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酿 第三章 突变

云清夜！云合？

雨溪月是万万没想到，她期待了那么久的初遇竟然就这么草率地发生了！她刚刚干了些什么？几下消灭了那些妖还坏了他的事，完了完了，感觉不会有将来了。

兴许是发现雨溪月一直没说话还盯着他看，云清夜微微侧头：“何事？”

还在胡思乱想的雨溪月一直看着云清夜，他一转头刚好对上她的眼睛，吓得她急忙把视线挪开尴尬地笑了笑：“久仰久仰，公子叫我霏霏就行了。”

雨溪月说的是她的字，因为她隐约记得婚约上写的是她的名，但现在这种情况自然是不能让他知道她就是雨溪月啊，管他之后会不会知道，能先瞒一会就是一会，等她在他面前表现好一点再告诉他吧。

“公子这是要往哪去？”

“锦官。”

“我刚好顺路，不如结伴而行？”

虽然不知道云清夜去锦官是为何事，但雨溪月顺路回家，那决定先跟着，与他多相处一下，了解了解他的为人也是好事。

这时他们身后的妖凑了上来，可怜兮兮地问道：“能不能不去啊，我不顺路。”

雨溪月看着插在她和云清夜中间的妖，莫名气不打一出来，：若不是这只小妖，刚才她怎会在自己仰慕已久的人面前表现的如此彪悍？但现在云清夜就在一旁走着，雨溪月也不好教训他，就笑嘻嘻地和云清夜说：“那个，小妖不听话，我和他说说就行。”

说完雨溪月拉着小妖就朝远处走去，看到与云清夜离得有些远了，一把将那小妖揪了过来，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个俘虏，哪来的什么顺不顺路的？给我乖乖跟着，不许说话！不许没事找事！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但是姐姐，锦官我是真的不能去啊。”

雨溪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抚，笑着说：“你要是真不能去呢，我也就不勉强你了，你走吧。

小妖一听，立马眉开眼笑地准备走，可是下一秒就眨巴着大眼睛盯着雨溪月：“那，这缚灵锁……”

雨溪月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表示她也没办法。

“缚灵锁拴上和解开都特别消耗灵力，我现在灵力用完了，解不开。你走吧，我现在没灵力留不住你了，快走吧我保证不把你抓回来”

“别啊姐姐，我不走！”小妖真挚的看着雨溪月：“姐姐我想好了，你这么厉害，我就跟你了。只要姐姐饭管饱，我就跟你跟到老！”

雨溪月看着突然对自己表明忠心的小妖满意地笑了：“不错嘛，孺子可教也。叫什么名字啊？”

那妖压低了声音对雨溪月咆哮了一声，道：“姐姐，这个是我妖族的名字，意思是小幸运。”

“小……小幸运？我也不会说妖语啊，看着你的样子我也有点叫不出口，要不叫你……小四吧！”

“小，小四？怎么感觉不太正经？”他显得有些为难，但还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可以的，我知道姐姐是想说四叶草的花语是幸运，我叫小四，也可以像四叶草一样幸运。”

“真是聪明的孩子呢。”雨溪月一脸慈爱地摸了下他的头，看着他说：“可惜你想错了，我想说的是，只要我想，我可以想碾压四叶草一样完爆你！”

小四难以置信地看着雨溪月，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因为他俩是一边走一边说的，所以没有被云清夜落下多少。雨溪月指了指在前面的云清夜，对小四说：“在他面前不要乱说话，你明白了吗？”

小四看了一眼云清夜，又看了看雨溪月，一副我懂得的表情疯狂点头，雨溪月也不想再和他说什么，拉着他回去了。

“解决了。”雨溪月微笑地看着云清夜，尽量表现出她温柔可人的一面。

但让雨溪月没想到的是，原本在她身后的小四加快了步伐到了她身旁，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很拽地对云清夜说：“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姐姐去哪我就去哪，你不珍惜我姐姐，以后就由我来守护她！”

这情况把雨溪月惊呆了，笑容就这样凝固在嘴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小四，而他还是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拍拍她的肩。

你懂个屁！雨溪月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使劲一脚剁在了小四的脚上，小四吃痛立马就放开了手，抱着脚跳远了。

云清夜只是稍微皱了下眉头，有点弄不清楚状况，但也没有发问，径直向前走。

雨溪月见云清夜走远，立马收起笑容，把小四从地上拎了起来，想问问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小四还是那副可怜模样。“姐姐你干嘛踩我？”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想想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亏我还觉得你懂了。”

小四不甘示弱，道：“我是懂了啊。你们两个是一对，之前我偷偷观察过你俩了，他不理你，你看起来还有点生气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吵架了。你不懂，这种情况你就要让他吃醋，要让他明白你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他就会主动向你道歉了。”

雨溪月邪笑了一下，道：“看不出你懂得还挺多。”

小四听到她说的话顿时就得意起来：“那是，话本子上不都是这么说的吗，谁都知道的事。”

“但是……”雨溪月看着他笑容加深了几分：“我有说我和他是一对吗？”

“啊？你们不是一对啊？”

小四的气势一下就弱了，眨了眨眼睛，细若蚊吟向她道歉。雨溪月也不回答，只是问他的伤有没有关系，还疼不疼，小四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疑惑地回答说妖族自愈能力强，只要伤不致命，很快就能好，他已经没事了。

雨溪月笑道：“没事就好，那就运动运动吧。”

说完，将灵力注入双足，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去。雨溪月的动作让他摸不着头脑，但那也只是一瞬的事，因为下一刻那在他身上开始收缩的缚灵锁让他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

其实这个时候要是云清夜回头看一下就会看到一个女子用灵力在树林里疯狂跑圈，而后面跟了一个长了耳朵和尾巴的男人正在一脸痛苦地狂追她。还好云清夜不关心这些事，不然雨溪月希望塑造的温柔娴静的形象可能一辈子都没了。

“别别别！姐姐我错了，停下快停下！”

雨溪月觉得也差不多了，就停了下来。小四感觉身上一松就瘫软在了地上，气喘吁吁，半天说不了话。

“还敢乱猜别人的关系吗？”

小四想回答，但实在是喘得有点厉害，只好摇了摇头。

“这次就放过你了，走吧。”

小四顿时只觉如释重负，从地上爬起来乖乖地跟在雨溪月身后不再说话。

前面的云清夜停下脚步，对他俩说：“准备一下，要进城了。我们今晚先在这里找个客栈住下，明天再赶路吧。”

“好。”

雨溪月一口答应下来，但却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后面的小四倒是理解了云清夜的话，直接变回了原型，蹭了一下她的腿，然后向后一缩跳进了她的怀里。雨溪月嫌弃地看着躺在她臂弯里的小四，也没再说什么，跟在云清夜身后，就这样两人一猫就进了城。

????这里说是城，更不如说是附属于宛丘城的一个小村子。这座城小的可怜，可能只有三十几户人家，且不在主路上，又没什么商旅经过，所以一家客栈也没有。天快要黑了，又因之前在城外遇到了妖族的袭击，为了安全起见，雨溪月只能找人打听是否有可出售的多余房屋，然后直接买下了城西的一小处院子。

推开房门，里面到还算干净，只是没有什么家具，一张桌子四张椅子还有一张床便是全部了。

云清夜进屋四处看了一下，对雨溪月说：“只有一张床，你睡吧。”

“谢谢。”雨溪月笑着对云清夜点了点头，虽然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但她对云清夜的好感度却噌噌噌地疯狂上升。

小四从雨溪月怀里跳了下来，恢复了人形，看了看雨溪月小心翼翼地对云清夜说：“我可以反对吗，你不睡床岂不是要和我一起打地铺？我又不能施展法术，万一你对我产生一些不美好的想法怎么办？我娘和我说过了，出门在外要小心一些，特别是男孩子。”

云清夜无语，沉默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今天晚上打坐，不睡觉。而且我对你没兴趣。”

小四松了一口气，抱着拳头对云清夜说了一句多谢，随后他便被雨溪月指使去整理房间。

雨溪月腰间的荷包有法术加持，里面空间比普通的荷包大了几十倍，且不会因为装过多的东西而变得沉重。她将下山前就准备好了的被褥拿出给了小四，又交代了他几句，然后就出门去找饭馆准备今天的晚饭了。

饭馆很好找，就在小院旁边，点菜的时候雨溪月却犯了难。她是锦官人，自然是喜欢吃辣的，那奉元呢？应该也能……吧。想着随便点了一堆菜，基本上都是肉而且还是辣的，但她不知道妖族吃什么，能不能吃辣，就又随意点了盘青菜给小四。

就这样雨溪月抱着一坛酒拎着一大个食盒回到了他们住的地方，本想着点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给云清夜，他肯定会很开心的，结果却……

“我喜食清淡不吃辣的。”云清夜将面前的回锅肉移开将青菜端到了自己面前，倒是小四，吃肉吃得可欢了，那些辣椒对他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

雨溪月感觉有一点尴尬，忙把酒启开，拿出两个杯子开始倒酒，一边倒还一边转移话题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来来来，喝酒。你们是不知道，我在山上修炼这些年被那门规管得一口酒都没喝到过，现在下山了可要喝个痛快！”

说完便将其中一杯酒递给了云清夜，但看着他有些无奈的表情与迟迟未动的手，雨溪月就知道她又想错了，缓缓开口：“你不会……不喝酒吧？”

云清夜摇头表示他不喝，雨溪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还脱口而出一句为什么。

雨溪月家从商，主要经营的就是酒，她从小接触的人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都喝酒，也爱喝酒。他们都觉得酒是个好东西，开心时能喝，难过时能喝，过节时能喝，平常也能喝。酒就是日常的饮品，把喝酒当作一件普通的常事，所以在听到云清夜不喝酒的时候她还是疑惑了一下。

“酒只会让我神志不清，失去判断时所需的理智，且喝酒伤身，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去喝一个对自己有害的东西。”

这话雨溪月不知该怎么接下去，端着酒杯的手就这样僵在那里，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还好小四是一个有良心的，一看雨溪月下不来台了，连忙抢过她手里的酒杯一口就干了，道：“姐姐，我喜欢喝酒，我陪你喝。”

雨溪月只好点点头，拿起酒坛替他倒酒。

这顿晚饭吃得不能再尴尬了，雨溪月和小四不停地喝酒，云清夜自顾自地吃着青菜，没有一个人说话，安静得有些诡异。

小四兴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了口：“姐姐最喜欢喝哪种酒啊？”

雨溪月正拿着酒坛倒酒，听到这个问题愣了愣，说道：“女儿红。”

“女儿红？”小四皱了皱眉，道：“这酒我倒是没听说过，既然姐姐喜欢喝那就一定不错，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卖的，我好买一坛来尝尝鲜。”

“女儿红自然是有卖的，但却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味道不一样。”

小四困惑道：“都是女儿红，为何不一样？姐姐喜欢的那种是什么味道？”

“这……”雨溪月思考片刻，终是没能找到脑海里的答案，只能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还没喝过。”

小四却笑了，道：“姐姐真是有趣，都没喝过怎么就知道好喝呢？”

雨溪月看着他有些微红的脸，忍俊不禁。“你懂什么，女儿红是在女儿出生时便由父亲埋下，等到成亲时再作为陪嫁送去夫家。酒馆里的女儿红就算原料一样，时间一样，喝酒之人的心境不同，酒的味道自然也是千差万别的。而我想喝的，是我自己的女儿红。”

没想到小四突然认真起来：“听姐姐这么说，我也觉得这酒好，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到。妖族没有这个传统，我以后的媳妇自然不可能带着女儿红嫁过来。所以姐姐，以后你成亲的时候，可以分我一杯吗？”

“你都叫我姐姐了，自然是要给的。只是不知你多大了，看起来和我年纪也差不了多少。”

小四道：“我还小呢，今年才146岁。”

雨溪月一听就不干了，你都一百多岁了还来叫我姐姐？那我岂不是成老妖婆了？刚想开口只听见门外突然传来了呼救声和金属撞击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凄厉的惨叫与浓重的血腥味。但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又回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