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处 恶孽一

赵梁两家是魔界世家大族，梁家小姐和赵家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特——结为良缘。

可是，赵骁策的爱人死了。

梁家小姐死了，在她和准新郎官赵骁策的大婚前一天夜里死了。

那晚，赵骁策治好了体寒的芠息宁得到了陛下的夸赏，拿着陛下的赏赐回到赵府。全府上下都张灯结彩，准备迎娶梁家小姐梁绾矜进门。可是赵骁策回到赵府时，家仆却个个沮丧着脸，府上散发着与喜庆毫不符合的气息。

“出事了？”他问门仆。

门仆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什么。倒是侧旁来的丫头谈论道：“要是少爷知道梁家小姐没了，得多伤心啊。”

“就是。”

“什么没了！”赵骁策叫住了那两个丫头，质问道。

两丫头害怕地跪在地上，被赵骁策问了半天都回答不上来。

“绾矜没了。”赵骁策的母亲从内院出来，“死了。”

这句话像是五雷轰顶劈到他地头上，赵骁策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他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可是话语卡在喉咙里好难说出来：“不，可能。母亲，你一定说错了。”

“你父亲过去医治的，救不回来。”赵母还是坚称，无情道：“不信？你自己去看。”

陛下的赏赐被他抛落在地，狂奔至梁家，绾矜寝房外，自己的父亲和绾矜的父亲正在交谈着什么，神色憔悴，忧伤。他们看着奔赴而来的赵骁策却开不了口。指了指传出哭声的房间，让他自己进去看。

赵骁策秉着呼吸，犹如千万斤重的枷锁拖在他身上一般，寸步难移。

房里，梁母趴在榻边痛苦着，周边的女使也抽泣着。而榻上就是梁家小姐，她的心口位置有一大片血迹，她的心脏被挖走了。额上出现了犄角，铁青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像个木偶毫无生气。

“绾矜......”赵骁策站立不安，眼眶的血丝布满了双眼。他慢慢地走近榻上地绾矜，审视着安详地她，“你快起来，快起来。”他将她抱起，牢牢抱在自己怀里，语气慢慢柔弱下来，像是卸了气的气囊一样，无力。泪水不断地滑行在他的脸颊。半晌，他才问道：“梁姨，为什么会这样？”

梁母在一旁擦拭着眼泪，泣不成声。一旁的女使代替她回答道：“小姐说想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奴婢们也就没敢打扰小姐，可是到了晚膳时分还是不见小姐出来，奴婢来请小姐，敲了门却迟迟不见小姐来开门，无奈之下破了门，小姐，就，就这样了。血淋淋地躺在榻上。请了赵医师来也......”

意思就是：晚膳前夕，梁小姐独自一人在房中，不料房中有杀手，趁梁小姐独处之时杀害梁小姐，并剜走她的心脏。

“是谁做的？”被重新整理过的房间里，若不是绾矜胸前的血迹还真看不出来这里有人闯进来过。赵骁策亲吻着绾矜冰凉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将她放置回榻上，心神恍惚地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去将害你的凶手的心脏挖来给你就好了，你不会有事的。”他的神情接近疯魔。

“策儿！逝者已逝，绝不可妄想沾撵邪门歪道。”

“以牙还牙何来邪门歪道之说!”

“策儿！一时意气说的什么混账话！为父从小教导你都抛之脑后了吗？”

“教导？父亲教导医者仁心，不图匡扶救世，只求问心无愧。现在我要救我妻子而要杀掉那个害死她的人有什么错！”

赵父移步到他面前扇了他一巴掌问：“你清醒了没有！”

“是我错了吗？”赵骁策自言自语，忽然想起什么又立马回到绾矜身边推挪着她，痛哭流涕道：“绾矜，绾矜，你醒醒，醒醒......我们明天就要大婚了不是吗？你不是一直想穿大红地嫁衣吗？你看——嫁衣就在那里，你睁眼看看，看看......绾矜!!!”他指着梳妆台旁被支起地嫁衣，哀求着榻上再也不会睁开眼地新娘。

“骁策，骁策。”梁母欲哭无泪，上前去劝解，可是他哪里听得进去。“是小女没有这个福气与你成婚，你不要这样为难自己，矜儿要是泉下有知一定会伤心的。”

“......”

赵骁策停了动作，双目彻底失去了神色，摇摇晃晃到门口，女使家仆反倒在他眼里摇晃，梁母干涩的眼神，梁父泰然自若的神情在他直愣愣的眼珠子里掠过，怎么，他们好像不是那么伤心的模样。身体完全空洞，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真实感。

赵父在旁边安慰着，岂料他还没开口，赵骁策便轰然倒地。

此后赵骁策高烧不断，纵使医术在他之上的父亲也无法药到病除。病的糊涂了，梦里还老是喊着梁绾矜的名字，乞求她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他还总梦见那晚他进入皇宫给息宁殿下医治以及回来后到梁家的场景，梦境一遍又一遍，他的呼喊一声又一声，可是喊着喊着就不喊了，烧着烧着体温也就退了下来。

五天后，赵骁策终于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