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凶 012老师，她得去医务室

凭借有偿群演的法子，罗轶寻不出半小时完成了甄心交给他的任务，损失近万他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在她面前炫耀成果。

甄心没法，以上课为借口，将正式拜把子的时间推到了放学后，好事不怕等，罗轶寻也想确定个好时辰，毕竟是正儿八经地认亲，可不能马虎。

甄心回到教室继续睡觉。

苏蕴辰运动过后洗手净脸，擦掉水和汗往回走，动作间带来室外初冬阳光空气的凉冽，混合着身上原本的古调气息，身旁浮动的氛围颗粒都变得更加寒远沉静，它将苏蕴辰整个人封装，人仿佛是从竖轴传世画中款款步出，风华绝伦，又不敢触及。

过道两旁的人以各种角度视野打量偷窥，别班人艳羡吹捧扒窗翘首的学神校草就在自己班，在自己身边，想看回头偷偷就能看个够，这是种多么自豪满足又虚荣专属的享受。

可是这个神，竟然被安排和全校公敌甄心同桌，那个人还不知好歹，总是厚颜无耻地欺负他们的男神，偏偏男神风度教养优秀，敌不过无赖难缠，默默吃亏受气，惹得她们心疼。

而且今天，好多人都看见甄心和校外青年有交集，当众搂搂抱抱，毫不避讳顾忌，小小年纪不知羞耻。

大家对甄心印象更差，校园生活细节里，都彼此默契配合，偷偷使些无伤大雅但积少成多后必然糟心的手段，以表示对非我族类的排斥，希望她能有所收敛。

但是甄心回来就睡，没注意，而苏蕴辰坐下后，发现甄心身上他的军绿夹克衣袖染着浅浅的黄色，和课桌面的颜色很近，看痕迹湿且新。

他伸手，指骨修长，轻抹了一下她手臂边的桌面，看自己的指腹，浅浅黄色，指尖对抿，无味，有细细颗粒，是丙烯颜料。

苏蕴辰皱眉，抬头扫了一眼前面和周围，很多人心虚地摆正头看黑板，物理老师在力的合成规律。

他第一次课堂主动无心听讲，课本都没翻，看向甄心，她脸颊依旧有些泛红，而薄唇白无血色，手指探过去，鼻端呼出得热气熏得手指发烫。

物理老师顿住问道：“苏蕴辰，有什么问题？”

苏蕴辰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把手举起，意识到时只能曲起手指，低声回道：“老师，她得去医务室。”

甄心果然烧的很重，昏睡不醒，管艺涵和其他两个女生搀扶着将她送走，苏蕴辰没动，他趁着颜料半干将甄心的桌面全部擦了一遍。

她放在左桌角的书，最底一下本几乎不能再用，那是政治课本，他将湿痕抹去放到自己抽屉里，虽然清楚她大概率也不会看，但他还是把自己的政治课本放回甄心书下，做完这些正好下课。

苏蕴辰去医务室要了一瓶酒精，出门时碰到最后一个回教室的管艺涵，后者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眼露担忧：“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他摇头，目光却停在她身上，管艺涵也是聪明学生，见状解释道：“甄心高烧38度6，在吊水。”

“麻烦你把她的外套给我。”

管艺涵神色微动，愣了一下：“啊？”

“那是我的衣服。”苏蕴辰声音和目光都很淡，没有继续解释原因。

管艺涵只好点头：“你等一下，我去拿。”

人很快出来，管艺涵拎着衣领，秀丽的眉皱着，喃喃道：“被弄脏了……”

苏蕴辰接过，衣服带着一点暖融融的体温，他不由捏紧，没有理她的话，只点头道谢离开。

他利用课间剩余的几分钟，棉球沾着酒精又将甄心的桌面擦了一遍，确认没有颜料后，低头处理夹克外套上的。

课上无人应答的问题出来时，老师还习惯性地点了苏蕴辰的名字，一心二用没影响他对答如流。

苏蕴辰也不大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午间休息，将外套和顺手买的午餐无声无息放到医务室甄心床边，再出来时，发现碧空如洗，阳光澄净，心中爽沁舒畅。

自己丝毫没有耽误平常的日程，而无比逼真的记忆告诉他，上午还额外完成一个支线任务，仿佛有两个自己同时活在世上，各自生活忙碌着，一个遵循理性自己，一个放任感性自流，有双倍的体验回馈给自身，那种陌生奇异的充实感填满四肢百骸。

而昨晚被甄心恶作剧搞得在众人面前羞恶难当，和今早看到甄心出现在操场无根无据生出的苦涩怨怒，他早已忘到了大西洋底。

习惯了未雨绸缪的人突然变得记吃不记打，苏蕴辰自己却似乎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