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若梦 第九章：张自如

随着程德谋自请为蓟平总督，全面接手了王明初和王子廓二人的工作，张自如开始在程德谋的战略设想下主持蓟平地区的军务。在程德谋的支持下，张自如先后将定远、靖州、松山、杏山、右屯及大、小凌河等城池收复，并将其修建成难攻不落的坚城，并且招募了大量健壮的流民，将他们训练组成了一支能骑擅射的军队，还提拔了后来对胡虏作战的大批主力将领，包括后来的蓟平总兵余大成、肖三贵的父亲肖忠国、在京城之战中壮烈殉国的福贵等人。

在程德谋主持蓟平军务的四年时间里，由于之前的滥杀导致蓟人大面积反抗，胡虏的大汗奴尔哈赤几月无心政事专注于镇压反抗。再加上登莱巡抚袁礼卿的水陆师攻袭并策反了奴尔哈赤的女婿刘海，让奴尔哈赤在蓟南半岛连吃败仗，胡虏退出了蓟南三卫大片沃土。在这四年里，奴尔哈赤始终不敢窥视程德谋守卫的蓟西防线，这是胡虏兴兵以来最低潮的四年。

程德谋对于这个弟子总体而言是满意的，张自如在极短的时间内便领会了自己的战略意图，关宁靖防线也初步建成。但是程德谋也发现了他的一些缺点，例如刚愎自用、气量狭小等，但最重要的缺点是他常常目无法纪，胆大妄为，竟然敢在没有上报朝廷的情况下擅自处死边将。但那时，程德谋还没有想到张自如后来竟会因为这个缺点而丢掉性命。

后来到了乾启五年，因为权阉李进忠全面得势，程德谋被排挤，罢官回乡。修建好的关宁靖防线也被新上任的兵部尚书高登之全面放弃。

乾启六年，得知程德谋离任后的奴尔哈赤率军南下，妄图一举攻占整个山海关以北。但是时任按察使的张自如没有辜负程德谋的信任，他没有听从高登之的命令，而是率不足两万的军士在定远城坚守，是行动践行了程德谋凭坚城用大炮的战术理念，成功地击退了胡虏的六万大军，并打伤了奴尔哈赤。尽管胡虏在撤退的途中，利用寒冷的天气下，海水结冰暂时铺成的道路，袭击了定军的囤粮基地觉民岛，觉民岛守军虽拼死抵抗，但最终还是在强大的胡虏铁骑之下全军覆没了。与此同时，袁礼卿节制下的东江镇总兵毛成龙也配合张自如，出兵袭击胡虏的后方城市永宁。胡虏不得已之下，只能选择撤兵。

经过定远之战的张自如名声大震，虽然当时朝廷由李进忠为首的阉党掌权，但他们并没有为难张自如，反而将张自如升为蓟平巡抚兼任兵部右侍郎，总领蓟平军务，并让原来的兵部尚书高登之辞职，只是在张自如身边安插了几个李进忠的心腹，一方面监视手握重兵的张自如，另一方面也想借着张自如的能力立下战功从而升官发财。同年八月，定朝的死对头也是最大的对手，刀下有无数汉人亡魂的胡虏大汗奴尔哈赤因伤重不治而亡。在经过激烈的角逐后，即为的大汗便是后来突破京城防线，让张自如付出生命代价的四贝勒黄台吉。

张自如总督蓟平后，便立即着手恢复关定靖防线，先后派人修缮靖州州、中左、大凌三城。张自如还在得到朝廷的同意后，在奴尔哈赤死后还派人前去吊唁，从而摸清胡虏的虚实，并与胡虏新大汗黄台吉通信往来，商讨议和事宜。双方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双方的缓兵之计，待双方准备好后，迟早又会是兵戎相见的。但当时的张自如没有想到，自己今后竟然会因为此事，而命丧于此人之手。

在双方议和的同时，黄台吉出兵跨过鸭绿江打垮了定朝最忠实的属国高丽，并强迫高丽一起出兵进攻东江镇的毛成龙，毛成龙在张自如所派水师九千的增援下，成功击退了敌人。而张自如也趁着黄台吉出兵高丽之际，修缮好了关定靖防线。

等到黄台吉从高丽撤军回来后，双方便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交锋。

对于黄台吉而言，张自如是他的宿敌。双方的第一次交手发生在黄台吉即位的一年后，那时的黄台吉还没有吸取其父亲在一年前定远城之战中失败的教训，派军强攻定远和靖州两座坚城，结果此战张自如依然采取了凭坚城以用大炮的策略，同时还让余大成和福贵等将军率军列阵定远城外，在城上大炮的支援下，蓟平军再次重创了胡虏，黄台吉即位后与张自如的第一次交手以失败告终。

但对于张自如而言，最大的宿敌其实并非是黄台吉，而是朝廷。尽管张自如能够在战场上获胜，但是因为他不得权阉李进忠的欢心，在战后论功行赏时只升了一级。若是常人也就忍了，但张自如向来都是心高气傲的，自从定远大捷后，就有点居功自傲，骄横的他在那时起就已经埋下他命运的祸根，与多位大将关系闹翻的他最终选择了辞职。那时的张自如没有想到，再过一年他就将重新回到这个岗位，并且爬上人生的巅峰。

之后的事，就像是一幕大戏被拉开了一般，跌宕起伏。乾启驾崩、咸嘉即位，张自如得到新皇重用，成为当时定朝最大的地方官。之后的张自如矫诏杀死了此前多次在战役最激烈的时候出兵袭击胡虏后方的东江镇总兵毛成龙。咸嘉二年，黄台吉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出兵绕道蒙元，绕开张自如重兵把守的关定靖防线，突破蓟门放线，直接突袭京城，一路上烧杀抢掠。而张自如尽管奋力回追阻截，但最终还是让胡虏打到了京城之下。虽然张自如依靠着京城城楼上的火炮支援，短暂的击退过黄台吉的进攻，但是黄台吉的这次进攻还是间接导致了张自如的下狱惨死。黄台吉与张自如这对宿敌的第二次交锋，竟然会以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