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非山梧桐之内

见山非山

九樱散人

武侠仙侠 | 武侠修真更新时间：2020-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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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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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树下观望着梧桐树，殊不知瓦檐上有个醉醺醺的大诗人在抬头就望着的屋顶作画，杜魏瞅了又瞅看了好一会儿都不满意手里的画，站起身才看到树下还站着一少年，正在抬头看着梧桐树顶。

杜魏稍微把画接在少年上，发现画的意味对上了，老梧桐，老梧桐肯定要有一副萧条的感觉，梧桐无风栖，只有一茫然人。

少年把头顶几支勉强能站立的树枝记下，又算了算都在顶上的树叶，约莫着知道哪儿是最顶上如此才转身离去。

杜魏的酒壶中也不知道装的是不是洛城旧巷老酒，半口酒劲上来了就躺在瓦檐上睡过去，太阳直刺眼也不甚在意。

少年绕到临着树枝的院子，轻车熟路地上了屋檐，直接到了昨儿羊角辫女孩到的位置，昨天他就是听着动静从院子爬树救了羊角辫。

少年不敢去瞧下边，估摸着这树得有个六七十尺高，合两个正常成年人才能抱住的树干，约莫着不到正午是爬不上最顶端。

京城的早朝刚下，眯着眼的宰相躺在马车上睡起觉来了，车前的老马也通灵不急也不缓载着自家主人走最平整‘供街’，这供街可有说法，当年文皇帝扫清六合席卷八荒把周围小国看的是肝胆欲裂，在文皇迁都这邺城时，小国里堂堂一国之君亲临跑来祝贺，这文皇也是瞧不起那些小国君主，觉得和一般地主富贵无二，并没有特别招待，统一到邺城宴会开始才能进贡入席。

几国君主被拂了面子也不敢去当面质问，和当时的礼部尚书合计，就把这条最贴近皇宫的街盘下做外宫暂用，这一下又为小国君主挣回点颜面，也促进当时在宴会上对外邦的和气，这才有无内忧外患上百年的安稳。

这个人就是当今的宰相，朝堂人称‘老狐狸’的眯眼宰相--贺知。

一名锦衣华服的带刀侍卫骑着快马，越过慢慢行驶的马车，侍卫翻身下马对着马车内恭敬一拜；

“皇上下令请宰相到御书房议事，大人移步到御书房。”

马车内传出打鼾的声响，侍卫也不恼，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知道白胡狐狸每天都是睡不够的，因曾有在先皇早朝有打盹的前科，特地照顾他年老不便久立，特权上朝不用跪拜可坐他的那把太师椅。

拉马车的马见迟迟不见自家主人反应，自个儿掉了个头往皇宫悠哉走去，侍卫见状上马缓步跟上。京城的人都知道宰相有一匹好马，有多好呢？大抵是快要渡劫成精了，听得懂人话又晓得人之习性，从不在宫中乱闯，当然这也是如今皇帝照顾老相年老力衰特给的方便，要不是那马儿能进宫？老狐狸估摸着次次顾不上早朝。

等到老宰相清醒后，匆匆随着太监去宫中御书房，房内已经站满了人。

宰相走到最前拜了拜皇上又眯着眼看着御书房正前摆一幅大气的金龙戏珠图，谁也不知道老宰相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

龙袍皇帝收起手中的书信，递给大将军，大将军再递给宰相，一一传下，到最后一人又双手奉还给皇帝。

皇帝接过后轻轻敲打着桌面，也不知是喜还是怒。

见其他大臣都蒙着嗓子不敢谈及，老宰相先开口了；“有过者定在你我大臣之中，但过并不是一人引起，一人之气运到鼎点便可改变这世间众生，但也如信中所言干涉他人性命最损气运，哪怕是国运。你说对吧？司马将军？”

大将军虽然位居武臣之最，但也没反驳老宰相要治他的罪，只是提醒道；“我家那遍布洛城的暗部也传来了消息，少年腰佩黑玉温养数十年，气运之盛非在你我大臣之下，甚至堪比天子所持真龙气运。”

皇帝的手指都被自个儿掐的发白，也不回答两位，默默着等着百官给出万全之策。

礼部尚书走出来问道；“大将军眼线布满洛城又与朝廷安插在锦州的探子直接交接，大将军可有确定那少年是何人？”

大将军翁声说道；“本是一益州从商的商人安居此处，诞下一子便和妻子消失，梧桐巷少年是吃梧桐巷百家饭长大，听闻街坊邻居皆有恩于少年的父母。”

“众爱卿缓一缓。”龙袍天子捏了捏自己的鬓角青丝，头疼地说道；“朕要的不是这个对策。一个孩子罢了，先皇能放养马家壮大朕怎能怕一空有气运的少年？朕容得下千万百姓还容不下一个小孩？这小孩难不成是会持刀砍向朕？还是你们觉得朕上位以来武功不进反退已经对付不了一个十岁孩童？”皇帝依旧敲击这封信，他总是觉得大臣有意无意绕开事物的重点去谈无关痛痒的小事。

大将军等武官连忙请罪，只有老宰相笑眯眯地问道；“陛下可是烦心老梧桐的秘密？大可不必，虽四山五岳的修道人士都赶往洛城去贪图最后一口薄暮龙息宝藏，但我早早和锦州刺史打点好来，非渡劫期往下进不去锦州，自然破不去梧桐洞天的大阵，不会耽搁朝廷的招安计划。”

皇帝满意地点着头，又吩咐了大将军几件要事，要大将军回洛城亲自看守梧桐树，这才散去群臣，只有老宰相闭眼没有离去跟着皇帝进了内阁。

时至正午，洛城早已经炊烟袅袅，而少年仍挂在树上，不是他没了气力，而是；老树树枝实在细软，刚踏脚就软下去，半个身子压上都能听到嘎吱声，生怕会圧折摔下去。

这会儿已经不是羊角辫所到的两层楼房高，已经快到二十尺，稍有失脚这会儿就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瓦檐上的杜魏不知是被哪家的炊烟熏馋了，爬起来就想去找些吃的，奈何没注意自己在瓦上，差点跌了个底朝天，恍惚间看见树上有个阴影，定睛再看，不正是刚刚数树叶的失落少年，这会儿已经爬到二十尺高了。

“有些意思，梧桐树最顶处的叶子？你去路边野花野草中寻一矮树不就知晓了么？何必去爬上六十尺高的老梧桐？”

杜魏瞧着树上倔强的少年，有些耀眼，有些爱钻牛角尖儿，这和他甘愿紧追其后之人不也一样，偏执，豪爽，爱打抱不平，也爱去找寻那所谓的真相！

“今儿我就为把你画进画里的冒失，帮你一把。”杜魏神气地抓起笔粘了墨甩向老梧桐。

没想到刚进入老梧桐树下的阴影就失去了动力，坠了下去，这副滑稽的画面犹如一名孩童觉得自己洒墨成画一般让杜魏有些窘迫，进而恼火起来。

“总不能你这颗树也和不喝酒了的剑客一样到了修道顶峰？就算到了我也有办法收拾你！”

杜魏揭开挂在身上的小包袱，拿出一只血红色的细毛笔，咬破指尖粘了血凭空写下“青”字，鲜血也不坠下悬在空中好像天就是一张宣纸。

以天为纸，以血为墨有加上看似不凡的小笔，那个血红的‘青’字直直撞进了阴影把梧桐树都给撞的晃了晃，这才满意地喝了口酒跳下瓦檐寻正午饭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