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发力呢 第 51 章。交易

“哦抱歉，我的这里出了点问题。”

面对众人或疑惑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秦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目前我的记忆还处于残缺状态，如果你们认识我且需要我的帮助，可以直接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

她垂下眼睛翘着二郎腿换了个极其放松的坐姿，拿筷子夹了一块面前的牛肉放进嘴里。

“没味道。”

秦一没什么表情地点评道。

她又把筷子转而伸向了泊阆盘子里的甜品，放入嘴里后随口吐掉了。

结果没被众人阻止所以秦一开始得寸进尺地把筷子往周围能够到的每个人的盘子里伸去，非常不客气且无礼对将些菜挨个雨露均沾。

看着秦一的动作，众人也不恼更不嫌弃。

就是眼神就像看笼子里的猩猩一天之内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有点意思，你叫秦一？”

谷茗幸的笑容像是刻在脸上一变不变，对秦一问道。

秦一抬眼看向他，放下了筷子。

她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把筷子按在桌上，另一只手搭在桌上托着腮眯起眼睛把桌上的人都看了一圈，

“你的笑容完全不是出自情绪。”

“所以你是想企图用这种拙劣的引导方式引导我主动向你倾诉我的状况吗？”

“可是你为什么要用你叫秦一这种废话来开头呢？我感到无聊所以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或者难道是我对我神志清醒但是记忆缺失的糟糕精神状态表达不够直接明显导致了你的误解？还是这是交流必要的友好表达方式？”

“……”这一长段问话着实让众人语塞。

虽然学校里奇葩着实不算少，但是这是正常奇葩会说得出来的话吗？

为这位新品种奇葩直白带刺的发言或多或少感到震惊，餐桌上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嗯……主人，这位小哥哥就是随便问问啦你不要想那么多~”

泊阆最快反应过来，她笑着挽住秦一的手打破了尴尬。

秦一转而把目光投向泊阆。

“你这个笑容每个角度计算得很完美，完全体现出了你这个容貌的优势，哪怕明显是假的我也觉得相当赏心悦目。不错，我承认我心动了一下。”

“我非常喜欢你，你这个完美的脸，外貌还有性格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

秦一说着“非常喜欢”，但是脸上毫无表情一点喜爱的意思都没有透出来。

“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笑容和性格就再好不过。”

这话一出不只是泊阆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桌上其他人，隔壁假装没有围观的8号社团，甚至闷不作响的柳屿都早就悄悄竖起耳朵在关注这边的动态。就算他们不想关注也难，因为秦一刚刚拿脑袋砸桌子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我可以从你们的表情上读出一个共同的感情——疑惑？”

秦一明显感受到了大家近乎要把她穿透的目光。

“我明白了。”

秦一似乎终于理解了众人的迷惑点在哪里。

“忘了介绍——我是一名成年男性，年龄22岁，生日是10.14，你们可以叫我秦一，我是这具身体的一个人格，不过我只是副人格，主人格你们也许见过。”

……成年男性？

她转而抛下了另一个多重人格，而且连性别都变了的多重人格的迷惑炸弹。

“我是专门用于社交和人交流的保护人格。”

“之前出现的人格……我想你们可以称呼她为隔离人格，是一位优秀的女性，但是完全不是我的理想型亲爱的你不用在意。”

秦一继续看向泊阆，连带着对泊阆的称呼都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众人继续沉默着听秦一解释。

他们倒不是没见过更不是不能理解多重人格的出现，而是一时间难以理解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对付秦一这个人格的性格和说话方式。

因为这个人格的话题跳跃度和说话方式不怎么容得下别人加入。

“虽然我是副人格，但是你们不用担心隔离人格清醒后我会不会失忆，我仍然保有隔离人格的记忆。”

“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去唤醒这些记忆，但是这些记忆我并不能保证准确性，因为我的主人格清醒时会经常出现幻觉幻听。”

秦一似乎结束了介绍停顿了一下。

“真好玩，那你有几个人格？你这个人格对母神和用餐区的识域考试还是有印象的对吗？”

谷茗幸很快反应过来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秦一将脑袋转向谷茗幸。

就算容颜不变，但是她的神态和气质上都发生了质的转变。

现在那双深棕色的眼神看向谷茗幸时，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不带任何情绪和杂质地在观摩这个世界——予人一种你给这双眼睛填上什么情绪，就会出现什么颜色的错觉。

“我不经常清醒，且清醒后一定需要一段学习状态。”

“如果我的说话方式如果让你们感到奇怪请你们忽视这种心情努力跟随我的节奏，不然我无法保证你们能和我正常交流下去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

秦一没有直接回答谷茗幸的问题。

“我记得你，你叫谷茗幸，你好谷茗幸，我很赞同你的好玩这个词。”

她突然露出了个甜甜的笑容，两颊上还有一对和姜淳有得一拼的浅酒窝。

但这个笑容着实诡异，因为看起来就像她是在模仿谷茗幸那种，面部肌肤每个纹理都不带一丝笑意，却要刻意的借用笑意而表达友善，反而适得其反让人心底不适的谄媚笑容。

“我想我对你的问题回答的应该是——是的。”

“虽然我现在还没能彻底消化那些记忆，但是没错，我应该很快就能回忆起你需要的这些记忆。”

“只是需要至少两三天的时间，如果你们愿意提供我更多的关于我身上发生了什么的信息，我相信这个时间能缩得更短，希望我和你们一样已经迫不及待了。”

秦一答道。

为什么是你和我们一样迫不及待了，难道你不想要自己的记忆？

被她的发言弄傻的同时，桌上的所有人都意识或者或多或少注意到：秦一没有回答谷茗幸问她她有几个人格这个问题，而是直接从第二个问题开始回答。

秦一一边说一边保持着那种谷茗幸式笑容环顾四周，她很快就注意到了怀里的那团睡衣，她拿手捏了捏。

“我想这个时间会缩得更短了。”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她抬起头对着众人说道。

“如果你们有需要，我愿意帮助你们。”

“嗨芹菜~欢迎加入咱们4号社团啊，我是新生接待耶比耶比耶~你们在聊什么呢？什么帮助什么的？”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出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这是一个一身西装内搭白色背心，下半身黑色裤衩光脚穿着袜子，白脸黑肤的年轻人。

他不仅外表不修边幅，说话时还格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拿着手在脸边比了个“耶”的姿势。

“是秦一不是芹菜，是叶映不是耶比耶比耶。”

一身灰色娃娃裙，灰眉灰发灰肤的少女——是2号社团的代表石佳韵。

她跟在叶映的后面，因为体型差被叶映挡在了身后，再加上存在感极弱所以在纠正叶映给秦一和给自己起的奇怪外号时，众人才注意到她。

叶映非常自来熟地紧挨着秦一坐下了，虽然桌子都坐满了也没有多余的凳子，但是当叶映一坐下来后餐桌就自动拉长了一截，正好供他用餐的长度，还从地面“长”出了一个凳子给他坐下，石佳韵在他对面的座位也坐下了。

“刚刚我有点事要处理所以来晚了，你们聊到哪儿了？”

秦一挪了挪屁股，似乎对叶映的距离很不舒服。

她直接放弃了自己的座位干脆地坐到了泊阆的腿上。

“唉呀主人，你干嘛呀。”

泊阆故作娇羞。

然后马不停蹄地把头发撩到耳后，换了个姿势让秦一可以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的同时还能欣赏到自己的美貌。

“你好耶比耶比耶，我叫做秦一。”

秦一完全不害臊的，特别自然地在椅子·泊阆身上找到了一个放松的坐姿。

“我是这具身体刚刚苏醒的保护人格，我们刚刚聊到了我仍然保有之前人格的记忆，但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所以如果你们需要我的记忆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满足我的要求，这样我才能更好的为你们提供帮助。”

叶映看到秦一对自己明显抗拒的动作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尴尬一样，刚准备继续厚着脸想往秦一空出来的椅子上坐上去凑到她脸前。

“还有，事先声明。”

秦一看着叶映的动作声音平冷。

“我刚刚的动作并不是对你的接近感到抗拒，而是我有轻微的洁癖加上你不符合我的审美，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觉得亲爱的看起来坐上去会很舒服所以我采取了行动，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对你只是单纯生理上的抗拒而非出自心理。”

她又来了一段出乎人意料的发言。

众人已经差点快把“神经病的话真的很难理解”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嗯，没事没事我脸皮厚完全没放在心上，那咕明星跟你说过我们要谈关于你「记忆」的交易了吧？”

叶映反应很快，他不仅对秦一语出惊人毫不在意，还在这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里迅速摘出了重点后做出回应。

“是谷茗幸不是咕明星。”

石佳韵执拗地纠正着叶映的称呼问题。

“嗯，你来得不算晚，我们还没有谈到交易。”

秦一回道。

“但是对于这个「交易」我的记忆比较清晰。”

“只是你们提供的酬劳我觉得无法提起我的帮助欲，对于我来说价值实在太低了，希望你们能跟我聊一些有趣的事情让我觉得和你们这些全校排名1，2，4，5，8的社团交并没有在浪费我宝贵的清醒时间。”

秦一抬头欣赏着泊阆美貌，说话时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叶映，将她那对叶映并不满足她的审美的态度贯彻实行到了极致。

虽然秦一这段话清楚地告诉了众人，无论她是不是在演，但秦一确实对于之前的拍卖谈判是有记忆的所以她拥有谈判资本。

而且除去桌上代表1号的吕居，4号的叶映谷茗幸，2号的石佳韵。她意识到了周围还有代表5号的柳屿和8号社团的人都在偷听她们对话。

——问题是，秦一这段废话连篇听起来更像自己在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还非常得罪人。

“提前说明。”

“威胁我这个人格是没有必要的。”

秦一似乎能理解自己的逻辑并不为常人所接受，所以开始给自己开脱。

“现在确实是我在主导人格，但保护人格可以随时消失也并不在乎这条宝贵的生命。”

“隔离人格不具有保存记忆的能力，也就是只有保护人格能提供记忆给你们，但是如果你们想对本人格进行暴力手段的话我只能抱歉地表示你们只会得到双输的局面。”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秦一继续补充了一段。

——这是在告诉众人，她的这个新人格并不满意之前的那个人格做出的选择，也并不想接受谷茗幸提出的那些奖励条件。

如果4号社团不能提出一些让她提起“兴趣”的东西，她嘴里提到的其他四个社团完全有机会来将她挖走。

人身威胁她也没有意义，因为靠之前的隔离人格他们是无法挖掘出「记忆」的，而这个保护人格也随时可以切换到隔离人格帮自己承受伤害。

再者现人格对于这具身体和自己人格的消失完全不在意，所以实施暴力手段，不仅得浪费时间精力，最终想伤的人也伤不到，想得到的记忆也得不到。

但这在他人耳里就是秦一对4号社团提出的补偿感到不够丰厚的贪婪表现。

泊阆拉了拉秦一的衣角。

她对着秦一眨了眨眼睛紧张地摇摇头。

不能直言，但泊阆在暗示秦一——作为一个新生拍卖谈判决定下来后，虽然不会强制执行，但是这种出尔反尔不自量力的贪婪行为只会引起所有社团的反感和打压。

叶映没被秦一这大段拒绝发言唬住更没生气，像是看到没长齐牙的小孩在办鬼脸唬千年老妖怪一样——傻得可爱。

“哈哈哈哈秦，哈哈哈哈哈芹菜你太好玩了，跟谷茗幸说得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哈哈哈，真的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拍着大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桌上其他人倒没有出现什么特别明显的表情，只是吕居，甚至偷听的8号社团的人的脸上都多多少少露出了一点对秦一这种不自量力的贪婪发言的嘲弄。

“看来这位神仙是喜欢玩邪（码）教啊？”

吕居伸手掏了一袋车厘子味的吸吸果冻口齿不清地说道。

“这样吧，我希望接下来的内容可以引起你的「兴趣」。”

叶映朝柳屿和8号社团的人招了招手。

“那边两位社团一起来听听呗，免得你们回去还得介绍一遍用餐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