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发力呢 第 5 章。全军覆没

即使有着充分的隔音，但是所有人耳中都几乎出现了幻听式的后颈脊梁断裂的声音。

挤在透明的墙面前的人隔着墙都感受到了那边的新生们绝望的尖叫。

监考的声音却在同时突兀地出现，教室里所有人手上同一时间出现了一张白纸和笔，显然是用来答题的。

女孩的身体软软滑落在地上，脖子呈九十度不自然地歪倒在肩上，白皙纤细的脖子断掉的颈椎刺出来的颈骨几乎将那层薄薄的皮肤穿破，女孩还没完全死去，她急促地喘息了好一会，眼眶里生理性泪水和渐渐失焦的瞳孔像一个信号一般点炸了新生们的神经。

无论是观看者还是亲身经历者，心里都投下了一个巨大的恐慌炸弹。

但是他们也不敢不回答监考官的问题，即使这个问题小儿科到诡异的地步，他们也只敢一边抖着手一边勉强思考着这个问题蕴含着的深意。

更多的人囫囵吞枣根本没想着去思考地写下了回答。

“请听第二题：

2。你是塌鼻梁还是挺鼻梁还是不塌不挺？

A。塌鼻梁B。挺鼻梁C。不塌不挺。”

教室里监考官不痛不痒的问题也很快跟着紧迫的气氛提了出来，几乎所有人在听到这个问题时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那边教室，女孩的尸体身边瞬间形成了一个真空圈，大花生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似乎这件事与它完全无关。

没有人看清它的动作，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出手了没有，即使有自诩冷静的新生也控制不住战栗起来，更不谈迫于生存的渴望，有失去理智的人直接对着那个恐怖的杀人机器生涩地使用起自己的特长。

“请听第三题：

3。你是什么眉型？

A。浓眉B。薄眉C。没有眉毛。”

“唉他们肯定要挂咯。”宋姣捂住嘴一脸不忍再看的模样，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棍状生物的动作，她回答问题的速度很快。

“是的。”李易圣拿着纸，另一只手转起了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戴回了口罩，脸上的表情藏在口罩之下看不清楚。

像是在应证他们的话，最初使用特长的人不过三五个而已，但他们青涩的战斗像是打响了向这个异形反击的号角，也或者是千奇百怪的特长不小心误伤了他人，新生们迅速地陷入了一场混乱之中。

棍状生物像一缕被轻轻呼出的气一般，在教室闲庭信步着把新生们的脖子以同样的角度，同样的速度，一个接着一个扭断。

“请听第四题：

4。你是薄唇型还是厚唇型还是不薄不厚？

A。薄B。厚C。不薄不厚。”

新生们的肉体就像被生生掐断了生命线的木偶，五六十个人的教室在一瞬间就清理完了大半，他们的尸体干净利落软绵绵地散落一地，眼睛都是同样带着死不瞑目的惊恐。

监考官的偏好调查问卷的问题也在不紧不慢不带任何感情的一个一个抛出。

那厢只剩下十五个幸存者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黄色棍状生物停在了第十六个幸存者背后，圆棍状的手臂静静放在身侧停止了杀戮，它的阴影将这个幸存者的身影牢牢笼罩起来，感受到来自背后死亡的气息，他强作镇定，攥紧拳头闭上眼睛紧咬的牙关让他头上青筋鼓露。

第十七个幸存者是那个文弱清瘦的男生，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侧过头对着身旁的空气动了动嘴唇。

第十六个幸存者没敢动弹，异形大花生也没有再动，这个教室的考试进程暂时陷入了僵局。

而他们的考试不过开始了三分钟而已。

围观的新生们一边答题答得焦头烂额，看到这里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满目新鲜的尸体引起了一片喧哗。

那些尸体刚刚还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现在杂乱地宛如一道道菜横陈在地上，皮肤温度还温养着冰凉地板，有些尸体甚至还在死不瞑目地痉挛着。

“请听第五题：

2。你是两只手两根脚还是三只手三根脚还是四只手四根脚？

A。两两B。三三C。四四。”

问题从不痛不痒的五官问题渐渐变得诡异了起来，但沉浸在这场盛大沉默杀戮的恐慌的新生们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在搞么板眼…是说考试内容不要用特长？…还是说不能一时冲动攻击这个…这个不晓得么怪物？”邯函打了个寒颤，她的声音将陷入这场迅疾干脆的杀戮而停止思考的众人惊醒。

“不一定，但是至少得保持理智？”李易圣抱着手臂附和添加评论。“而且这怎么可能打得过啦，我们新生…是叫特长吧？都是第一次用，肯定是不能主动招惹的啦。”宋姣拿着手当扇子在脸边小幅度扇着她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嗯，老师说新生考试不会太难的……”南怀小声附和道，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只是没有人听清。

“请听第六题：

6。你是黑皮还是黄皮还是白皮？

A。黑皮B。黄皮C。白皮。”

“看那边新生！”

有个人突然喊道。

新生们一心挂念着隔壁的考试，发现这些问题非常简单，答题时就有些心不在焉地飞速写下了答案，不知什么时候，另一间教室的学生突然也有了动作。

先是有人一把扯下了修女头上的头巾，她乌黑柔顺的头发带着点微卷，衬着她莹润的脸庞将她的圣洁染上了一丝风尘的灵动，被扯下头巾后修女专心圣经的头抬了抬，腼腆地笑了笑继续低头看起了书。

有人明显地咽了咽口水。

更多的人眼眶都忍到猩红，似乎在克制着一种超乎本能的难耐欲望。

在第一个人再次伸出手之后，将中间修女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们突然一窝蜂地对着修女一拥而上。

“请听第七题：

七。你总共有几根脚趾和手指？

A。三十B。二十C。十。”

“那不是那个修女的头巾吗！”

“我靠那个女的手上拽得是修女的裙子布吧！”

“我/艹头发！！”

很快就有眼尖的人开始惊叫。

前仆后继的新生们叠着罗汉往以修女为中心，星体坍缩一样往她的方向陷进去拼命伸手抢夺着什么。

“是手！！！那个女的手被扯出来了！！”

“我天，他们在吃人！！！”

“请听第八题：

8。你想当母亲吗？你会爱上你的母亲对她产生性冲动吗？

A。会B。不会C。无所谓。”

与此同时，第九个问题抛了出来，这个问题称不上诡异，但是带着点龌龊和难以言语的伦理约束。

修女在五分钟内被五六十个人分食一空，抢到哪怕一片肉屑的人都在表情着迷地享受着她每一寸肌肤每一粒血肉的美妙滋味。修女的肠子首尾被不同的人扯成了长长一截，中间像挂葡萄串一样挂着一条人的嘴，他们像饿了几千年的恶鬼扑食一般抢夺着修女身上的每一个可以食用的部位。他们的脸上身上沾满了修女的鲜血甚至排泄分泌物，却像眼不见耳不闻一样疯狂地充分体味着修女的味道。

没有能力分食到肉块的人趴在地上，回归原始的野兽舔舐着地上修女泼溅在地上的血液。

看得只是在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偷偷咽了咽口水。

“请听第九题：

9。你会爱上非人类对它们产生性冲动吗？

A。会B。不会C。不知道。”

题目变得更加诡异了起来，过于直接的视觉接触和精神映射早就给了学生们的精神重重好几击，他们大部分都被直接到浓烈的血腥击昏了理智，有些人浑浑噩噩地写下了自己都不知道写了啥的答案，有人人遮遮掩掩地在白纸上答完题眼睛又直勾勾地看向修女的教室。

正中间，是沾满鲜血掉落在地的圣经，和——

完整安好的修女头颅？

虽然头发被扯得参差不齐断口焦枯，但她的头颅完好地落在教室中间，脖子的断口鲜血淋漓在地板上慢慢蓄积成一小滩血池，安静地端放在地板的头颅表情依然平和安详圣洁，甚至一丝鲜血都不曾沾染。

没理由，恨不得将脚皮都舔干净的人居然会放过头颅，这诡异血腥的场面让围观人们心生胆寒时，也感到万分奇怪。

然而他们心里的疑问没等多久就得到了解答，直到终于吃完了舔完了身边的最后一点血肉，隔壁新生们的舌头在地板上清理血液的时候靠近了头颅，有人将手伸向了头颅。

本来只是看着圣经的专注眼睛动了动。

完好的头颅慢慢地膨胀起来，她膨胀的速度很慢，看得所有人都是一番惊心胆战地煎熬，

在地上专心找血肉大吃大喝的人却像是完全什么都没意识到。

修女的发顶顶上天花板才停下来。

“请听第十题：

10。你想当母亲吗？

A。想B。不想C。不知道。”

新生们已经无暇再关注这些走向越来越奇怪的问题，只有少数人还在斟酌着问题推理着其间的逻辑和深意。

此刻，一颗足足两米八高的巨大头颅，再平和的表情和温柔的面孔都让人触目惊心。

修女张开了嘴，她的脸正正面对着围观的众人们，他们才得以清晰直观地看清她嘴里的景观——

密密麻麻的牙齿，从外面一圈开始，一圈比一圈细细整齐地将她整个口腔填满，深入到喉咙里是不可视的黝黑，但是布满口腔的洁白牙齿尖利健康，让人很容易就能想象到在这张嘴的咀嚼之下，哪怕是钢筋也不能苟活。

她像一个只有头的吃豆人一样，从黝黑的口腔里伸出细长的舌头作为辅助，

快速但不失优雅的享受着自己的饕餮盛宴。

教室内的五六十个新生一个个落入她的口中。

她先用舌头上的倒刺把他们的衣物剥离干净，再轻轻一舔把皮剥掉挂在倒刺上，留下血肉和骨头，十人一组将连皮带肉骨们卷进嘴里细细咀嚼，一个教室的人也不过够她五六口而已，这些人在死前脸上还带着醉生梦死的茫然。

随着人数减少，她的头颅也慢慢变小，先是生出了脖子，再是肩膀，再是腰身。

等到最后一个人吸入口中，她的身体又和刚出现一般完好无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还在慢条斯理地享受着口中的食物，齿缝之间还能看到残留着肉屑碎骨。

咽下最后一口，她身上连修女衣物都慢慢长好了，她又恢复了圣洁干净的模样，教室也恢复了干净整齐的模样。

修女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捡起了圣经，圣经上已不再有鲜血沾染，只是黑皮封面的十字架俨然是倒着的。

修女姿态矜持地缓缓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她没忍住打了个嗝。

似乎是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涩，她捂着嘴对着看得目瞪口呆的众人羞赧一笑，说了句什么话，因为教室之间隔音他们只能看到口型——

“一会儿见。”

她一字一顿口型夸张咬字十分清晰，就是为了让隔壁观赏的人能看清她的口型。

新生们清晰的感受到，从那黑黝的口腔里吐出来的气像一股无形的霜风从他们的头顶晃到脚底板，全身的鸡皮疙瘩和汗毛都在警告着危险。

然后她慢慢踱着步子打开教室门施施然离开。

“请听第十一题：

11。你想当神吗？

A。想B。不想C。不知道。”

全军覆没。

本来以为刚刚那个教室已经足够惨烈，这个教室的考题看起来还算温和，但新生一个也没能活下来。

观看的众人们噤若寒蝉，连冷汗浸透了衣衫都没发现。

秦一还是一动不动坐姿标准一丝不苟地坐在自己的桌子上，眼珠跟着小亮点默默移动，对一切事情充耳不闻，她正襟危坐捏着笔的手骨用力到指尖泛白。

她面前桌子上是一个字都没有空空如也的白纸。

“请听最后一题：

12。人是群居动物吗？

A。是B。不是C。不知道。”

“十分钟到啦！请大家回到座位上，考试马上开始咯~请大家谨记本次考试主题——保持冷静。”

问题和考试通知同时下放，新生们才苍白着脸开始警觉地查看自己刚刚答的问题有无差错。

来不及了，像是死刑开始行刑的宣判，随着一片抱怨喧哗，前后两边透明的墙恢复成了普通的惨白色教室墙壁，他们手上的笔纸也跟着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