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发力呢 第 49 章。抓阄

“既然如此，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宿管站在擂台的中央。

审讯室一样的房间已经消失了。参加过用餐区考试的七个新生也重新回到了擂台中央，参加过秦一「记忆」拍卖且榜上有名的几个社团代表人，柳屿，谷茗幸，吕居，她元音，李昌，粉粉也站在擂台的中央。

头上透明的球变成了一个告示板，由高到低分别介绍了每个社团对每个新生「记忆」的出价表。

最顶栏是从左到右是：总拍卖分数，五位出价最高者到出价最低者的出价。

秦一：432566，200000，159323，40000，33243，0（流拍随机选取）

姜淳：237672，83431，74576，40000，21343，18322

南怀：108725，42123，30000，12334，13234，11034

……

七名新生「记忆」竞价排名从高到低分别是，秦一，姜淳，南怀，宋姣，吴笙，邯函，李易圣。

新生们记忆的竞拍价每下降一名就会呈现断崖式下跌，尤其到后面的新生几乎连上一名的零头都快比不上了，故而不再一一叙述。

但是这其间有个比较异常的情况——秦一的第五个竞价名额居然出现了流拍的状况。

因为哪怕出价再低，除了秦一以外的其他新生的五个竞价名额都占得满满的，并未出现类似的流拍状况。

“主人流拍是因为像这种0通过率的考试，都是默认前十社团去拍卖，就算流拍了后面的社团也不会去跟他们抢夺资格的，但是主人你好厉害呀我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高的分数啦，太可惜了我错过了你的摸底测希望你以后愿意了可以跟我讲讲……”一个像被烟火熏过的沙哑女声在秦一耳边解释道。

这是秦一从布袋里捡到的那个陪读生——泊阆。

这个陪读生面容身材和衣品都堪称绝色，个子在两米左右比秦一高了三分之一个秦一，也是她之前在谈判室里帮秦一收好了各个社团谈判时留下的东西和道具，拿不起来的笔记本她让秦一自己拿着的。

现在泊阆正半蹲在地上在向秦一解释目前的状况。

虽然从秦一遇见她开始就没搭理过泊阆，好在神奇的是遇见秦一的人不是话痨压根不在意秦一说不说话。就是秦一不说话也不会觉得被冷暴力而生气，反正都充分理解包容她的自闭。

……

除去场上的人似乎还没能意识到这个分数代表什么，场下的学生们对这些他们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分数一片哗然。

回到宿管说的那句“大胆的想法”，宿管说这句话是因为其他六个新生都已经做出了自己的社团选择对象。他们的社团代表在得到结果后就已经下台了，只有秦一还站在那里犹豫不决也完全不表态所以导致拍卖了她的「记忆」的社团代表还不能离开，更导致擂台下面的人已经等得颇为不耐烦了。

“主人你不用理他们，3号社团知识院每次拍到新考场的「记忆」就会全校分享，所以他们这就是来捡便宜了，你就好好关心你应该选哪个社团才对自己是最好的就好啦。”泊阆继续小声向秦一解释为什么这群人闲着没事要来这边围观新生考试。

原因是因为之前秦一待过的那个母神识域的考场是一个完全全新没出现过的考场。

而3号社团——知识院，拍到这些新生的记忆就会全校分享，其他社团既不需要出力也不需要破财就只要出个人。或者人都不要，出双眼睛就能白得这些信息，以防以后自己人进去完全一摸瞎。

“相信大家都知道校长最喜欢的判断方法是什么——”

宿管卖了个关子。

“没错，抓阄！”

“这次也一样，不过呢，擂台上在场的所有学生都会成为「阄」，也就是说，我们……1，2，3……噢13个人，我来看看怎么分配。”

宿管环顾了一下还留在擂台上的人。

——姜淳似乎是加入了李昌那个8号社团，所以和她正和李昌站在一边对着秦一对着口型挤眉弄眼的。

除去他们两，1号社团代表吕居，3号代表她元音，4号代表谷茗幸，86号代表粉粉，还有泊阆，宿管，宋姣，南怀，吴笙，李易圣，加上秦一自己总共13个人在台上。

“我刚刚颅内抽签了一下。”

宿管继续宣布。

“柳屿和吴笙代表5号，谷茗幸和宋姣代表4号，她元音和李易圣代表3号，姜淳既然选择了李昌，那你们两就代表8号，吕居代表1号，粉粉代表68号，我，蝴蝶，南怀，秦一代表0号。”

宿管将在场包括秦一的所有人编了个号。

台上台下的人差不多知道宿管想干什么了，无非就是随机抽签抽到哪个人，秦一的「记忆」就属于那个社团。

“黑幕？”“黑幕！”“黑幕。”不说这个抓阄的方式，光是宿管那个颅内抽签就很过分了，台上的代表们还没有反驳台下就已经传来稀稀拉拉的嘲笑声。

“不是黑幕哦，我给这个新生做过心理治疗，所以现在我要通过一个有趣的实验来证明我的治疗疗效。”宿管笑了一声反驳了台下那些“黑幕”的声音。

“现在大家都站过来站成一排。”

团代表们和新生包括泊阆闻言都跟着宿管站成了一排，代表们并没有任何黑幕的感想因为有没有黑幕他们心里都清楚，非常配合地配着宿管走她口中这个“抓阄”的流程。

很快众人就排好位置形成了一个十二个人连成的一条线——离他们正前方十五米左右就是站在对立面的秦一。

“好的感谢你们的配合，我想知道我的治疗对这位新生起作用了没有，所以这次结果是完全公平公正选择权仍然在她自己的手上，嗯……或者还有一点点运气。”

宿管清亮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台上的人闻言多多少少都对秦一投去了情绪难辨的目光。

“那就是——”

我们站在这里同时向秦一说出：「秦一，选我。」这句话，她走向代表哪个社团的人，那么拍卖权就属于哪个社团，如果走向代表0号的话——”

宿管的话说了一半又卖个关子。

“就视为她拒绝出售「记忆」。”

谷茗幸帮她把未说完的台词说了下去。

台下等得不耐烦地吵吵嚷嚷的人瞬间消停了。

因为这个根本抓阄方式根本和公平公正搭不上边，完全就是在玩闹。

“啊宿管这就算是盲选这比例也不公平啊？”

86号社团代表粉粉似乎是很少有机会和这些前五名的代表们站在同一个擂台上，所以表现得很兴奋。

但当宿管宣布完规则之后，她发现就算秦一闭着眼睛盲选，其他社团都有2/13的机会，而她只有自己一个人，被选中的几率是1/13，而0号代表的「秦一拒绝出售记忆」的概率更是达到了4/13。

——实际上，刚刚入学的新生们遇上这种可以贩卖自己「记忆」的情况是非常非常罕见的，识域学校建立的历史上的同类型拍卖发生的次数只有大概五十多次。

因为其实这种0通过率的考场在识域学校里并不少见，但这种考场里不会有新生出现，参考过通过率0考场的老生的「记忆」可能会贩卖但绝不会全校公开拍卖。

所以罕见在这种基本不会有新生参与的考场里，这次居然出现了11个新生。

排名靠前的大社团基本在母神识域的考试一结束后就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了考试内容的讯息，因为这次的考试过于蹊跷导致一堆新老优等生全折在了里面。再加上这个考场里出了个几乎让全校趋之若鹜为之沸腾的文具——「核弹」。

当然这种难得一见的拍卖机制，前五社团一般会包揽拍卖榜，小社团不会有什么参与感就是了。不过这次考场情况特殊，小社团也挤破了脑袋想瞅上那么一眼。

而根据校规，学校公开放送这十一个新生在「用餐区」里的表现之后进行的拍卖环节——基本上就是让大社团们对赌，赌这十一个人里谁才是最有可能进了第七扇门，谁才是参加了母神最后一节考试的那个新生。

只有拍到了那个新生的「记忆」对于这些社团来说才是真正的大奖，这个对赌过程大概对于校长来说也颇为有趣。

拍卖新生「记忆」这种机制，一是最表面的目的，收集全新识域的考试讯息，在考场里找到活命的线索永远是最基础最重要的；

二是前几名的社团为了展现自己的财权能三力，刻意去震慑小社团，跟新生本身是谁，能力高低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资质再高再优秀的新生，跟经历过多场考试的老生的能力都没法比。

再说这种类型的拍卖为什么来这么多学生。

是因为这些人其实主要目的就是白嫖3号知识院拍卖后的全校记忆分享。

其次是这个类型的拍卖太少见了图个新鲜，很多新生熬成老生都一次也没见过。

最后是由于识域学校的空间特异性，排名前五的社团里的社员很少公开露面，在学校里偶遇的机会也很少，更别说社团里的核心人物社团代表了。

所以有些小社团甚至一些没有社团的学生，他们有的是来占便宜的同时来瞻仰大佬的风貌的，有的是抓紧机会向大社团自荐的。

除去这次母神识域的新生拍卖，发生过其它同类型的拍卖里，对于记忆被拍卖的新生们来说。

无论是从外部渠道还是自己推敲一下，他们都会或多或少意识到——他们的「记忆」对于大佬们来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

因为新生们的能力就放在那里，这种100%死亡率的考试一定危险度极高，新生们能够存活的时间，比如说李易圣在母神识域名都没报上开场就去世，非常短。

故而能获得的讯息非常有限，非特殊情况下并没有什么高价值。

这种形式的拍卖，说白了，可以说完全是学校对于这种上来就惨遭吊打的新生的一种补偿机制，补偿这个词的形容或许还不够，这个机制罕见到其实是相当于给这些新生天上掉金锭正中头，5元彩票中上亿金额那种极低几率的那种补偿。

在识域学校，新生们考试通过每场获得的分数基本在60~100之间，比如说秦一这次考试才60分，而如果她接受这场拍卖就能获得最低最低33243最高20w的分数，她就算场场满分不眠不休也要通过将近40场考试才能凑到最低的拍卖分。

除去这些巨额分数奖励，他们还能拥有和前十号社团的接触机会和招募选择权。

代价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记忆」而已。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新生其实是被大社团拿来证明财力权利能力的工具。

但是对于新生们来说，这无异于——山沟沟出来对外界一知半解的小伙子第一次入城扶了一位老奶奶，结果老奶奶是福布斯榜第一名的世界首富，首富决定为他的善良给予他一个在自己公司工作的机会，并且给他一个永远不会贬值的股份期权，这种敢都不敢想的机遇。

所以在少之又少的新生记忆拍卖会上，更是完全没有出现过一例新生拒绝出售记忆的情况，即使他们想另辟蹊径拒绝出售，企图标新领异引起注意，但是这种行为就意味着不给学校前十社团面子，在拍卖谈判期间就会受到前十社团的集体一致的暗示，暗示听不懂就明示——

如果你不识好歹，就祈祷别遇到我们的人，我们的人不仅会在考试引你们去送死，还会在你变成陪读生后想方设法地把你捞进自己人身边精神肉体上折磨你。

如果想拿分数买道具就更别想了，连想吃一顿好饭都要偷偷摸摸的找人帮带，甚至如果被发现那份饭是带给你的，那份饭和帮你带饭的人会变成什么大可以猜猜看。

不过其实这些社团一开始说法并没有这么狠毒，就算真的被新生拒绝了也不会这样实施因为大社团的学生们都很忙。

如果不是以折磨人为乐的那些变态，光是天天研究怎么去通过考试都耗费那么多精力了，心理正常的新老社员们压根没时间和兴趣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只是在后来发现这套说辞对于威慑那些，不识趣小心思多喜欢弯弯绕绕的新生十分有用后就一路实行到了现在。

不说其它的十个新生的谈判过程如何，秦一没有收到这种暗示是因为这些社团代表们并不瞎也不傻——他们在看用餐区直播的时候就知道，无论是不是装的，秦一明显精神有问题。

所以暗示明示估计对她不止没有作用，甚至可能只会起到反作用，就算秦一真是装的，最佳的选择也永远是万金油怀柔利诱政策。

但是这些手段老套谈判者可能还是失算了，秦一显然没听懂他们的怀柔政策里蕴含的深意。

解释了这么多还是回到86号粉粉的公平问题。

“不公平？幸运儿86号社团需要谈公平吗？1号没有参与拍卖所以他也是1/13的几率，这不是很有意思吗？难道你们不想看看你和1号到底谁更幸运？毕竟在这里幸运可比实力重要太多了。”宿管对粉粉的提问回答不太客气，说话间偏了偏头，似乎能透过渔夫帽深深的阴影里看到她看向粉粉的目光。

“诶那好吧。”宿管将没有参与拍卖的1号顶尖社团，和只是靠运气拿到谈判机会的86号社团放在一起讨论。这个说法显然让粉粉十分受用，所以她迅速接受了宿管这个实验。

没有人继续反驳。

“而且我说了这取决于秦一的选择，所以客观上是不公平的，主观上完全公平。”

“好了，我相信大家包括我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那么开始吧。”

宿管清了清嗓子。

“我倒数3，2，1，大家就一起喊出「秦一，选我。」。”

嘈杂的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3。”

安静的会场内只能听见宿管倒数的声音。

“2。”

秦一还在低着头抱着怀里那团睡衣，对着周围的声音似乎充耳不闻。

“1。”

“秦一，选我。”

十一个音色各异的声音同时响起。

柳屿只是站在那里神态飞扬笑容骄矜地看着秦一。

——她旁边的两个人姜淳和粉粉都看了她一眼，因为相较于恨不得声嘶力竭喊秦一过来的姜淳来说，作为对秦一「记忆」出价最高的社团代表，并没有跟着众人一起喊。

秦一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