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天荒地老 肆

檀香老宅中，几个太太夫人着欢声俏语打着麻将，翠生生声音揉上女士香烟，形成了当时名媛的主要交际方式。

裹上丝袜的美腿看似随意的叠在一起，身上雍容旗袍明艳端庄，衬得人气质非凡，细脖挺立起，妖治大气中又带了些名媛独有的感觉，或许娇贵，或许奢靡。

面上两只细眉如柳叶，眼角弯弯翘起如丹凤，嘴唇红的明正，让人一眼就认出此人是正房夫人。

白桐走入，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四个争芳斗艳太太的麻将局，烟雾缭绕飘渺，显得各有各的韵味。

她知道这是母亲昨儿参加舞会时的的新友，分别是韩军阀的太太，李老板的夫人和柳先生的夫人。

麻将打的正欢，白夫人赢了钱不亦乐乎，没注意到白桐的身影。

除了红蔻丹的指甲弹出一只青色麻将，红唇抿上烟，手上再摸一只，拇指丝滑一触。

“哎呦，胡了。”

白夫人吐出烟圈，脸上皱纹不经意暴露在笑脸上。

“妈。”

白桐走来，喊了一声，随即其余三个女人转头。

“哎呦，白姐姐，这是侬女儿吧，好水灵呢。”

声音甜软中又带些泼辣，视线一去发现是一个梳着圆盘头的女人，艳丽大眼配上温婉嘴唇，白桐觉得有些熟悉。

“是的呀，看来我们家小桐还是有好运气的，一来我就胡牌。对了，小桐，这位是上海来的柳太太，她也有个女儿，叫柳……”

“柳依晓。”

柳太太适时提醒，白夫人点头，“对，柳依晓。”

白桐嘴角上扬一下——难怪她觉得熟悉，原是柳依晓母亲。

她又被另两位太太扯去闲谈，无非问的是她的喜好和在哪个学校念学。

“哎，巧了呀，我们依晓也是那个学校的。刚来苏州时，那个校长就邀请依晓去了，听说是给他们学校添添金，毕竟我们依晓是上海过来的。”

柳太太千千玉手和着牌，嘴上还不停讲着。另两位太太脸色青了又青，白夫人面上也不太开心。

“小桐，”白夫人事实断了柳太太对于上海的高谈论阔，“早些日子你陈叔叔又捎了些日本抹茶来，你去泡了。哦，还有叫林嫂热些酥饼，打牌到这时候，各位太太想必也都饿了。”

韩太太扶着自己新卷的发，看了眼古旧的英伦老爷钟，

“不得了了，都已经这时侯了我们家老爷要回来啦。就不喝茶了，先告辞。等下次咱们再聚啊！”

白夫人抿了抿唇，也不做多挽留，“好呀，记得来就是。”

一旁李夫人见韩太太要走，自己也立刻起身，“这时候麻将是打不成了，我和韩太太一道回去吧。”

她自持清高，觉得随时随刻彰显自己是上海人的柳太太没有追求，又莫名羡慕的要死，见柳太太红唇一张一合，心头好像伸了根刺。

“那我也回去了啦，依晓今天办了个生日趴踢，我要去看看佣人准备的如何，小桐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自然自然。”白桐笑靥如牡丹，轻轻点了下头。

“那我们走了。”

几个女人站起身，前凸后翘身材展露无疑。

柳太太搔首弄姿地挽上韩太太手臂，却没看见见韩太太的白眼。

目送几人出了门，白夫人这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