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象谷 第五章：警察的拜访

周延看着躺在地上的张保军，这不是我和我一起坐面包车到县城的人吗？

张保军已经被开膛破腹，地上都是鲜血，还有从身体里露出的肠子，周延注意道张保军的胃也被切开了，赶紧蹲下来摸了摸他的鼻子，自言自语道：“已经没有气了。”

周延叹了一口气，打开了铁门，其他警察进来后看见这惨烈的一幕，都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有位刚入职不久的警察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用手捂着嘴，跑出门外，在门口吐了起来。旁边的人过来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多见几次就好了。“

“我感觉胃部在抽筋。“说完又呕吐了起来。

李坤已经被警察控制住了，周延一拳头砸在李坤的脸上，被旁边的警察赶紧拦住。后来还因为这样被停止查看了一周的时间。但此刻的周延对这种人渣已经充满了愤怒，他怒吼道：“这他妈是人做的事吗？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李坤低着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的手被手铐铐住锁在了身后。。

周延充满了自责，自言自语道：“假如，我能早点发现的话。不，即便是没有发现，假如我能再坚持一下要求送他去医院的话，就不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了。”

周延对着旁边的警察说道：“是我害死了他呀，是我害死了这两个人呀！”

一位年纪稍大的警察拍了拍周延的肩膀，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要搞清楚的是，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要给死者一个交代。“

周延回过神来，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走到屋内，看见里面的东西地乱作一团，自言自语道：“是搏斗地痕迹，看来他们反抗过。“

顺着痕迹仔细地勘察了现场地每一处地方，在脸盆里发现了还没来得及清晰地毒品。在里屋发现了还有一小包毒品。周延顿时明白这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被开膛破腹的人运毒来的，怪不得他一直捂着肚子。可能在车上时包裹毒品的袋子就已经破裂了。“周延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

“假如，我那会儿再坚持一下，也许他就不会死。“

三天后，周延再次来到这座贫瘠的小村子，不同的是，他这次来携带着两个骨灰盒以及对孙安的拘捕令，据说抓捕那天孙安逃跑直接从村口的桥上跳了下去，桥下是万丈深沟，找到后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不过这些张远都没有见到。六岁的他还在家等着哥哥回来和他一起玩，还期待着父亲什么时候能翻修一下家里，也像别人家那样砌成砖房。

那天周延想了很多中方式开口，却一直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去讲。

面对着张远和刘娟，周延鼓起勇气说道：“这是您丈夫和孩子的骨灰。”

刘娟望着骨灰盒，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丈夫，用手扶了一下额头，直感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她往后退了一步，眼泪哗地就流了出来。两只手拼命的拽着周延的胳膊，用力抓紧他，仿佛这个陌生人像死神的来使一样。

“你，你说什么？”刘娟眼睛红着，眼泪不停的流下来，问着周延。

“这是您丈夫和孩子的骨灰盒，您保管好。”周延说话时没有勇气直视刘娟的眼睛。

刘娟听完，瘫坐在了地上。口里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爬过来，抱住周延的腿：“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一场梦，怎么可能没了呢？”

周延低下头，掉下了两滴眼泪。

六岁的张远站在母亲刘娟的旁边，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用手摸着母亲刘娟的头发，轻声说道：“妈妈别哭，爸爸很快就回来了。我要和哥哥去摘鸟窝。”

刘娟低着头，头发顺着头皮散落开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您丈夫参与了运毒，后与歹徒发生了纠缠，被歹徒袭击身亡。”周延对着瘫坐在地上的刘娟说道。他不忍心告诉刘娟他们生前遭遇了什么，更不狠心让刘娟知道张保军是被剖腹杀死、孩子张俊是被人活活殴打致死。

刘娟坐在地上，在院子里放声大哭。无助和绝望感痛充斥着她的内心，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周延看了看张远，轻轻抱起了他，默默的在张远耳边说了声抱歉。张远擦了擦周延的眼泪，朝这个陌生的叔叔微笑着。

周延看见刘娟这幅神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或许他也明白不管如何安慰，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对这个贫困的家庭来说，已经是彻底地毁灭了。他放下张远，向门口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刘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带上帽子离开了。

刘娟哭了一会，躺在了地上。天上的乌云逐渐多了起来，雨滴缓缓地滴下。刘娟看着天空，多希望现在下来一道雷劈死自己。她的眼睛里滴进了一滴雨水，她用力地闭上双眼，哭着，低声嘶吼着。

“妈，咱们进去吧。”小张远站在母亲旁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