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杵原地,心里好不郁闷,毕竟任谁也不愿意被初次见面的人看透心思,更不要说是位年轻且傲慢的女士了。
“怎么样,我说过的,她有些古怪,而且特别擅长惹人生气。”看着歇莉莉离去的背影,巴茨朝我说道。
“首先你应该把‘有些’这个词给去掉,然后你要反复强调后面这句。”
“哈哈,不用在意,她就这样的人,不过我向你保证她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哎...”我长叹一口,想着她最后在我耳边所说,不由的揉揉耳根在鼻前闻了闻,合租这件事的确可以考虑考虑,但更让我困惑的事,她是怎么知道我的那些事的。
“怎么样?你对她还满意吗?那间房子的确挺不错的,若你们两人平摊房租,想必都会很满意。”
“我打算明天上午先去看看房子再做决定。”此时我的内心已经动摇,毕竟就根本来说,我并不希望就这样回家。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先找份稳定点的工作,你不是中介商吗?有什么好推荐的?”
“哈哈,我的老伙计,虽然我不能自称上流人士,但在冯城这么多年,给你介绍个好差事还是绰绰有余!正好我这里有份肥差,就当做我两重逢的礼物吧!”
之后我们来到了给巴茨给我介绍工作的地方,冯城的水晶传信中心,这里需要一位能发送和解读水晶报文的发报员,在军队服役十五年的我正好有这项技能。
入职的过程很顺利,这不由的让我心生惭愧,一是之前因为巴茨如今的体型让我怀疑过他的工作能力,二是见曾经学弟在冯城混的比自己还要有头有脸,自己堂堂少校居然找不到一份适合的工作。好在这种惭愧存在的时间不长,因为随后中心领导便在和我讲述入职注意事项时询问起了我退伍前的军职...
工作的事情基本稳定下来,中心让我收拾一下,三天之后就可以去报道。接下来就是房屋的问题了,虽算不上身无分文,但也实在说不上富裕,合租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项。
我原本打算就此告别巴茨,但他却十分热情的邀请我去他家过上一夜,实在难以推脱最终便答应下来。巴茨的家在东普区,这里的公寓比较老旧,居住的大部分都像巴茨一样在冯城讨生活的人。
他的家并不算大,却很温馨,一进家门,三个孩子便争先恐后的跑出来扑在他身上,她的妻子也随后出来迎接我们。之前巴茨和我说过,他妻子的父亲是国家图书馆的管理员之一,两人也是在图书馆里相识的。
看着巴茨与孩子们打成一团,想到曾经记忆里学校的捣蛋鬼,不由感慨万千,家庭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而眼前这和睦的家庭氛围,也让我心生落寞,是时候该自己找个“家”了。
晚饭,我与巴茨小喝几杯便感觉醉意熏熏,巴茨拉我到阳台吹风,又说了些生活琐事,比如妻子的抱怨,孩子的调皮,生活的压力,苦水很多,可我并未从他脸上看出苦涩,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感觉他也乐在其中。
之后我的事我便忘记了,清晨巴茨的孩子们叫我起床,随意的吃了点早饭便与巴茨一起出门。
本来,巴茨是打算陪我一起去贝克街的,可突然又有事拦住,我谢绝了他的好意,让他先以自己的事为主,而我则想先在冯城里转转。就这样我与他告别了,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离八点还有一会。
冬季清晨,冯城的大雾浓的吓人。这里与贝克街并不算远,我决定步行前去,昨日那位名叫歇莉莉的女士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我想起在多兰朵服役的那段时光,惊喜与惊奇每天接踵而至,奇怪的人与奇怪的事常伴左右,生活永远猜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知道这样比喻很奇怪,但是我的确从哪位名叫歇莉莉的女士身上闻到了这些味道。
其实有时候我连自己都搞不懂自己,觉得自己自相矛盾,一方面渴望平静与安宁,另一方面又会冲动的导致自己陷入混乱与危险。比如一时脑热入伍从军,但入伍之后又希望能随便混混日子,比如即将退役前听到好友惨讯,又前往危险的南沙寻求真相。又比如说现在,退役后的我已经决定去过一些平淡的生活了,但生理上的本能又趋势我去接触那个注定不普通的女人。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在追寻什么?
抱着这样的困惑,我来到了贝克街221b门前,未多做思考便上前敲响了门。
门没有上锁,轻叩几下便已敞开,我看了看怀表,已是约定的时间,朝门里轻唤几声也不见回应,我军人直觉感觉到了空气里的躁动,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拐杖,推门而入。
这是座复式结构的房子分上下两层,不过下面很是狭小,只有一个细长的过道,两扇紧闭的房门,一扇在楼梯下面,一扇则在过道尽头。屋子里大部分地方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应该是许久未有人住过,通往二楼的楼梯就在门前,台阶上有不少脚印,看来刚刚有人来过,目测脚印大小应该是位女士,是歇莉莉?
“歇莉莉小姐,你在这里吗?”我朝楼上又喊了一声却仍然未有回应,“我是昨天与你见过的约翰,今早赴约来一起看房。”。
话落,楼上传来一整呜吱声,战士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有人被捂住嘴巴后发出的声音,难道歇莉莉被人胁迫了?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握住手杖杖柄,小心翼翼的走上了楼。
女士的吱呜声越来越清晰,我尽量压低身子不让自己过早暴露,楼梯的尽头还有一扇门,此时正半掩敞着,摸到门后稍作停顿,确认另一边没有动静之后,拔剑破门而入。
但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敌人,二楼的空间很大,堆满了积落着陈灰的杂物,一旁的房间里有很多书柜,像是一个资料室,里面的书籍倾泻而出与摔倒的书柜堆成一团,那吱呜声正是从这里传出,在我破门之后,那声音的主人也终于有了些反应
“是约翰先生吗?我是歇莉莉,我被困在了这里,麻烦你帮帮忙。”
哭笑不得的收回钢剑,拄着拐杖走到杂物堆前,因为腿脚不便,我花了很大功夫才把歇莉莉从柜子底下拽出来。
“我很高兴你能改变主意,决定与我合租。”歇莉莉将一直手伸向我,示意我把她扶起。
其实在来之前我准备了许多说辞,但在这一刻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屋内的光线很暗,窗帘也都紧闭着,秋冬交错,本来就谈不上明媚的阳光。但那些许微光,透过层层厚雾,透过灰蒙的旧窗,透过窗帘的缝隙,最终落在了歇莉莉伸出的手上。
我蹲下身去,牵起那小小的手心,将她从地上拽起,陈积的旧灰伴随即飞扬起来,狭小的房间内灰尘笼罩,本就鼻子敏感的我不住的打起喷嚏,也不知是传染还是怎么的,歇莉莉也同我一起喷嚏不断。
我赶忙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把头伸出窗外,歇莉莉也受不了的跑到一旁和我一起撑着窗沿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终于我两缓和下来,彼此对视一眼,又不住的一起大笑。
“谢谢。”歇莉莉对我说道。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你改变主意留在冯城了吗?”
话还没说两句,我又沉默了下来,“那个,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昨天是准备回家的?”
“箱子上的标签。”
“标签?”
“女王陛下近期与兰都寻访,前往兰都的旅客都要被反复检查,每次检查过后,都会给行李贴上标签便于区分,昨天你的箱子上有两个这样的标签,应该是已经被检查了两遍准备进入车站了,结果遇到了曾经的熟人,碍于面子没有说明自己是在冯城混不下去了才准备回家。”
回想昨日在车站见闻,的确如此。虽然短处被揭,但心中疑惑总算解开了。
“感谢你没有当面拆穿我。”
“不用谢,今天你也帮助了我,我们也算是扯平了!不是吗?”她朝我笑道。
“哈哈,的确如此。”
“怎么样?这件房子还不错吧?”
秋季的晨风还有些偏寒,但这也正好吹去了屋里的浮灰,我又仔细打量了这间屋子,楼上的空间很大,我们正靠在客厅东面的窗口后,西面是下楼的楼梯和刚才的书房,南面和北面各有一个房间看起来也很大。
“厨房和餐厅在楼下,两个房间里都各配卫生间,下面有个地下室可以存放杂物,楼上还有一件阁楼,收拾一下能够客人使用或者再招一个室友。”歇莉莉为我补充介绍道。
“的确是间不错的屋子。”
“那么你改变主意了吗?”
“昨天我已经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
“那么你应该需要一个新的住处了,这里的交通很不错。”歇莉莉狡黠的笑了笑。
“确实。”我转过身,重新且正式的介绍了自己,“约翰·史密斯,很荣幸能成为你的室友,歇莉莉女士。”
“歇莉莉·温斯莱特。”歇莉莉又一次把手伸到我面前,就算是秋冬霜冷大雾弥漫,太阳的光辉也有刺破稠雾的时刻,我尽量回忆起校中所学,牵起歇莉莉的指尖,行了一个算不上标准的吻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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