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终结 合作之始

女孩回到了古海所在的房间，身后带着李慎，还有另一个西装革履，提着一个公文包的中年男子。

进门后，她从口袋摸出两把钥匙，解开了古海和李慎手上的手铐。“走吧，换个地方谈。”

然后她转身又离开了房间。

古海和李慎对视一眼，知道今天晚上的事，应该是可以顺利落幕了。

“你怎么把那玩意放给他们看了，你也不怕他们疯掉？”李慎在心里问着。毫无疑问，同调状态下，他感觉到了古海刚才的行动。

“我都疯不掉，他们那些专业的还怕什么？”古海强忍身体涌上来的反胃感，刚才的回忆对他自己来说是缠绕自己身心已久的梦魇，此刻调动出来，对自己也产生了不少负面影响，“再说了，你应该关心的是我有没有问题才对吧？”

“你从一开始就不正常。”李慎抛下这句看似冷酷的话后，就再也没有和古海联系。

不正常？也许吧。古海扶了扶眼镜，苦笑着想。

从那天开始，自己和李慎就已经很难回到正常的生活里了。

两人跟着女孩的脚步，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比起审讯室，这里更像是茶室，不仅有专业的茶具，还有精美的点心，水果摆放在桌子上，一看就知道是用来接待别人的。

古海因为刚刚动用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现在那种干呕感和恶心感越来越严重，因此此刻急需一些安慰品。

他摸了摸裤兜，却是发现今天被抓来的仓促，身上没带。只能是眼睛看向房间里，寻找着他此刻的必需品。

虽然看到了烟灰缸，但总归是没找着香烟，古海只能是硬着头皮问林清檀:“有烟没？赊一根？”

林清檀回头瞪了古海一眼，却是没有回答他，径直向座位上走去。

“来，抽我的。”沉稳而微嘶哑的声音响起，古海转头一看，开头跟着林清檀的那个中年男子苦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华子，递给了他。

古海感激涕零地接了过来，颤抖着手指摸出一根烟，然后接过中年男子贴心递来的火机，点上了火。然后将这盒好烟还给了这位好心人。

“我不用。”李慎拒绝了男人递来的烟盒，男人笑着摇了摇头，把烟盒塞回衣服里，率先在茶室里找了边缘的位置坐下，开始泡茶。

“他是我们部门所属的法律顾问，姓徐，本来今晚，是负责起诉你们的。”女孩随意地说着可怕的事实，坐在了茶室的正中位上。“现在，他来负责我们的合作事宜，拟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

说完，她看向正吞云驾雾的古海，“坐下吧。”

大口吸着。

苦涩醇和的烟雾吸入他的肺中，微眩晕从他脚底慢慢爬了上来，一点一点掩盖身体里那股恶心感。

古海缓缓吐出一缕烟雾，看着烟雾在空中消散，仿佛也能感觉的自己内心的负面情绪在一点点消散开来。

李慎早已坐了过去，很自觉的坐在了女孩的对面。

古海则吞吐着烟雾，慢慢地走过去，但总算也是入座了。

女孩似乎很习惯这样的场面，没有对古海抽烟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很自然的在烟雾中说道，“现在可以自我介绍下了，我叫林清檀。”

古海吐出一口烟雾，注意着往身后没人的方向吐去，“就一个名字？”

“你们现在只能知道一个名字。”林清檀肯定地说着。

“今天很晚了，我们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我们现在就把合作的条件，需求说出来，让徐律师记录下来，明天，再由我派人把你们接过来，正式签下合同。”

“好。”古海满口答应着，顺手在茶几的烟灰缸上掐灭了短短的烟头，一根香烟下去，他的状态好了不少，“不过你们得帮忙澄清下今天来抓人的事，看到的人太多了，我们两个以后再学校里不好做人啊。”

“没问题。我们有专业人士去处理。”林清檀点头。

一旁的中年男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看向林清檀，点头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

“好，那么由我们这边开始提出条件。”林清檀首先发言。

“请。”女士优先，没毛病的。

“第一，你们手头上拥有的所有有关那支小队的信息，要对我们完全共享。”

“可以。”这本来就是古海用来交易的筹码。

“第二，你们必须听从我们的命令，不能私自行动。”

“也没什么问题。”古海思考了一会，答道。

“第三，将你们拥有的能力向我们开诚布公，来源，还有详细的作用，都要详细告诉我们。并且，除非得到我们的同意，平时禁止随意使用能力。”

“……额。”这点就有点…

古海和李慎对视一眼，李慎一脸无所谓，完全就是将问题抛给他了。然而两人都知道，他们的能力来源和详细作用牵扯的问题很多，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给林清檀透露出去的。

“这个…我们就不能有一点隐私么？”古海苦笑着说着，“这玩意应该算做我们的私人财产吧？”

“严格来说，不是。”林清檀严肃地说着，“现在我们即将进入合作关系，我可以做主给你透露一点信息补补课。”

“你们所拥有的超能力，我们官方称呼为权能。是将这个星球，人类本来不能掌控的，自然或非自然，有形或无形的现象，进行操控的能力。说到底，你们操控的，是本属这个星球，这个自然，这个国家的资源，并不是你们本身凭空变出来的财富。”

“权能只是钥匙，我们没办法控制钥匙给谁，但是我们拥有一套完整的法律体系，来让掌控钥匙的人不能胡作非为，篡夺资源。我们有大量的权能拥有者登陆在档案，归属部队的不到30%，剩下的，全部被用严格的条律所束缚，平时不得使用能力，并履行保密义。”

“你们该庆幸生活在华夏，在国外不少国家，有不少随意使用权能被直接击毙的案例。”

听罢，古海沉思许久，思考其中利弊。

他并不依赖能力生活，事实上，古海和李慎在平时生活里极力避免被能力主导生活，平时说话一定要用嘴巴交流，考试复习，和人交流，也绝对不使用能力。就是怕对能力产生依赖，出现不良后果。

古海对这项条件犹豫，是因为他们的能力体系是经过别人调教的，万一将能力详情和盘托出，按着当初那个人的说法，以他们两个人为中心，海城事件很可能会重演一遍，许多人都会直接变成他们的敌人。这样的后果，古海并不想看见。

但是既然是要跟人合作，就应该表达一个真诚点的态度，姑且，把一部分常用的能力告诉他们也无妨。至于能力来源，古海打算想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敷衍过去。

“可以，我们答应这个条件。”深思熟虑下，古海点头答应了。

“那么，之后会有专业人士为你们的能力做全面的检查和分析，你们准备好就行了。”林清檀抿了一口一旁徐律师沏出来的香茶。

“口头条件就这么多，剩下的，你们在徐律师拟出的合同里自己详细看吧，到你们说合作条件了。”

古海仔细思考了半刻，权衡了己方需求，开始提出条件。

“我们条件也不多，首先，你们对这些人进行捕抓行动时，我们要在现场看着。”

“绝对不行。”林清檀迅速回绝。

古海摊开双手，“怎么第一个条件就不行啊？还能不能谈啊阿sir。”

“行动本身就有绝密性质，我们部队也是机密部队，怎么可能让群众参与行动。”林清檀冷冷地看着古海说。

“我们能力是偏向侦查的，万一你们把人放跑了，我们还能帮你们找人，事实上，你们已经放跑了好几次了。”

林清檀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用多久，她再说，“目标如果逃走，我们束手无策的话，我们会借助你们力量。行动结束，你们可以前往现场，其他时候，不行。”

“也行。”古海没有过多追究这些细节，反正他只需要看着这帮混蛋被逮住的凄惨样子就行了。

“第二，这些家伙都被抓住以后，我和李慎要恢复正常的普通生活，不要打扰我们。”

“没问题，不少拥有权能的人都是这么选择的，他们一直正常生活着。只要愿意遵守我们定下的规则和法律，你们会和平常人一般平静生活。”林清檀满口答应下来。

“那就这么多吧。”古海和李慎很有默契地同时站起身来，“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这地方，古海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生怕说多做多错的多。

林清檀看向徐律师，徐律师点头示意，表示自己已经记录完毕后，她才对两人说，“合同明天应该就能拟出，明天中午后你们过来这里签字，之后的合作和行动，另外通知你们。”

“不送。”说罢，林清檀便不再搭理两人了，而是凑过去徐律师电脑前开始看记录的内容。徐律师向古海两人摆了摆手，礼貌地表达了告别的意思。

古海抬头看了看室内的钟表，半夜2点钟……

你们把我们押了过来，倒是也把我们送回去啊……这大半夜的上哪打车啊。

——

古海和李慎真就成了c大风云人物。

昨天被林清檀一伙人“逮捕”了以后，校园网上首页直接就被两人霸占了。

“**，抢劫，好家伙，居然还有说我们是大毒枭的。”古海嘴里啃着红豆面包，刷着手机里的校园网。因为昨天晚上的事，他和李慎都很明智地没有选择去饭堂吃饭，而是在校外随便买了点面包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午饭问题，避开校园里的渔轮风头，“这玩意林清檀怎么给我们圆，怕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李慎在一旁吸着盒装牛奶，无聊地玩着手机游戏，“你看校方今天还没有找我们谈话，估计已经开始圆了。校园网这些新闻，不用几天热度就冷下去了。”

“这样搞法，我们得有一段时间不能在校内抛头露面了。”古海咀嚼着面包，将手里的空包装袋揉成一团，“下午就过去警署那签字？”

“好。”

“喂喂，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地方吃东西啊，要不要和哥哥们一起玩玩啊？”不和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古海和李慎对视一眼，确认了不是彼此发出如此猥琐的声音。

四下一看，原来不远处的墙角，有几个和两人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正带着一脸坏笑，围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这…嗯…经典放送？

古海傻眼地看着眼前这老套的一幕，甚至都没有想要出手执行正义的冲动。

因为这实在太老套了，这几个年轻人估摸着是附近徘徊的无业游民，手臂上居然还有成套的纹身，也是难为他们居然能在这种地方找到欺凌的对象。

算了算了，再怎么老套，也不能看着人家小姑娘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吧。

古海和李慎再对视一眼，李慎就知道古海要做什么，手上的牛奶盒子甚至没有放下，就和古海一起站起身来。

嗯，合约还没有签上，稍微用点能力也没关系吧？如此想着，古海和李慎开启了“同调”。

用同调对付普通人都算给面子了，同调状态下的思考能力和反应力都能得到提升，对付区区三个混混绰绰有余。

“走开。”古海走到这几个小混混身后，压低声音说道，同时身后的李慎开始伪造具有“威严”，“强大”的诱导信号。能不要动手就不要动手，大家都是文明人，古海的小手段理念依旧清晰。

小混混被虚无的威压吓得一个机灵，正准备回头怒喝，但他回头一看，看到古海和身后的李慎正脸时，脸上的嚣张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强，**犯！”

“抢，抢劫犯！”

“大，大毒枭！”

三个大年轻人结结巴巴的喊完，就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其中一个还摔了个大跟头，好不容易爬起来，回头看了古海一眼，又鬼嚎着跑了。

什么鬼啊…我的臭名声都已经传到校外去了吗？古海看着这三个神经病的背影，露出了极其微妙的表情。

不再管这些神经兮兮的家伙，古海看向墙角，一个初中生样子，穿着宽大校服的短发女孩，正低着头，手里还拿着一个面包在吃着。

这小姑娘，被一堆陌生人围住，还这么淡定地吃着面包？

古海有点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小女生吃着，李慎却一巴掌招呼到他头上。

“她心境不对劲，别凑过去。”

古海听罢，看向女孩低垂的双眼。

他看到了一潭死水。

没有半点光亮，没有半点情感，对周围的事物没有一点关心。完全不是这个女孩青春年纪该拥有的眼神。李慎虽然平时也是一副冰冷的面瘫神情，对很多事情都很不关心，但他单纯就是在意的东西太少，什么都没有想罢了。而眼前的女孩明显完全就是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什么感情信号都读不出。

即便面前的人换了一批，她也仍然只吃着自己的食物。

古海转开视线，挠了挠寸长的头发。

他和李慎是灵魂的能力者，但又不是心理医生，他们没有随意插手管别人心事的习惯，更没有什么兴趣做知心大哥哥。

虽然不知道为啥这么小的女生就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但作为路人，是没权利干涉别人的生活的。

“走吧。”李慎转身道。

“嗯。”忍不住的，古海又看了那个女孩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她好像抬起头来看了两人一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啊。

古海感叹着，和李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