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正当胡破川饿得躺倒在地时,在田成家里,特派员一脸正经地问小四。
“田成哥,按您的吩咐,我给他把活安排好了,保证让他一天忙到晚,绝对没有闲下来琢磨其他事儿的时间的。”
“那就好,饭食要定点送,饿死他是绝对不行的。”田成道。
“这点您放心,我每天傍晚给他送一次,不过量嘛,我想少给他点。”
“这点你看着办,你也可以用些其他手段折磨折磨他,只要别太过分就行。还有,饭食也别给得太少了,他还得干活呢。说到这儿,你觉得他能种好草吗?”
“那可不好说,如果没人提醒的话,一开始种草都会忽视‘红草’的危害,导致最终失败的。”
“那你告清楚他了吗?”
“没仔细说,只提示了一点,估计他种的这一季成果会很差。”小四说了谎,他就想让胡破川遭受红草的危害。
“那倒不碍事,原本就没指望他的草能派上用场,给他种草的任务就是要把他绑在土地上而已。”田成眯缝着眼睛道。
“对了,你要有时间,多跟他聊聊,看能不能套出些有关老头子的事情。”说完,看着小四阴霾的表情又笑着补充道:“我知道你今天很生气,但你别在意,他就是个乡下人,不知礼节,你要跟他一般见识,不也成了野蛮人了?你放心,最多一年以后,我会把他交给你替我看管,那时只要你能保证他活着,你尽管拿他出气。”
小四阴阴地笑了笑道:“那我先谢谢田成哥。”
“以后要叫我特派员大人。”田成严肃地说。
“是,特派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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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破川吃到午饭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这垄地上的五百棵龙舌兰分根已经种下,后三百多棵是胡破川饿到无意识的情况下完成的,能坚持到最后,完全是因为他不想成为岳家寨里唯一吃白饭的人。
小四对他的劳动成果表现出了惊讶和浓浓的不屑。
“这一行是歪的,这几株根埋得不够深,这儿怎么还能空这么大的距离?”
胡破川没有反驳,他正狼吞虎咽地啃食那块烤肉,哪有心思理会小四。
“以后我每天只送一次,今天的肉我替你烤了,明天起送来的肉你自己烤。”
这句话胡破川听清了,望着手中还剩下半个拳头大小的烤肉,他停下了口,咽了咽口水,苦着脸说:“一天就这么一点?这怎么够吃呐?”
“这些食物还少吗?我觉着像你这么高……不对,是像你这么没力气的人肯定吃不了多少,所以没敢多给,如果给多了,你吃不了剩下不就浪费了吗?我都跟管饭食的人说好了,每天就照这个量来。你要知道,管饭食的人要统管全寨子的口粮,所以这计划一做好就不能改了。这么办吧,这个月先这样,等下个月再给你调整,好吧?”小四打起了官腔。
什么?这种忍饥挨饿的日子还要过一个月?如果不是听小四的话好像有几分有道理,说得又是那么一本正经,胡破川都开始相信他是真的在报复,而不是出自臆想。
胡破川珍藏起那小块肉,便一头躺在屋中的木床上。
“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他念叨着进入梦乡。
第二天他浇了一天的水。
寨子里水井边挑水的人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大部分是年龄较大的老人家,也有一部分身体强健的中年妇女。大家都是用辘轳从井里打出水后,倒入带来的两只桶,不过都只倒了半桶。之后用就扁担挑上走了,一只水瓢就丢在一只水桶中。
不少人虽是第一次见到胡破川,但是有田刚等三个小家伙经常提起这个猴人,所以大家对他并不陌生,只是见他也来挑水,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他知道这是因为大家不清楚他现在身份,故而不停地解释道:“我刚被特派员分配种龙舌兰。”
大家这才释然,不过背后的指指点点仍然不少。
胡破川也带了一根扁担、两个水桶、一个水瓢,这些东西是小四昨天送饭食时一并拿来的。同时送来的还有一个很大的竹筐和一个长把小铁铲,胡破川估计打水用不上,那两样应该是弄肥料的工具。
两只水桶很大,如同司马光砸过的缸。
他可担不起这么大两桶水,就是半桶也挑不起来,所以每次只能倒入小半桶,用更多的次数来换取每次水的数量的不足。
这里的龙舌兰确实生长速度快,浇过水的黑土地便可以看到丝丝绿意。
胡破川很高兴,种草大业已成功了第一步,如果不是中午仅有昨天剩下的那拳头大小的肉,那今天可真是完美的一天。
相比较圆满完成第一天工作的兴奋,他的饥火难消更胜了一筹。
中午那一点点肉根本填补不了他的饥肠辘辘,吃下后仅过了半小时,肠鸣声已经控制不住了,紧接着就是胃部剧烈地抽搐。
这是胡破川第一次如此饥饿,也第一次感到了饥饿如此难捱。看看身边除了那两只装着浅浅一层的水,就只有土块了。
土他是不会吃的,即便是在地球,他因为要完成那个重要计划,在某宝网上买所有应用之物花光了所有的私房钱之后,也没吃过土。
他也没有向他的父亲要过一分钱,不仅是因为他的自尊,而且因为用过那些钱,必然会留有不应该留下的痕迹。
私房钱完全是他私下做家教挣来的,北大学生的名头还是极为响亮的。
所以,此刻能填满肚子的,也只有水了。
浇过这次地后,他从水井中打了小半桶水,然后满满的舀出一水瓢,忙不迭地送到嘴边,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对口而言,水是清凉的;对胃而言,水也能占不少地方。半桶水下肚,饥火暂时被遏制住了。
他美美地躺在地上,体会着胃部充盈后的快感,全然不顾肚子里如同晃动热水袋般的动静。
继续工作了没多久,浓浓的尿意袭来。而解决过问题后,饥火又上涌了。
再喝水,再充盈,再工作,再撒尿,再饥火……
这个循环不知过了多少次,直到接近黄昏胡破川才将今天浇地的任务完成。
其实就是这个任务完不成,他也实在干不下去了,现在他只要看见水机会不受控制地感觉到膀胱憋得难受。
傍晚时分,小四送来了今天的饭食,一块与昨天差不多大小的的生肉。
说实话,以胡破川现在的饥饿程度,这块肉未必可以够他这一顿吃。可想到明天中午时分肯定会更难捱,毕竟今天是打水,明天是上粪,水可以暂时骗骗胃,粪?可是连嘴都下不去的。
罢了,他忍痛只将烤好的肉取了一半,留一半应付明天。
当夜,胡破川睡得很好,不仅因为累了一天,更因为他梦到了自己正极为开心地做着直播——三分钟吃掉一头烤乳猪,尽管这是他一直非常鄙视的直播种类。
次日,口水打湿了枕头的胡破川十分遗憾地离开梦境,长叹道:今天是该上肥的一天了。
他去的很早,因为他也担心若是去晚了,抢不到肉龙的粪便事小,耽误了为龙舌兰上肥,到时候交不了差事大。
好在龙圈比水井近多了,只在半山腰,离后山并不远,十分钟后他便走到了。
眼前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坡地,上面分布着密密麻麻几十个由木质围栏构成的牲口栏,每一个牲口栏都有篮球场大小,里面圈养着五到六头两米左右的恐龙。这些恐龙的品种都是同一种,名字胡破川叫不上来,以前的图书中也未曾有过记载。
它们个个头大如斗,膘肥体壮但光洁无鳞,口中不停地咀嚼散落在牲口栏中食物——八十多公分长的龙舌兰。如果说这些家伙给胡破川的第一印象是肥硕的话,那第二印象就是蠢笨,这一点从它们那永远不会对焦的眼光中就可以看出,甚至连胡破川这个完全与它们不同的物种靠近它们时,那懒洋洋地目光依旧涣散,没有任何警惕性。
胡破川知道,这就是后山爷爷曾给他讲过的肉猪龙。
地上的粪便倒是极多,散发出浓烈的发酵之后的酸臭。胡破川心中一喜:果然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人儿有粪铲”。
他没有做猫狗的铲屎官的经历,所以尽管欣喜,但心中还是有着抑制不住的恶心。
“唉,真是命苦,我和葭葭出国时带了好几包口罩,都放在背包中了,结果一个也没带来,不然戴上N95隔绝这点恶臭还不是轻松得不要不要的。”他有些懊恼地狠狠擤了一下鼻涕,“要不回去后琢磨着做上个口罩,N95做不了,做一个普通的应该没问题吧。”他暗忖道。
铲子倒很好用,铲面大小刚好与一坨肉猪龙粪相当,他把篮子放在一边,双手端着屎铲的木柄,颤颤巍巍地将肉猪龙粪放进篮子中。
不到十分钟,篮子便放满了。
他满意地看了看胜利成果,但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怎样把这个臭气熏天的篮子拿回后山自己的田地旁。
端着走是最好的办法,但离鼻子太近,只怕来不及到地方自己就OVER了;双臂伸直端倒是可以保住性命,但根据他的估计,自己的力气还不够坚持走上三步的。用屎铲子当背棍将粪筐挑在身后,这倒是个办法,但也是走不了几步,肩膀就会被压得生疼,也不是办法。
要是有个小推车就好了。
最终他打破了这个不现实的幻想,解下了腰带,一头绑在篮子把手上,一头用手拉着,艰难地向后山拉去。
半小时后,他将篮子拖到了自己的土地旁边,又有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肥该怎么施?是不是要直接放到龙舌兰的根部?要放多少?一根龙舌兰边上放一坨?
他不知道,也没见过别人弄,他只知道当年赵一坤的发财树就是肥上多了烧死的,他可不想重蹈覆辙,那就先卸下这些粪肥,问问其他人怎么做吧。
再次回到那一大堆龙圈旁时,已看到了黑压压一片人群,多数是老年男人,还有一些中年妇女。他们正飞快地用铲子将一坨坨的猪龙粪向斜后方扬起,那些猪龙粪怎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落在他们身后的竹筐里。
“叹为观止,这真是优秀的铲屎官啊!”胡破川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边啧啧称赞,全然忘记这些人是自己的竞争对手。眼见得不过几分钟一个龙圈的猪龙粪已经完全消失,这些人又向下一个龙圈开始下手了。
龙圈就那么多,若是自己再不动就没机会了,胡破川这才醒悟过来,急忙随着人群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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