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白发抄 0 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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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你的家乡吗？”宋青鲤穿着简洁干练的黑色长衫，牵着白马，她的银枪“白鲤”被裹着白绫，横放在了马鞍上，原因是严百炼觉得她拿着杆银枪走在街上有点招摇过市。宋青鲤第一次离开莽山这么远，她有些好奇的在这条长街上到处张望。正是下午，街市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人们的视线都会多停留在这个英丽的女孩身上几秒。

因为这个女孩委实太让人眼前一亮了。身材高挑挺拔，即使穿着朴素的黑布长衣，仍然没能掩盖她身上那股英气。剑眉漆黑，凤目生威。她穿着朴素是刻意想要低调些，而街市上的女子则都打扮得十分秀丽，描画着精致的妆容。但即使如此，和她站起一起比起来也不由得相形见绌。寻常女子站她身边矮她半个头，大都要仰着头看她，就连很多男人都没她高。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瞩目。

“你能不能走快点？”宋青鲤不耐烦的催促身后的青年，却发觉他怔怔出神。

严百炼牵着自己的黑色瘦马，他再回到琴川城里，往昔的记忆仿佛海潮扑面而来。宋青鲤的看他没反应，好像神游物外，等到他走到自己身边时，拿胳膊肘捅他的肋骨。

“你干嘛！”严百炼被顶痛，他有点生气的望向面前英气勃勃的女孩。

“我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我只要这样让你看我了。”宋青鲤毫无歉意。

严百炼抿抿嘴，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牵着那匹黑色的瘦马往前走了。宋青鲤已经做好和他斗嘴的准备，一路上两个人总在吵架，但此刻他一脸黯然的牵着马往前走，倒让自己有点失落了。

“喂，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宋青鲤问。

“没什么。”严百炼摇头，他确实心情不好。

“我说你这人心情好不好都写在脸上了，问你什么事你又不说。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扭扭捏捏的！”其实宋青鲤早就看出来严百炼心情不好了，从接近琴川城的时候开始，严百炼就表现得一直很闷。以往自己挑衅他，他肯定一针顶一线。但自打进了城开始，他连话都没多少了。

“我怎么扭扭捏捏了？”严百炼摊手道。

“一脸不开心，我问你有什么事，又说没事。就顶着一张苦瓜脸在我旁边晃，你说呢？”

“你不看我不就行了。”严百炼觉得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看你看谁？宋青鲤心直口快，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两个人都愣住。

“哼，不和你说了，小雪背着这么多行礼走了这么久也该饿了，我找客栈去。”宋青鲤牵着白马快步往前走了。

严百炼看了自己的黑马一眼，黑马也正好看他，还打了个响鼻。严百炼叹了口气，跟上前面的女子。

两个人走到一家客栈前面，宋青鲤正想问严百炼要不要就住这家算了？转眼却看到严百炼站定在街面上，整个人都呆滞了。她顺着严百炼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客栈边有个老乞丐，衣衫褴褛，头发黑白相间，一只眼睛瞎了，胡子结成一团团的块。

严百炼颤抖着走去，走向那个乞丐面前。

乞丐好像神智不清，看见面前有人，第一句话就是问：“你看见我女儿没有？”

“严百炼，你认识吗？”宋青鲤看到严百炼蹲在乞丐身边，他的侧脸好像很难过。看到他难过，宋青鲤也不知怎么，自己的心也抽痛了一下，这种感觉疏忽而逝，她也没太在意。只是想，莫非这个乞丐是他的旧识？

“师父，不肖弟子严百炼，带您回家。”严百炼跪倒在地，抱住。

入夜，宋青鲤站在酒楼的走道间，一扇房间的门外，刚好严百炼推门出来，两个人正好撞见。

“你在这里等很久了？”严百炼有些过意不去。

“也没有很久。”宋青鲤淡淡道，其实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她看着严百炼把哪个乞丐带进酒楼，帮他买好新的衣服，给他洗澡，剪头发。她和严百炼一同上路几个月了，也从未见过严百炼那样的眼神。

“他是，教你刀术的老师？”宋青鲤试探着问。

严百炼点点头，又摇头，“可能，不止是老师。”他走到走道的阑珊边，从这里低头可以看到酒楼外熙熙攘攘经过的行人，抬头可以看到星宿。

“琴川城，这些年变了真的好多，我几乎要认不出来了。”严百炼轻声的叹息。

他忽然回头，问宋青鲤。“你是想问从前的事情吗？”

被一语道破，宋青鲤嘴硬道：“谁想晓得你以前的事情了？”

可严百炼无视了她的话，又好像自问自答一般：“这是，我十五岁那年的事情，那时候我和自己的朋友，常常在街市上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