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酒神诀 第39章 鹿城之行

鹿城，天龙国西边的一个州府县衙，地处偏僻，民风淳朴，但这里却藏着十分丰富的矿产资源，铁矿石尤其多。鹿城城外往东六十来里有一个的地方，当地人称它为‘狼坳’，里面就有一座铁矿山，天龙国六成以上的铁矿石来自‘狼坳’。但这座铁矿现在却不属于天龙国国库所有，而是属于一位号称“铁老大”的豪绅，据说这位豪绅背景非常深厚，曾经有两个县令不想与他同流合污，死在了去上告的半路上，铁老大还找到了凶手，差人送到县衙门口，直接砍下了他们的头颅。五年前铁矿山里用来清洗铁矿石的人工湖发生决堤，湖水如猛兽般地淹没了山脚下的整个村庄，死伤村民过千，留下的十来个村民变得无依无靠，跑到山上要求铁老大赔偿，林管事却找来了一名劳工，说是他为了报复，半夜挖堤，才发生了湖水决堤之事，说完手起刀落，杀掉了劳工。同时允诺这些村民每月二两银子让他们进入铁矿山挖矿供养自己，最后却没有一个村民拿到过银子。天龙皇帝曾经派兵五千进行围剿，可还没进山，就在半路被伏击，全军覆没。从此以后，‘狼坳’铁矿山既没有了村民的骚扰，又无官府查办，就是鹿城县令与铁老大也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慢吞吞的，找死啊！”重重地一鞭子打在了一个年轻人身上，又多了一条血槽，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继续拉着石头往前走。

“这帮人渣真狠，稍为慢点，就会被抽上狠狠地一鞭！”旁边一个高个汉子说道。

“是呀，真想雷劈了他们，可老天却不长眼睛，让他们留在世上祸害百姓。”另一个高个汉子说道。

“有什么办法，我们在他们眼里就有如一只蚂蚁，根本微不足道！”

“这年轻人听说得罪了地方官员，把他家全抄了，父母因受不了打击上吊自杀了，他不仅求告无门，反而官府给了他一个‘扰乱官府’的罪名，把他关进了大牢。”

“没死就算好的了，这官府的黑暗你我都是体会过的，不然我们兄弟怎会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那他是怎么送到这里来的？”

“听说是被人买下来送到这里来了。”

“不过我看这小子不简单，这么重的一鞭抽下来，他硬是一声不吭，眼睛里反面露出坚毅的神光。”

“大哥，我们要不要帮他一把？”

“看时机吧，他也挺可怜的。”

窝棚内，燕无空擦了擦身上的血渍，简单地上了些药，合衣躺下。心里想着这十多天来查探到的情况。这铁矿山有采矿工一千多人，有一大半都是牢里送来的犯人，还有一部分是原来村庄欠债的村民，整个铁矿山几乎不用付任何工钱。铁矿山的上百号管工不是牢里穷凶极恶的犯人，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十多年来，根本无任何劳工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现在这铁矿山有三大管事，管采矿的游管事，每天采矿计划，矿石淘洗，矿石遴选都由他安排。管劳工的林管事，劳工的安排，劳工的防护，劳工的怠工都由他负责。管采购的何管事，铁矿石的出售，运输，还有山上的日需都由他负责。这铁矿山只有一个出口，其它三面不是悬崖就是河流，所以出口铁老大只安排了五十号人把守就可以安枕无忧了。铁老大很少来，就算是来，也很难见到他，铁矿山的人只听过铁老大其名，却从未见过其人。这铁老大如此谨慎，身份一定不简单，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揪出来，才能摸清楚他背后究竟是何人。

“大哥，你看这几天那小子干活如此拼命，再也没挨过鞭子了。”

“二弟，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小子和我们一样，都是练武之人，而且我可以断定，他武功比我们只高不低。”

“大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他拉绳子的手，向前移动的脚步，都是表面感觉在用力，其实根本就没怎么使劲，但几百斤石头却稳速向前移动了。”

“我还是没看出来？”

“哎，真不知怎么说你，你学着他拉一下。”

“哦，大哥，我知道了，我刚才拉绳子，两只手的青筋突起，而两只脚要向前倾斜，他则不同，不仅手筋没现，两只脚大多时候都是直立的。”大哥点了点头。“宵弟，我们要抓住他，也许他会是我们逃出铁矿山的希望。”

“大哥，你怎么这样？前几天你还说要帮他呢？现在你又要抓住他去讨好那帮人渣。”大哥捡了一小颗石头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你这榆木疙瘩，我说的是我们要抓紧靠向他，他能帮我们逃出这鬼地方。”

“大哥，不会吧，他有这个本事？”

“他没有，你有吗？至少我们得赌上一赌，再说你大哥什么时候看错过人！”

“那倒是，我一直对大哥都很崇拜！”

“崇拜个你的头，赶快干活，晚上去找他！”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燕无空听见一个细小的声音：“大哥，这小子就睡在这里，我们是直接进去找他，还是喊他出来。”

“你真是个傻鸟，你找死啊，你是不是要害死我！”

“那怎么搞，他又不认识我们，我们这样突然去找他，还不把他给吓死！”

“你以为他是你这怂包，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他胆量大着呢？”

“大哥，我也没怂过，我也是跟着你闯南走北的，什么时候怕过？”

“打架倒没怂过！”

“在战场上我照样不怂包。”

“别扯那么多没用的，把你的迷香拿出来！”燕无空听到这，明白过来了，敢情有人要来绑架自己，看来对方并没恶意，我索性让他们得逞，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大哥，这小子重得很，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肯定是离窝棚这里越远越好，万一被人发现，以后我们还怎么行事。”

“你再坚持一会，往前再走一里就到了。”燕无空在布袋里被他扛着跑，非常难受，但又不知道他们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不一会，燕无空被扔在了地上，一时没做好准备，屁股压到一个小石子，痛得嘴巴直咧。绳子慢慢在解开，燕无空急忙闭上了眼睛。

“二弟，把他迷香给解了吧！”燕无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发现是在一个小山洞里，一个高个汉子正在拿着火折子点火。假装惊恐地问道：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高个汉子点完火，生起了火堆，拍了拍手说道：

“兄弟，别怕，我们没有恶意，把你带到这里来，只是有事找你商量，你放心，这里安全的很。”燕无空看了看四周，回过头来再看着他。高个汉子再次说道：

“这是很多年前就已废弃的矿石洞，根本没人有胆量来，因为这里经常有狼出没。”

“别看你人高马大，心思倒是缜密，不是个简单的人！”燕无空真心的说道。

“承蒙夸奖，兄弟段锐，他叫段宵。”伸手指了一下生火的另一个高个汉子。

“我还是不知道你们找我要商量什么？”

“小兄弟，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来到这铁矿山上？”

“我叫白木，是个犯人，被人卖到这里来的。”

“看来白木小兄弟还是不信任我们兄弟啊！”燕无空心想，第一次见面，鬼才会相信你们。

“我说的都是真话！”

“白木兄弟，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们兄弟都当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就先把我们为何来到这铁矿山先告诉你吧！”

五年前，天龙皇帝派我们兄弟二人带兵前来围剿铁矿山，但不知为何走漏了消息，铁老大早在半路上安排好了陷阱，用石头，火球伏击了我们，我们两兄弟也身受重伤，但幸运的是我们在死人堆里爬了出来，然后找人把我们卖到了这铁矿山，本想着可以从中找到或者追查到当年的出卖我们的到底是谁，却没想到进来了，想再出去就已经办不到了。不过，这几年，我们兄弟也不是在这里白过，多少还是追踪到了一些线索。”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木兄弟，没关系，你只要听清我在说什么就行了。”

“你就不怕我去告密吗？说不定我可以拿你们兄弟来换我的自由。”

“这点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因为曾经有人这样做，结果告密的人当场就被管工杀了。”

“这又是为什么？”

“管工之间也不齐心，而且这些人当中，有很多都看起来不像真正的犯人，倒像是别人安插进来的。”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了，而且什么人我没见过，他们这些人当中，有的像江湖中人，身上有很多江湖气息。有的像军中之人，举手投足之间有军人之气。还有的是杀手，从眼到心一样的冷。”

“这么说，你也看出我是来自哪里的人了？”

“没有，但我可以肯定地是你并不是卖到这里来的，而是自愿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们兄弟来这里五年了，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你的一举一动根本不像犯人，更不像是一个落魄之人。”

“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自信？”

“当然，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而且我觉得除了我，这铁矿山上一定还有人注意到你了。”

“麻烦你们怎么把我弄来的，就怎么弄回去吧！”

“你想得美！”段宵骂道。

燕无空伸出了双脚，脚下没有穿鞋。段宵很不情愿地背上燕无空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