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发力呢 第 4 章。分班考试

新生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教室，空间狭小但整齐地摆放着桌椅板凳讲台黑板。

窗户，前后门，门外是走廊还能看到对面的空教室，窗户也能看到另一栋教学楼的空教室。

秦一保持着刚刚被扔到墙边的姿势，脸贴靠着墙壁双手安详地环抱着双腿缓缓蜷缩成一小团，黯淡无光的眼珠子随着一个看不清模样微小发光的飞行生物移动。

“哇，你没事吧？要我帮忙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之前那个遇到过的微胖休闲装女人。

“我叫姜淳，你叫什么名字？”

姜淳的浓眉大眼的，额头薄薄一层汗，笑起来脸上深深两个酒窝看着十分讨喜，她看着秦一侧脸贴着墙缩在角落里一副失魂落魄可怜样，也蹲在旁边将手搭在秦一的肩膀上微微发力想扶她起来。

秦一没有动作，也没有回话。

“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到了？我也是新生，你别太怕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你尽管说。”

姜淳小声劝慰道，她脸上笑容灿烂，整个人热情又友善，但这次秦一仍然没有回话，姜淳尴尬地笑了笑安抚地拍着她的背还想说点什么。

“咳咳，大家好，我叫李易圣，看情况大家应该都是新生？大家也是死后被班主任送到这里的吗？有人大概知道新生考试什么个情况吗？”一个戴着医用口罩的白大褂医生装扮，剪着寸头的男人正声音洪亮地向周围发问，似乎是为了增加诚恳度，他把口罩单边的带子拉了下来，口罩挂在一边耳朵上，露出了脸，普通男人的长相不丑也不出众，神情算得上诚恳。

姜淳话到喉头被打断了，但这个话题正是她想知道的。

“你好啊我叫宋姣，新生考试我也没了解诶，我也刚来，也是死后被一个叫班主任的送到这里的。”首先搭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刚刚十七八岁黑长直的小个子女孩，面容和声音一样娇俏。

“我邯函，我也完全懵逼？？也没么不能说我是车给轧死的，刚刚来这考场都是被一群不晓得什么东西挤进来的！算我命硬喔刚刚看后面踩死了好多个人合死我鸟！”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说话带点口音，嗓门大，人也长得明媚敞亮的高马尾女孩。

“我叫南还，您是医生？刚刚那个地方真的太吓人了，我是凑巧坐上了一个会飞的不知道什么生物进来的…”一个怯生生的眉眼清秀的小男孩小声发问。

有了李易圣的开头，人群瞬间开始七嘴八舌炸开了锅，发问的发问，交换名字的交换名字，惊慌的惊慌，兴奋的兴奋，自闭的自闭，但是在场五六十多个新生都对识域，对自己的特长认知都一知半解，都停留在那个虚无空间所谓的班主任不带一丝情绪简单明了的解说上，最重要的是那个班主任基本不会回答他们的问题，所以对这个所谓的新生考试他们更是一头雾水。

“好奇怪哦~”这时宋姣捂着嘴娇娇地笑起来，“我发现大家都长得很好看诶。”闻言周围一圈人开始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对啊，是之前来的时候有个女的说搞个新手福利？好像是长得好看点过考试容易点？你们没有吗？”邯函挠了挠脑袋。

“有的…但是我刚刚在外面看到好多长得很奇怪的怪物，感觉不是很好看…它们就是老生吗？……还是…我们新生不一样啊…”南怀小声道。

“诶…我本来就长这样啦，之前那个新手福利我也收到了，但是我怕之后要付出代价没有敢答应啦～”

“我也没有，我是因为怕这是个圈套，变好看了反而更难了。”

宋姣本来在和李易圣交谈，听到邯函的问话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厚厚，我们司机从来不骗人的哦，这场考试只有美的生物才有资格晋级啦，而且本次整容只在此识域生效更不会额外收取代价童叟无欺！”

熟悉的一粗一细一低一高两个女人的声音又凭空在人声沸腾的教室里响起来，人群在一瞬间群体噤声后下意识地开始四处寻找起声音的来源，

“现在请大家一分钟内乖乖选一个座位坐好，或者等我们亲自请你们去坐下。”

这点小地方根本没什么能藏的地方，门窗讲台甚至黑板之类的地方众人早就翻了个遍，反正是砸也砸不懂逃也逃不出去藏也没地方藏，没能找到声音的来源，众人不自觉压低声音小声窃窃私语起来，但见带头说话的李易圣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他们也都开始就近找座椅坐了下来。

“你也快赶紧找个座位坐下吧，要我帮你吗？”

姜淳在秦一那里自讨了个没趣又被旁边另一波人吸引了注意力便和他们聊了起来，正准备去找个位置坐下后发现秦一还缩在那里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其他人也发现了被挡在桌椅之后藏在墙角的秦一，

“hello？你还行撒？”大嗓门女孩邯函坐在最后一排，发现她后也大声问了一句，闻言人们纷纷回头看向秦一。

邯函和姜淳也没继续多问直接站起来两人一人一个胳膊想把秦一从地上架起来，只是两个女生力气好像都不大，抬一个尸体一样瘫软在地上的人有些吃力。

“她晕倒了？”宋姣坐在靠墙的第一排站起来探头看向她，李易圣坐在最后一排的墙角，他喜欢这种视角不错的位置，二话没说也从座位上起来搭了把手，三人一齐把秦一架到了座位上。

“我天爷！她这是搞么事了！”

看到秦一人满身污渍一动不动却睁着眼睛，眼神死寂，如果不是有呼吸胸膛还在起伏，三人甚至以为这是一具尸体。被她的诡异状态吓了一跳，但她们没多说什么只是眼神带了些怜悯，放好人后就各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秦一被放到座椅上之后整个人突然像弹起正襟危坐，背挺直手脚乖巧放平，只有眼神跟着那个发亮的微小生物停留在它的座椅上。

“大家好，我是你们本场考试的监考官，诶？看来大家都乖乖坐好了哦~”

刚刚两个女人的声音只剩下了一个又低又细的在说话。

“首先大家要知道，讲台旁边的门是这里唯一一扇门哦！这里是考完试之后唯一的出入通道！请大家不要尝试从窗口出入教室。”

“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正义性，且为了保护新生们的人身权益，每场考试的内容随机选取，但是考试的主题都是固定的哦！虽然内容不同但是新生们的考试都会比较简单易于通过啦。

这次的考试主题是——保持冷静。”

“请新生们自行揣摩主题自由发挥，你们班的考试将在十分钟之后开始，隔壁有两个班级已经正在考试咯，你们可以选择是否观看。”

“嗯…所有人都得看吗？还是只有想看的人才看？”作为第一个打破平静，又表现地一直非常温和冷静的人，李易圣在教室里已微妙地取得了主导地位，但不会太有侵略性引起其他人反感。

“所，有，人。”

监考官笃定。

“…给我们点时间。”教室里一时陷入了安静，感觉到众人对监考官的问题安静到诡异的不安气氛，说实话，李易圣扯扯口罩转了转浅黑色的眼珠看了看周围，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并不想当个出头鸟，但是他更不想在这种信息严重不对称的情况下错失收集信息的机会，所以他迟疑了一下便选择了个比较民主的方案，“这样吧，想看的举手？”

李易圣毫不迟疑地带头举起了手做了表态。

无论出于何种顾虑，现在没人知道或者说不愿意告诉考试内容是什么，在这里，新生对目前的状况了解都只是停留在之前的神秘空间给的丁点儿讯息和一些不着边际地猜测上，有个白给的观摩机会他们想不出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有了第一个人举手，教室里一大片新生很快跟着李易圣一齐举起了手，很快，哪怕没有第一时间举起手的人，都陆陆续续被隔壁的人分析利弊说服后跟着举了起来。

表完态后，整个教室只剩秦一这个沉默的异类。

“你没事吧？”

姜淳坐在秦一前面，脸上的酒窝还是又深又和气，脸上没有对于秦一诡异到不合群的行为的一丝不耐烦，反而是深切的担忧。

秦一眼神木木的连看也不看她，也没有反应。

“噗嗤。”

坐在秦一隔壁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他不带恶意地笑了一声，面容和蔼声音细细的说话也带地方口音，

“你有撒子问题可以提嘛，莫不作声塞。”

“好的！那就不打扰大家考前准备咯~请大家好，好，努，力，成，为，优，等，生，哦！”

没有等两人说服秦一，监考官似乎已经默认全员选择了观看，姜淳和小个子男人说话声音都不大，离远了听不真切，所以其他人都以为秦一也表示了同意观看，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监考官话音刚落，教室前后的两面墙瞬间变得全部，隔壁两个班的新生状况一览无余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一模一样的教室布局，同样的人数，甚至生物的种类也都是人类。

只是——

两个教室的桌椅都十分凌乱，被胡乱地翻倒在地上，甚至位于他们讲台方向那个教室的桌椅已经被堆在了一堆，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个什么东西，有人红着脸歇斯底里不知朝谁吼叫。

后面的一个教室的人集体堆在讲台上簇拥在一起似乎在躲避什么东西。

更多的人在疯狂地推着敲打教室的门和窗户。

墙体透明之后隔壁两间教室的情况虽然一清二楚，但是隔音非常好，故而他们根本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些什么，而且透明的墙体似乎是两面单面镜，另外两间教室里的人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人在窥视着他们那边的状况。

光是一面墙根本不够身高不一的众人挤在一起看，秦一教室里的人也干脆利落地把桌子椅子堆高站在顶上，探头探脑的观察里面的情况——

前面的一个教室里面学生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个欧式衣裙纯白修女打扮的女人，她姿态优雅的坐在地上，低眉顺目，手里捧着一本圣经，嘴里念念有词，气质确实圣洁，但是面容相较教室里的新生们可以说只能算得上耐看了。

后面的一个教室里情况更明确一些，学生们堆在一起，教室后方站着一个……大头的米黄色棍状生物，它有头有脚但是都像拙劣的凝土橡皮泥雕像一样，粗糙随意捏成了圆滚滚的棍子黏接在大圆棍，身上到处都是黑色的污渍显得脏兮兮的，巨大的头上两个巨大的圆形绿眼睛，还有红色的污渍胡乱从眉心落到嘴巴处，再和脸上的黑色污迹和稀泥，已经将大半张脸挡满，光溜溜的大头上五官不明。

整只看起来像颗巨大又怪异的花生。

“我靠，那是个么东西？”邯函的声音不自觉压低了许多，但没有人能回答她。

隔壁教室里的所有人都自发被赶到了教室的讲台处，只有一个看起来文弱清瘦的男生端坐在座椅上，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就靠在那个奇怪的雕像生物旁边，但他眼神清澈的平视着前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歪着头看表情像是在等待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黄色棍状生物动了。

它在一瞬间，甚至不消一瞬间，停在了教室讲台一个激烈地拍打着教室门的女孩身后，并且缓缓地抬起了圆柱形的两只手臂放在了女孩细细的脖子两边。

在周围人的提醒之下，女孩自己也感到了不对劲，她脸上的表情从焦急渐渐变得疑惑再变得惊慌，她最后没办法极其不情愿慢慢地闭上眼睛回了头，即使心里早已有了准备，在睁开眼睛几乎零距离面对那张诡异生物的面孔时，她仍是没能忍住抬起了手，手里释放出了一束小小的电弧，电弧呲溜一下轻悠悠拍到棍状生物的身上，连它的皮屑都没掀起一点。

“咔嚓。”

“咳咳，考前偏好调查问卷开始，请听第一题——

1。你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还是三眼皮？

A。单B。双C。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