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若梦 第二十六章：徐奏

夜深了，送走了沈冬魁的刘五觉得很满意。刘五觉得这次宴会让他摸清了沈冬魁的底细，自己总算找到了一个在关键时刻可以依靠的外援，但是这几年血腥的厮杀和岛上紧张的氛围已经让刘五那紧绷的神经有些绷坏了，此刻任何能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短暂舒缓的变化，都能麻痹他的思维影响他的判断。那天夜晚的刘五全然忘记了酒桌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信不得的。

送走了沈冬魁的刘五，心情只觉得大好。此刻的他正躺在自己的卧室内，想要休息一下，正巧沈氏刚刚洗过澡，此刻正在铜镜前梳头。刘五从背后看向沈氏，只见沈氏细长白皙的脖颈，乌黑亮丽地长发宛如瀑布一样披洒在她的身上，刚刚洗过澡的沈氏头发上仍然带有些许的湿润。从镜子里望去，沈氏正在专心致志地梳理着头发，平日里那妖艳的面孔此刻竟然带有一丝清纯。上好的绸缎所做的长袍正好突出了沈氏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看着沈氏那诱人的背影，刘五只觉得那些阴谋、算计、不满、愤懑、恐惧都离自己远去了，此刻刘五的脑海中，不管是胡虏还是朝廷又或是岛上的毛成龙旧部都消失不见，困意也随着这一切而消失了。他从床上爬起，轻声走到了沈氏的身后，然后突然将沈氏拦腰抱起。这突然的一下，让沈氏惊呼了一声，然后刘五奸笑着将沈氏丢到了床上，正准备欺身而上之时，一个不懂兴致的声音打断了房内正准备上演的这幕活春宫。

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大人，，徐将军来访，此刻正在门外候着呢。”

来人是刘五的心腹王绍基，是刘五除了哥哥刘基之外最为信任的人，故此时此刻只有他敢在门外禀告刘五而不会受到刘五的责备。

这一声呼唤搅乱刘五的兴致，眼见着自己与面前的尤物同床的打算落空，刘五自是有些不高兴的。但他知道此刻不是贪图美色的时候，便强压着自己的怒火，起身穿好衣物跟随王绍基来到大厅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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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奏最近觉得很郁闷也很不安。他原本只是张自如麾下一个小小的中军旗鼓，乾启六年被张自如派往平岛，联络毛成龙东西并进，共同抵抗胡虏。正巧那年八月，镇守旅顺的毛成龙部将李伟、李成兄弟二人被人告发，毛成龙下令逮捕兄弟二人。李氏兄弟听见风声，便带着部下四千多人投奔定远，依附总督张自如去了。

毛成龙因为此事而勃然大怒，他认为李氏兄弟的叛逃是由于徐奏的游说。所以他多次上书要求斩杀叛将李氏兄弟，并且连带着徐奏也一起参奏了。这也是毛成龙和张自如关系破裂的开始。

其实毛成龙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这年二月，张自如就借着定远之战击败奴儿哈赤的余威，要求将毛成龙所部的东江镇西移。按照张自如的设想，毛成龙移镇到盖州也就是蓟西沿海一带能够更好地开展对于胡虏后方的袭扰。但毛成龙在东江镇已经经营多年，在他的经营之下，平岛等周边岛屿上，马市等交易场所盛行，这给毛成龙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放弃这块地盘呢。两人各自将自己的主张上报给乾启皇帝，最终皇帝同意了毛成龙的主张。看似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但李氏兄弟叛逃事件，在毛成龙眼里就是张自如暗地里让徐奏挖角东江镇诸将，以求实现他个人主张的行动。

乾启七年，在胡虏进攻高丽的丁卯之役中，毛成龙的重要基地铁山被胡虏攻破，东江军损失惨重。毛成龙的参将高万重、都司毛承宣、马永勋因为抵抗不利等率所部千人溃逃，也跑到了定远城投奔张自如。此举更是大大加深了张自如与毛成龙之间的隔阂，毛成龙对于这些溃逃的将领深恶痛绝，决意要将这些逃将全部正法，而张自如却想保全他们。与上次一样，乾启皇帝支持了毛成龙的奏折，将包括李氏兄弟在内的全部东江镇逃将统统处决了，但徐奏却被张自如保了下来。这也是张自如对毛成龙动了杀心的开始。

即便移镇的事因为毛成龙上下活动而被搁浅，但张自如并没有打算放弃。

乾启七年夏，张自如派遣徐奏和赵友二人出海，与毛成龙商量移镇之事。毛成龙对此非常紧张，后面发生的事更是印证了毛成龙的疑虑。徐奏和赵友二人路经东江镇各个岛屿的时候，岛上因战乱而逃亡而来的老百姓纷纷要求搭乘船只离开海岛。徐奏和赵友不知深浅，竟然私自搭载着数千平民离开东江镇。毛成龙一直视这些百姓为禁脔，宁愿让他们饿死，也不愿让他们离开去往山东和河北。而徐奏和赵友此事已经触及到毛成龙的底线，被激怒的毛成龙狠下心来派兵截杀徐奏和赵友，最终杀死了赵友，而徐奏命大跑回了定远城。但仇恨已经结下了。

尽管这件事情，以毛成龙奏称徐奏来东江图谋不轨，以定远城丰厚的军饷为诱饵，诱骗东江镇军队哗变而告终。毛成龙还谎称徐奏擅自裹挟走东江镇壮丁两万人。因为高丽使臣在毛成龙的威逼利诱下为毛成龙作证，此事便被乾启皇帝压了下去。通过此事，张自如认定毛成龙端的是狂妄跋扈、无法无天，这为毛成龙日后被杀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