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通镇 第五十四章

凌潇潇见张开诚对她爸这么了解，又见张开诚和她爸年龄相仿，又都是教育界人士，他们一定认识，想到这，心里舒服了很多。

张开诚看出了凌潇潇的心里变化，不紧不慢地说：“你爸是成功人士，在教育界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在古陈县可谓是一手遮天，一般教师接触不了你爸，能和你爸一个桌上吃过一顿饭，便是一生的荣耀，能和你爸握一下手，回去几个月都不舍得洗手，当做向其他老师炫耀的资本。你爸是教育界的奇迹和泰斗，是老师心中的神。我也想和你爸交朋友，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爸太高大，我接触不了。但是文人向轻，有些老师一身臭毛病，就是自高自大，明知道自己不如别人，就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服输，所以你爸在我眼里并不怎么样，所以我没有贬低之意，只是心里不平衡罢了。”

林如嫣和李娜知道张开诚话里有话。

凌潇潇也听出了张开诚话里有话，张开诚把她爸捧得很高，而是贬低他自己，凌潇潇心里也明白张开诚说的也是实情，一般人还真接触不了她爸，不过这个时候，她还是希望张开诚是她爸的朋友，因为她现在需要张开诚站在她这一边，她有点失望。要是她爸以前能有远见之明，交上他这个朋友，那该是什么样子呢？

凌潇潇本想她爸是老师，张开诚也是老师，都是老师，一般的老师见过一面都称作是朋友，没想到她碰到一个不识趣的人，直接挑明不是朋友，甚至不认识，这让凌潇潇进退两难，找不到话题了。

凌潇潇心里憋一肚子火，平常自己口若悬河，巧舌如簧，这个时候怎么接不上话查了，于是绞尽脑汁，终于想起张开诚说的话有一种幽默感，便说：“张叔叔说话挺有幽默感，晚辈佩服。”

张开诚说：“岂敢！佩服不敢当！”

然后又望着林如嫣说：“杀人杀死，救人救活，借给她整头数吧。”

听了张开诚的话，凌潇潇心里一阵暖流涌向心头，她本来想借多点，但是和林如嫣又没有什么关系，两千万还是她鼓足勇气才敢出口。她知道整头数是多少，她根本想不到会有一个陌生人帮她，于是她用感激的眼光望着张开诚。

林如嫣听了张开诚的话，迟疑了一下。

张开诚望着林如嫣微微一笑：“怕了，放心吧，一臣不保二主，我不会向着外人的。不为别的，只为那些莘莘学子，虽然凌一民不怎样，我还是佩服他把尚华中学打造成国内一所金子招牌，为国家输送了大批人才，就凭这一点，这个招牌不能倒！”

林如嫣解释说：“开诚你多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吧。”

凌潇潇心花怒放，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搞定，再一次把感谢的目光投向张开诚。慌忙站起身毕恭毕敬地道谢：“谢谢林阿姨，谢谢张叔叔。”

张开诚说：“谢谢林阿姨是对的，谢我没必要，钱又不是我的，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其实我知识肤浅，只是喜欢吹嘘炫耀，于是便出了名，林校长遇到什么事，只是询问我一下，我呢也更喜欢卖弄，出点馊主意。我喜欢自己是人们口中的狗头军师，起码有一种成就感。”

林如嫣和李娜嗤嗤憋不住笑。

凌潇潇和她的闺蜜也捂住嘴憋不住笑。

林如嫣问凌潇潇：“这钱你怎么用？能简单介绍一下你们学校的情况吗？”

凌潇潇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想说。

张开诚见凌潇潇为难，便说：“这不是小数目，了解一下很正常。”

凌潇潇点点头：“我懂，只是……”

张开诚说：“我们还有事要办，你不好意思，我替你说。凌一民去年中风卧床不起，至今不省人事，学校财务账目封存，无人能动。尚华中学是合伙办学，其他合伙人有的要撤资，有的想吞并尚华中学，凌一民离婚五次，生有子女六人，他们要分割学校财产，有的子女受人蛊惑想和其它合伙人另起炉灶，学校又拖欠老师两个月工资，所以目前学校极不稳定，人心惶惶。这个富二代应该是长女，硬是挑起了大梁。还有你来四通镇已经五天了，你的目的有三个，第一你卖车是真；第二才是借钱，你也没有把握，只是试试的心态；第三你在调查十辆车的车牌号。我说的对吗？”

凌潇潇点点头，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张开诚。

林如嫣和李娜更是感到奇怪。

张开诚说：“富二代你记住，我是老师，老师好人为师，这钱首先定购课本资料费，发放教师工资，稳定军心，使学校工作走入正轨，然后再把高利贷还了，高利贷就是老虎，你也敢贷……”

凌潇潇说：“我还有……”

张开诚不等凌潇潇说完笑笑说：“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大靠山，很快就要回来，所以我才建议林校长借你钱的。不过以后不能冒这样的险，你爸能醒来是你的万幸，你不仅能获得你爸对你的信任，又可以继承大业，如果醒不来，你的这一切外债都是你个人行为，与学校无关，没有人领情，最后是劳力不落好，身负巨债，不能说你这辈子完了，一般人是翻不了身的，不过后生可畏，有些人可能创造奇迹，东山再起。”

凌潇潇再次感谢张开诚：“谢谢张叔叔指导，我也一定牢记在心。”

张开诚笑笑：“富二代，多么美好的名词，成了开豪车住豪宅吃喝玩乐的代名词，啃老族，一旦家庭突变，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你倒是富二代的另类，能大能小，昨天那么嚣张霸道，今天这么温柔，你是不是北影毕业的？当演员大有前途。”

凌潇潇不好意思地笑笑。

林如嫣就这么办，年轻人我信你一次借给你。

凌潇潇站起来说：“林阿姨谢谢您的信任，这是我的房产证。”

张开诚笑笑：“你家的房产证你做不了主吧。”

凌潇潇说：“这是我最后一套房子，不多，也值一二百万的。”

林如嫣笑笑：“差点太远了，物不抵资，，房产证就算了吧。打个借条吧。”

凌潇潇掏出公文包，洋洋洒洒写好了借条，递给林如嫣：“林阿姨，您看这样写可以吗？”

林如嫣接过来看了看，递给张开诚。

张开诚看了一眼说：“富二代，你现在还不是校长吧，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委托书，又没有公章，这样写不行的。”

凌潇潇失望地望着张开诚。

张开诚说：“以你个人的名字打个借条吧。”

凌潇潇又重写了一张，递给张开诚。

张开诚接过来问林如嫣：“我问你，富二代，你学你的几个兄妹把你爸的财产分割了，各自拥有一份巨大的财产，够吃喝一辈子不好吗，何必操这个闲心呢？”

富二代振振有词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尚华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和骄傲，我爸视我为掌上明珠，待我绝对的好，无论别人怎样看待我爸，在我心目中我爸是最伟大的，我爸出事了，作为长女，我要拼死一搏，保住我爸的事业。”

凌潇潇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另大家大家挺感动的。

林如嫣写好了支票，交给凌潇潇。凌潇潇再次感谢林如嫣和张开诚。

张开诚掏出凌潇潇的一万元递给凌潇潇说：“充什么大尾巴狼，这是你的钱，还有你的车开走吧，再打个借条。”

凌潇潇愣怔那里不知所措，张开诚知道的太多了，狐疑地望着张开诚。

张开诚知道凌潇潇心里怎么想的，也为了打消林如嫣和李娜的疑虑，连忙解释说：“别误会，我是男人，男人总是有点野心的，即使身处谷底，却总是贼心难死，喜欢仰望天空，你爸是名人，老师都羡慕你爸，你爸的一言一行，都是教育界热门话题，我也是搜集的垃圾消息，经过筛选再筛选，去伪存真，所以这都是我道听途说得来的。”

林如嫣告别林如嫣和张开诚要走。

林如嫣说：“大家以后都是朋友，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不必客气，这些礼品我留下一些，其他的拿回去，这是礼仪。”

凌潇潇说：“林阿姨帮了我大忙，大恩不言谢，我会报答你呢饿，这点是我孝敬您的。”

林如嫣笑笑：“小姑娘挺会说话的，我喜欢上你了。”

凌潇潇突然请求说：“林阿姨，您是我心中的神，我们挺有缘的，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做您的干女儿如何？”

张开诚开玩笑说：“不行，富二代你不要得寸进尺，借了钱想赖账不还啊，一声干娘低万金吗？年轻人异想天开，做事太荒唐了吧。”

林如嫣笑笑：“我巴不得呢，这事以后再说吧！”

张开诚又开始开玩笑告诉凌潇潇：“富二代，你想不想你爸快点恢复？”

凌潇潇疑惑不解地问：“张叔叔，您有办法？”

张开诚说：“我会算卦，八代祖传，卦算得可准了，有时间我给你算一卦，看看你爸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有我还会点中医，专治你爸的病，不需要吃药打针，一招即灵。”

林如嫣说：“开诚喜欢幽默，又开玩笑了。”

张开诚神秘一笑：“信不信由你们，凌一民的病天下无人能治，只有我把准了他的命脉。”

凌潇潇半信半疑，还是坚持说：“张叔叔，你先忙，以后有时间我专门来请您给我爸治病。”

送走了凌潇潇一行，李娜问：“你们就这么相信一个年轻的陌生人？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一笔巨款。”

林如嫣望望张开诚说：“我不会信她，我相信开诚。”

张开诚一字一顿的说：“放长线钓大鱼，放心吧，他们跑不了的！”

林如嫣又问：“开诚，凌一民的病，你真的能治好？”

李娜说：“那不是逗那个大小姐开心吗？这鬼话你也信！”

张开诚一本正经地说：“她爸根本就没有病。”

林如嫣不解地问：“你是说，凌一民是装病？”

李娜笑笑说：“那他是为什么啊？”

张开诚：“这事一定保密，凌一民连他最信任的亲女儿都瞒着，知道真相的没有几个人。”

林如嫣认真地问张开诚：“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张开诚神秘一笑：“我会算卦啊？”

然后张开诚收起笑容：“玩笑归玩笑，这事我只给你们两个说了，千万不能外泄，有时间我再解释给你们，过几天找个空闲时间，送哲儿去上学，顺便会会这个凌一民，趁机给看看病。”

凌潇潇带着几个闺蜜回到住处，大喊大叫：“一群废物，让你们调查，你们调查的什么呀，这么一个大鱼都漏掉了。”

几个闺蜜哭笑不得：“可他也不在调查范围呀！”

凌潇潇怒羞成怒：“猎鹰人被老鹰啄了眼，气死我了，这个该死的张开诚！”

众闺蜜说：“可是那个张开诚确实帮了你一个大忙呀，你应该感谢他才是。”

凌潇潇呵斥说：“你傻呀，现在是敌是友都分不清，谁知道他是谁的人？”

一个闺蜜嗤笑着说：“那个张开诚无缘无故地帮你，是不是看上了你？”

凌潇潇打了那个闺蜜一巴掌：“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想吃本公主的肉，没门！我们是来调查别人的，没想到他像长有天眼一样，把我们看得一清二楚！简直是耻辱！”

众闺蜜望着凌潇潇：“那怎么办呢？”

凌潇潇：“什么怎么办？打道回府，留下两个人继续查，查那个张开诚，把他祖宗八代都查出来，看他是鬼是神。”

其中一个说：“我们的一切都被他知道了，说明我们都暴露了，留下谁都不行，只有派第二路人马。”

凌潇潇点头完成：“现在就回去，再派人马调查张开诚。”

凌潇潇带着众人来到四通镇二手车市场。

一位经理走过来：“小姐，我们老板说，这车卖了太可惜了，如果您需要钱可以打借条，您的车可以开走。”

富二代瞪了一眼经理：“我是缺钱的人吗？我是想知道我的车还值多少钱。”

凌潇潇跳上车，开着车走了。

林如嫣李娜张开诚送走凌潇潇后，三人来走出林如嫣庭院，来到校园。

校园内很多家长领着孩子正在教室餐厅和宿舍考察。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叫林如嫣和李娜。

循声望去，人群中走出三位摩登女郎。都是1.8米的身高，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非常出众。黑黄红棕几种颜色相间长发如美丽的瀑布一般，倾泄在背后。高跟长筒黑色靴，超过膝盖，黑色的超短裙和长筒靴之间露出一段凝脂，洋溢着迷人的诱惑，两座跳动的山峰，笼罩着一层透明的薄纱，里面的黑色文胸清晰可见。两人迈着模特步伐扑过来搂着林如嫣和李娜激动万分：“如嫣姐，李娜，想死你们了。”

林如嫣和李娜搂着两人说：“高敏敏，杨丽丽你们两个飘哪里去了，十几年没有音讯。”

三个女人吵翻天，四个女人在一起更加热闹了，一番寒暄之后，高敏敏和杨丽丽说：“如嫣姐，我们给你送学生的，欢迎吧。”

林如嫣合不拢嘴：“当然欢迎了！谁家的孩子？”

高敏敏和杨丽丽说：“我们送的能是谁家的孩子，我们自己的孩子。”

林如嫣喔了一声：“你们还小着呢，怎么有了孩子？”

李娜笑笑：“她们不小了，和我年龄相仿。”

高敏敏和杨丽丽也说：“我们都是三十好几了。”

林如嫣感叹说：“时间过得真快，我来的时候，你们才多大啊，还是丫头片子，现在不像三十多的人，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太年轻了。”

高敏敏和杨丽丽说：“如姐来的时候，穿着白色的婚纱，简直太漂亮了，轰动了整个四通镇，全镇人都跑来看新媳妇……”

她们几个谈话，张开诚显得多余，便默默地离开了。

李娜用胳膊碰了一下林如嫣，望一眼张开诚小声说：“如嫣姐，看起来你还挺怀念你当新媳妇的感觉啊，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如嫣见了高敏敏和杨丽丽，想起她嫁到杨楼村时，她们小时候的模样，随口说了出来，并不是怀念过去，却忘记了张开诚的存在，望着张开诚的背影，后悔莫及。下面高敏敏和杨丽丽说什么话，她一句也没有听清楚。愣在那里。

李娜趁机接上话茬和高敏敏杨丽丽聊了一会说：“我们去一个朋友家赴宴，有机会再聊，正月十六开学，到时候，带着学生来吧。”

林如嫣和李娜告别了高敏敏和杨丽丽，追上张开诚。

张开诚依旧沉默不语，只顾走路。

林如嫣也找不到说话的理由，也只好跟着走。

李娜没话找话说：“大门口他们几个等急了吧。”

张开诚依旧沉默不语。

来到大门口，大家商量走那条路。

大家议论纷纷，结果是哪条路都拥挤，最后决定走河堤，也就是当年夏灵灵投河，张开诚不顾一切救夏灵灵那条河堤。现在铺上石子柏油，成了一条从四通镇到辛集的柏油马路。

彭大海刘畅穆小龙他们三对夫妇各自有自己的小车，排在前面。

林如嫣的车在后面。本来应该是林如嫣李娜夏灵灵和张开诚一辆车，不料张开诚却走过来说：“好久没有和老二两口子见过面了，我坐他们的车，和他们聊聊。”说完朝前面走去，来到彭大海两口子跟前开玩笑说：“老二你开车，我和二嫂聊会，早就想二嫂了。”

彭大海哈哈大笑：“你二嫂也想你了。”

老二媳妇满脸堆笑，开玩笑说：“五弟，来吧，嫂子天天想你呢，咱姐弟俩好好聊聊，嫂子早就憋不住了。”说着向张开诚扑来。

张开诚抱起老二媳妇上了车。

四辆车徐徐启动，向辛集驶去。

林如嫣心不在焉地打着方向盘，一辆小车从对面驶来，差一点撞车。

李娜急喊：“停！如姐姐，你发什么呆，不要命了，下来我开。”

前面的三辆车见林如嫣的车差点被撞，都来个急刹车，跳下车，跑可过来。张开诚脸色苍白跑过来问：“怎么了，伤着人没有？”

林如嫣说：“没事，继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