞧见了又该闲言碎语了。还要您今天为什么要留林宗下来，实为不妥，赵大人不在，谁知道外面——”

“诶姿诺你怎么和凉生越来越像了，谁爱说就让他说呗，若是让我听见了，宰了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