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之地 第三十九章，化妖

曹老爷几棍子打下去，却觉得感觉不对，怎么马身上是硬的？

赤驹儿是曹老爷心爱之物，虽说此时惹得曹老爷气极，不过曹老爷手下留情，举起的木棍只往马屁股上招呼，几棍下来，曹老爷觉得很是奇怪，自己也没朝着骨头打啊，怎么木棍砸下去会那么硬？

曹老爷扔掉木棍，伸手去摸马屁股，却摸到马身上一排一排硬肉，就像是老茧一样，不过却是铜钱大小一块一块的，全身上下都是这样的。

这时刚好曹府管事追了过来，曹老爷一发狠，从管事腰上拔出匕首，猛地在马屁股上划出一道口子，伤口不深，只破了点皮，露出了皮下一块一块的肉鳞，曹老爷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但也没见过马儿长出了肉鳞，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

......

府衙接到报案，苍梧城西的一个小山村发生了一起骏马妖化之事，事态不算严重，那马儿是只是有了妖化的特征，但是却没有害人。

张源前日才和黄瑾儿到城西的柳园河谷去踏青回来，今日接到报案，不想还要跑城西一趟。

路程不远，张源连干粮都懒得备，骑着马儿就出发了，到了村子里，找到案卷上登记的曹府，曹老爷早就等候多时了，简单地说明了情况，曹老爷将张源迎至后院马厩。

那匹赤驹儿被缰绳栓在马厩里，阴暗的马厩却挡不住骏马的光彩，马儿四肢修长有力，体型匀称高大，毛色闪闪发光，最明显的特征是颈上披散着的长鬃，暗红色的长鬃，流泻着力与威严，燃烧着火焰般的光彩。

张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匹马儿惊艳到了，如此神骏的马儿长出肉鳞，莫不是马儿带有神兽血脉？

马儿很是听话，张源伸手慢慢摸着马儿皮下的肉鳞，肉鳞坚硬，普通刀剑难伤，张源顺便再问问这马儿还有什么异常，

曹老爷说道：“赤驹儿温顺听话，一直也没啥异常，只有一端，就是只吃村中一少年割的草，不过从昨天起已经不吃草了，还跑到那割草少年家里吃人家大米。”

张源摸着马儿，心不在焉地说道：“马喜欢吃精粮，这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自家的粮食这马儿也不吃，就喜欢吃那少年家里的，甚至还冲进人家厨房去偷菜吃。”

“若不是这样，我还未曾发觉这马儿有异常...”

张源依依不舍地从赤驹儿身上挪开目光，对曹老爷说道：“这马儿身上的异常确实是妖化的前兆，不过我看了下，马儿身上窍穴未开，不是马儿自行修炼，而是其身上血脉太过强大。”

曹老爷急道：“那可怎么办？这马儿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对我家里有什么妨害？”

张源说道：“马儿脾气驯服，这是好事，不过我也不清楚它最终会走到哪一步，如果它开启了灵智，那你们再以畜牲待它，它自然是不肯的，再有就是畜牲即使有了灵智，但是不懂伦理道德，加之其身怀异术，容易闯出祸事。”

曹老爷张着嘴巴，半晌没说话，然后泄气道：“敢问仙师，这马儿我该如此处置？是将其杀了还是放了”

张源赶紧摆手道：“大可不必这样，这马儿如此驯服，你看，此时它有千钧力却不愿扯断缰绳，若要小心将养看顾，也不至于闯出祸事来。”

为了避免曹老爷再说杀马之事，张源赶紧转移话题问曹老爷：“你说马儿还有异常就是只吃一个少年割来的青草，还冲进人家去吃人家的粮食，怎么回事？”

“哦，那是村中一户破落户的少年，生来就克死他爹，算命的说他命格不好，不让他起名字，少年和他母亲相依为命，我见他母子俩可怜，一直也没敢催他家佃租，只是要求那少年每天为我家割一背篓青草，这匹赤驹儿就一直只吃他割的草...”

“昨天赤驹儿连那少年割来的草也不吃了，我打算放赤驹儿去原上，看看它到底想吃啥，没想到它出门了就往那少年家里跑，冲进人家吃白米...”

张源好奇问道：“命格不好？这马这么如此喜欢那少年？那少年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曹老爷说道：“乡里乡亲的，那小子还是我看着长大的，都正常，没什么异常的。”

张源想了想，如果这马儿身怀异种血脉，那么为何会对一个普通少年如此依赖，非要吃他割来的草，甚至于吃他家大米？

张源提出要去看看那少年，曹老爷正好要去赔偿人家的损失，于是俩人一同前往。

正中午时，那少年早就下地干活去了，少年的母亲柳氏见曹老爷又带着人来了，赶紧招呼大家坐下，曹老爷见那少年不在家，吩咐下人去田里将少年叫回来。

摸约盏茶工夫后，一个粗布衣服的少年被曹府下人领着回来了，少年脸色略有不快，回到院子里就不耐烦地问：“怎地如此事多？耽误了我干活。”

张源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个粗布衣少年，正是前日在河谷遇到的割草少年，不过今日张源穿着青衫，粗布衣少年没能认出他来。

曹老爷笑呵呵地说道：“昨天我家赤驹儿冲撞了你家门户，我心里过意不去，还是要给你作一下赔偿，这不是召你回来商量嘛。”

“曹老爷有心，赤驹儿只不过打坏了一些本就破烂的罐子，值不当几个钱，不必作何赔偿。”

“赔偿是一定要的，再有就是这位城里衙门来的仙师有话要问问你。”

粗布衣少年早就注意到了张源，毕竟曹老爷的下人们都站着，整个院子里也只有张源和曹老爷坐着，又是生面孔，自然要让那少年多看两眼。

张源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否认出了自己，不过听曹老爷介绍了自己，还是礼数周到地站起身来一抱拳道：“本人张源，奉府衙之托前来处理马儿化妖的事情，听说那马儿只吃你割的草，想请问你你割的草在哪里割的？有没有异样。”

少年一脸不情愿地答道：“可能我割的草比别人的更嫩一些吧，再说了，那马儿现在也不吃我割的草了，我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外面众人正在说着话，屋子里厨房哪里却突然传出一声啪，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声音清脆，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少年的母亲赶紧去厨房看情况，有些离厨房较近的曹府下人也是伸着头去看情况。

原来是厨房里的盐罐子的盖子掉了下来，陶制的盐罐子放在灶台上，罐子的盖子掉落到地上，发出较大的响声，吓了大伙一跳。

曹府下人看到那盐罐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白盐，笑侃了句：“你家怎么有那么多盐，这盐把罐子都顶开了！”

少年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赶紧进了厨房去与假装老母亲一起收拾，仔细看了看，盐罐子里的珠子被白盐覆盖，没有露出分毫，少年这才放下心来。

院子里的张源早就将神识探进厨房，见到这家母子俩都很在意那个盐罐子，就好奇地将神识探了进去，没想到盐罐子里面竟然有一颗珠子，张源神识甫一接触那颗珠子，就被珠子里的寒意给冻了回来。

五月艳阳高照，张源却在院子里打了一个冷颤。

张源见那颗珠子怪异，于是一个闪身进了厨房，那少年本来打算回到院子里，却眼前人影一晃，张源已经到了厨房。

少年戒备地看着张源，用紧张到变形的声音问道：“你...你进来做什么？有事么。”

张源用神识仔细查探了面前的少年一番，全身上下并无半点灵气，确实是个凡人，于是就直说到：“盐罐子里的珠子是怎么回事，那玩意很危险。”

张源不是危言耸听，那珠子确实危险，刚刚张源只是神识一探，便感受到了它蕴含的能量，其势犹如王阳大海无边无际，而且令张源感到奇怪的是珠子散发出的气息，并不是灵气一属。

世间玄妙之物众多，张源不认识此珠子也属于正常，不过既然珠子让张源都感到心惊胆战的话，那珠子一定是很危险的。

粗布衣少年听张源说完，心中很是诧异，不知张源如何知道珠子的事，不过还是把双臂一张，拦住张源，眼中警惕之色大作道：“你想干什么？”

曹老爷看到张源风一般闯进厨房，也是赶紧追到门口来看着，见屋里局势紧张起来，曹老爷这个名副其实的地主赶紧开口打个圆场，问具体发生了什么？。

张源向曹老爷解释到，那盐罐子里有一颗珠子，那珠子很有古怪，而且其蕴含的能量太过惊世骇俗，现在就是要那少年交出珠子，张源此刻怀疑曹老爷的赤驹儿妖化，就是因为这颗珠子的影响。

曹老爷一听这还得了，赶紧替少年做起了主，让柳氏赶紧把盐罐子交出来，少年见曹老爷身后的曹府下人将厨房门口挤的满满当当，厨房里张源和曹老爷又是咄咄相逼，于是面容扭曲地笑了起来。

少年低头狞笑道：“这珠子本来就是在河谷里捡到的，河谷是曹老爷家的土地，这玩意本来就算是曹老爷的，现在既然曹老爷索要，那自然是要物归原主。”

少年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身从母亲柳氏手里接过盐罐子，左手托着罐底，右手伸到罐子里去取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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