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在我面前,又是谁给了向世子胆子,让我给你一个草包世子磕头赔罪?”聂云笙轻笑着淡淡道。
聂云笙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静时仿佛融入人群,察觉不到存在,但是一张口、一言一行却都能轻而易举将她露在人群视线之中,万众瞩目。她本身就有一种气质,一旦捕捉到她的存在,便自然而然的汇聚目光。
“本世子饶你一命,你不要不识好歹!”向琦闻言脸色一黑,有些恼怒的看着聂云笙,说道。
“向世子,这是郢京城,不是南守郡王府。你若想端一端世子的派头,大可在你的南守郡王府,这偌大的郢京可不是独你南守郡王府一位世子。”聂云笙说着,字里行间却又在暗示着什么。
聂云笙只是觉得眼前的自称为“世子”的向琦蠢得可以了,对这样一个人浪费时间精力有些不太划算,稍微提醒一下,若是能自觉点明白过来不要做傻事,该散的散,两相安好。
可是奈何眼前的人丝毫没有任何自觉,聂云笙完全低估了这人的“嚣张跋扈、狐假虎威”以及不要脸的程度。
“哼,这郢京谁不知道这南市是本世子的地方,谁敢来管本世子的闲事?”向琦说,“倒是你,别以为你得罪了本世子还可以在郢京呆得下去。”
聂云笙见过不要脸的,在战场上,狡猾的敌人很多,他们的不要脸藏在细腻的狡诈之中,在兵法与谋略上,那是战士们智谋的争锋。而不似眼下,那种不要脸已经刷新了聂云笙对于官宦氏族纨绔子弟们无能的认知。
当真是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
聂云笙单手背在腰后,另一手只是微微一动,一把折扇落在了手里,她轻轻一展,折扇便在她的面前张开了。
“向世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在天子脚下说此等大逆不道之语,就不怕累及整个南守郡王府?”聂云笙淡漠的勾着嘴角,难怪上一世的南守郡王府败的那么惨烈,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向琦脸色一白,“你敢污蔑我!”
聂云笙淡淡的敛着眉眼,看着向琦骤变的脸色,也总算这个草包世子还有点脑子,知道她在说什么,也知道去维护南守郡王府。
轮椅上坐着的墨衣男子周身的冷气不知什么时候散了,幽深的眸子落在眼前那个玄衣劲装的女子身上。
苏恪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个女子。
英姿飒爽,气度非凡,绝非普通人。
“若是向振兴知道你这个草包世子在外如此不注重言行,会如何?若只是被他知晓到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万一被传到陛下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么轻飘飘的事了。向世子,这些,你该知道的。”
聂云笙悠悠的摇着扇,慢条斯理地说着,一口一个“草包世子”,听得向琦面色隐隐有些发黑。
向琦到现在才发现了一件事,眼前的人乍一看似乎平平无奇,但是一旦注意到她,便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人身上穿过来的压迫感。而且,她说话间的语气淡漠得很,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可以说,没有把南守郡王府放在眼里。就算他把二皇子搬了出来,也并没有得到这个带着银狐面具的人一丝忌惮。
她究竟是什么人?向琦皱了皱眉头,眼眸深邃的看了看聂云笙。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想着,他也问了出来。
夏言立在一边,眼神也驻足在聂云笙的身上,这个人给他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除了那一张面具,那人身上基本没有什么比较突出的东西,但是却无形之中让人记忆深刻。
这人,无端让他生出了一种感觉,若不能为友,亦不可为敌。
“向世子慢走,不送。”聂云笙并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吐出了几个字。
向琦一噎,黑着一张脸,想说什么到最后还是憋回了心里,愤愤的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围拢的百姓见此也慢慢的散开,街道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男男女女自顾自的路过、结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多谢公子相助。”夏言双手抱拳做了一揖,面上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虽然不知道此人的来历,但是他能出手相助,这份恩情必须承受。
聂云笙握着折扇的手微微一合,对着夏言的行礼点了点头,而后朝着一直坐在轮椅之中苏恪行了一礼。
“见过贤王殿下。”
聂云笙也并未行大礼,像是许久未见的故友,带着一种不知名的熟稔。苏恪难得没有冷着脸,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听闻今日乃为花朝日,我初到此地,不甚熟悉,不知殿下可否赏光与我同游?”聂云笙合上手中的折扇,握在手上,说道。
夏言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聂云笙,随后瞧了瞧自家王爷。他家王爷不喜与人过分亲近,眼前的人虽然帮了他们,但是这并不意味王爷会放任着对方得寸进尺。
况且,只怕这郢京城也不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同王爷这么直白的邀约。
“公子的好意……”
夏言赶忙开口,打算在自家王爷冷脸之前拒绝掉,却没想到他才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自家王爷打断了。
“可。”
夏言瞪大了眼睛,微微张了嘴,想说的话全部咽回了肚子:“……”
八月,正值盛夏,午时已过很久,炙热的阳光却依旧没有收敛。一路上,姑娘们捻着在这季节能寻到的各色娇艳的花枝,神色娇媚尤似娇花却比娇花更为妩媚。
聂云笙走在苏恪的一边,视线流连在街边各色的摊头,瞳眸之中时而惊艳,时而疑惑。上一世,她多数都是在战场上,鲜少又见到这般多新奇的东西,倒不是不识,只是每一次见,总觉得有趣,大抵是见得太少。
夏言一边推着苏恪,一边偷偷打量着随行的聂云笙,然后就看着那人脚步微顿,然后朝着背阳处的一个树着糖葫芦的草垛子走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就有一串裹着糖衣、阳光下闪着晶莹的糖葫芦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怎么,你不喜欢?”聂云笙有些疑惑地问道,这裹着糖的山楂果子她曾经吃过,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一下子就让她喜欢上了。她见着夏言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手里的糖葫芦,只以为他不喜欢。
“你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还未等夏言说什么,聂云笙已经收回了那一串冰糖葫芦。
夏言:“……”
他倒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一个大男人吃着女孩子的玩意儿,着实有些难为情。只是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收回去了……
然而,下一瞬间他就看到熟悉的那一串红果子被递到了自家王爷的面前。
“你吃吗?”聂云笙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出于礼貌的也问了一句。
苏恪一直注意着身边的这个女子,她像是一个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模样,对这儿的一切都似乎带着一种新奇。她的身上没有闺阁小姐的那种矫揉造作,相反却豪爽干脆的像个男子。
他看着面前的那一串糖葫芦,眸光中闪过一抹深邃,在聂云笙要收回之前接了下来。
“多谢。”苏恪说道。
夏言:“……”
夏言突然感觉近日有些莫名的玄幻,他家王爷已经是第几次打破常态了?他在心底盘算着是不是要好好记下今时今日,来日做个纪念?
聂云笙抬了抬面具,咬下一颗裹了糖的山楂果子,糖渍粘在唇上,闪着光泽。苏恪别过了视线,也咬了一颗在嘴里。
“殿下觉得这花朝日如何?”聂云笙踱着步子,看着一路的体貌各异的男男女女,心头只有一道嗤笑。她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看旁人故作娇态矫揉造作的样子。
苏恪咽下嘴里嚼碎的果子,淡淡开口:“无感。”
“着实无趣得紧,还不如浊酒一壶,问棋一方。”聂云笙闻言也是摇了摇头,说道。
夏言跟在后面,心头一阵无语:无趣你还拉着我家王爷陪你同游!
虽说无趣,但是聂云笙还是一路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令夏言惊掉下巴的是,苏恪竟然还时不时会应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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