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纪元 李想

瘦弱的年轻人推着车从楼道里走出来，身高约185cm，黑发黑眸，眼神里满是淡漠，似乎对周围的环境习以为常，亦或是根本就漠不关心。

楼道里墙壁上印有很多脏兮兮脚印手印，老式的建筑环境很差，四周的墙壁都或多或少的画着乱七八糟的涂鸦，以及写着一些污言秽语。装修涂层大块大块的掉落，杂草肆意生长在空地上，几颗蒲公英顽强的扎根在水泥砖缝中。

周围的环境无一不彰显着社会底层。

路灯忽明忽暗，蚊虫围绕着路灯飞舞发出嗡嗡的振翅声，暗黄的月亮挂在空中，恰巧满月，像是一张老妇女蜡黄的胖脸，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李想，一个半吊子心理医生，自小在孤儿院中长大的他从来不理解感情是什么，再加上幼时患有自闭症的李想从小就没有朋友，在别的小朋友结伴而行荡着秋千或三三两两一起游戏的童年时光，他则每天与自己一同度过，与脑海中有另外的一个自己度过。

行为古怪，性格孤僻，身体孱弱是来领养孩子的年轻夫妇与社会爱心人士对他的评价。

因为有心理疾病的原因，直到16岁孤儿院倒闭仍旧没有一户人家愿意领养与社会格格不入的李想，所幸在国家的扶持中，他念完了一所不算太差的大学，选择了心理学专业。

至于为什么自闭症儿童会成为心理医生，从小接收心理辅导的李想在多年的治疗中逐渐会简单回应其他人的话题，治疗的效果越来越微弱。于是在大学时他选择了心理学专业，妄图找到内心的钥匙，打开内心沉重的锁是他最初的起点。

可惜医者不能自医。

找到自己的锚仍旧是他做不到的事情。

后来的李想认为只有精神病患者才能和精神病患者做朋友，古话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尝试去接触内心的桎梏，久而久之，一个不苟言笑且有些怪异沉默的心理医生就诞生了。

深夜接到电话需要去患者家里出诊。虽然精神病发病的时间从来不会按规矩来，但是夜里工作真是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敲了敲门老旧的门，整理了一下衣物。

门从里面打开，探出了一个精神萎靡男人的脑袋。“李医生，快进来吧。”男人个子不高，驼背瘦弱，但面庞里还残留着年轻时所剩无几的英俊，头发乱七八糟的竖立在脑袋上，双鬓斑白向世人展露了年已不惑。

微微点了点头，李想跟随男人走进房子，再不做声。

“你去吧，她现在一看见我就会尖叫怒吼，甚至试图从楼上跳下去来躲避我。”这位双鬓斑白的父亲转过身去往阳台苦闷的抽起烟来。

客厅不大，老旧的沙发，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式电视机还闪烁着雪花，灯管两头因断路烧的焦黑。

里面的房间里来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很是动听

“江河流入海中，海水蒸腾成为云，云外天空中化为雨，雨落在地上成为水而汇成河流。”

少女面容较好但苍白无色，黑眼圈很重，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似乎要把外面的世界收入眼中。

声音很动听，如同诗歌朗诵般说出这样的句子。

少边转过头看着李想，脸上挂着惬意的微笑，就好似刚刚完成每日下午茶时间的少女。

秦岚，女，19岁，患有严重的妄想症，无暴力倾向，原本有美满的家庭。父亲原本是区域算的上有头有脸的小企业家，年轻白手起家也闯出了些名堂，虽然有挣钱能力，浮躁的男人从年轻时就好赌，终于在年近50岁的时候输光了所有的家产。母亲在女儿面前跳楼身亡，不堪打击的少女郁郁寡欢，逐渐患上了严重的妄想症。

脑袋里有了少女的简单信息。

“你说得对”李想望着对面的人点头给予肯定。少女微笑继续说道“那如果血液就是水，水没有了大海该怎么回到最初的地点呢？我该怎么造一片海，把血液送回最初的地方。”

面对突然转变的话题，李想俯下身子把药箱放好进屋坐在椅子上，少女紧跟其后就像个求知若渴的孩子盯着他。

“血液是从心脏出发，流动到四肢百骸并不需要大海，就像你现在也不需要在夜晚看到太阳一样合理”尝试用患者的话题来安抚接近患者这是一种常用手法。

“吃杨梅吗？”在少女还在尝试理解话语含义的时候李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拿出一颗递给了对面直坐的少女，酸的味觉会在口中直接顶替其他想法，脑中感觉到酸的意识会在一瞬间突然放大，从而让医生更容易打断患者的思想。

少女迟疑了一刻，伸出了白皙带些病态的左手接过一颗杨梅，在注视中仔细咀嚼，就好像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酸吗？”李想直接改变话题的方向，少女并不言语，捂着嘴走向了厨房，里面传开了冲水以及漱口的声音。

漱完口的少女在厨房窗户边静立，天空中的月亮少见的是暗黄，又恰逢满月，带着些许昏暗的淡黄色照在了她的眼中。

只见暗黄的月光越来越刺眼，不寻常的亮度照耀在大地，四周弥漫起了雾气，但仍旧无法遮挡月亮已经如同烈阳一般悬挂在天空之上，人们无法直视闪耀着不正常的光芒，拿起手机发着朋友圈，微博一切社交软件。天上的云如同虚设，明明如日中天，光照耀在人身上又没有一丝丝温度。

“夜里的太阳！你骗我！”少女只觉心中某个念头被无限放大！“心脏心脏心脏……”着魔似的念叨着想要拉开藏着刀的柜子，“大海大海大海……”藏着刀的柜门被锁住了，她转身望向了摆放整齐的盘子。窗外突然产生了强光，李想听着厨房里的碰撞打砸声，如同锅碗瓢盆来了一场演唱会。起身前往厨房走去，里面的事物早已一塌糊涂。

“夜里有太阳，心脏也需要大海！那就从你心脏开始！”蹲在地上的少女突然扑身而起，将李想撞倒在地。体格瘦弱的医生摔倒中后脑在门边遭受重击，嗡鸣声在脑海里回荡，敲打着李想的脑仁儿，对面少女的声音逐渐扭曲，发出就好像喉咙里有万千只虫子爬过的嘶吼，抓起破碎的盘子直接冲向了李想，这个体质孱弱的心理医生倒在地上根本无法躲闪。

少女的父亲出现在了门口，李想伸出手企图让这个瘦小的男人拉自己一把，希望这个父亲能阻止他的女儿。双鬓斑白的男人却一动不动，像是无人操纵的提线木偶，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边，欣赏着血腥华丽的场面。少女跨身坐在李想腹部，手中锋利的瓷片宛如尖刀一般，握的太紧的手早就留下涓涓血迹，下一个瞬间便刺入了李想的左胸膛。

逐渐寒冷的身体，意识也开始消散的他看见少女拿着碎片一点一点的剜开单薄的衣服，又一点一点的划开自己的皮肤，好似要将他的心脏掏出来。

而她的父亲！着魔似的捡起另外一块碎片，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把尖锐的一端刺入脆弱的咽喉，血液如喷涌一般射出。

意识继续涣散，身体逐渐变的更冷。李想再也睁不开的眼睛目睹了这发生的一切身边的声音越来越小。窗外传来打杂声，尖叫声，似乎有地震，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强光。

庞大的飞船凭空出现，光芒扫过，老旧小区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

随即又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