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仙纪 第五章 多年苦修，一朝散尽！

我是什么人？

原主的罗网杀手身份，并不是什么很光荣的身份，显然是不可能拿到这里来说的，至于自己的修仙者身份，则是独属于个人的秘密，纪雨也不会拿出来炫耀。

念头一闪之间，他向着邹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罢了。”

邹衍毕竟不是穿越者，显然是不能够从纪雨的话语之中品出“平平无奇”这个梗的，闻得纪雨之言，他先是一怔，随即流露出若有所思之意。

“狂生庄周曾言：至人无已，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一味强求你是何人，倒是我着相了。”

邹衍不由流露出一抹自嘲之意。

纪雨听到邹衍的话，亦是一怔，所以，你又懂了？他只是纯粹的不想告诉邹衍自己的身份，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对方会脑补出这么一出。

不愧是史书留名的先贤，这份思想境界，却是是远超常人，旁人的一句话，都能够脑补出这么多，难怪能够著书立说。

略过这个话题，纪雨又向着邹衍道：“你体内的咒印之力，我已经帮你暂时压制了下来，但我的那一缕力量，也只能够暂时遏制咒印之力，让你能够多活一阵子而已，如果想要彻底的清除你体内的咒印之力，得看你愿不愿意付出代价了。”

“我愿意！”

邹衍猛然开口，回应了纪雨的话。

纪雨眉头一挑，有些讶然，“我还没有说出代价是什么，邹子就如此的急不可待吗？”

邹衍道：“若能生，谁又愿意去死呢！至于代价，本就是用来换取生机的，比起活着，无论代价是何，其实都不重要了。”

纪雨甚以为然的点头道：“却是此理，比起活着，付出些代价，的确是算不得什么。”

对于邹衍的话，他自己是有过亲身体会的。

虽然亲身经历了一番死亡的感觉，但他却不想再经历一番，活着，高于一切。

邹衍看年龄，已经是七老八十了，不想，依旧未曾看透死生之本相，但纪雨也没有因此而鄙夷对方，相反，这才是人之常态，纵然是圣贤，亦不能免俗。

此人，确实有趣！

纪雨身前，邹衍又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想要彻底的根除我体内的咒印之力，究竟需要何等代价？”

六魂恐咒，作为阴阳家禁术，邹衍对其极为了解，也是因为了解，方才知晓这门咒印的恐怖之处，若是单纯的六魂恐咒也就罢了，他尚且能够以阳脉八咒暂时遏制住，但他是在被那人重创之后才种下的六魂恐咒，导致当时的他根本就没有气力去催动阳脉八咒来遏制六魂恐咒，等到之后，却是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咒印之力沁入五脏六腑，再无回天之力。从某种程度上讲，这其实也是六魂恐咒被列为阴阳家禁术的原因之一。

因其太过歹毒，有伤天和！

闻得邹衍之言，纪雨不禁哑然，无论是先前之言，还是此刻之言，这位邹子却是足够俗的，倒是不大像阴阳家之人。

纪雨记忆之中原著里的那些阴阳家之人，可谓是一个个断绝人性，高高在上的傲然姿态。

他随即便将代价告诉了邹衍。

“代价就是你几十年苦修而来的真气内力，将会连同你体内的咒印之力一道消融，你会变成一个普通的老者。”

以仙道之术法，驱除邹衍体内的咒印之力，纪雨倒是做得到，但做得到，不意味着他就能够将单一的咒印之力给驱除。

他毕竟才重修三年，修仙之途，才堪堪重新开始。

面对邹衍这等咒印之力彻底的沁入五脏六腑的情况，他所能够给出的解决方式，就是将邹衍体内的咒印之力连同他苦修而来的真气内功，尽皆用等级在其之上的法力，自上而下，通通的化去。

他虽然不了解六魂恐咒的施展之法，但先前将一道法力打入邹衍体内，也是稍稍感受了一番，大抵可以肯定自己的法力确实是能够化去咒印之力。

至于说，为何不单单化去咒印之力，还要连同邹衍的真气一道化去。

还是那句话，他目前才重新踏上修行之路，暂时没有办法进行那种太过精细的操作，他的法力，也不会辨别何为咒印之力，何为邹衍的真气。

邹衍听到纪雨的话，倒是没有什么遗憾不舍之意，他向着纪雨道：“若是如此的话，先生尽管施为便是。”

面对一个可以救自己性命的人，哪怕对方外表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邹衍自己，则是八十多岁了，但他面对纪雨，依旧是口称先生。

此先生，不以年龄而论，指的是达者为先。

纪雨并没有立时动手救治邹衍，替其化去体内的咒印之力，而是唇角微翘，有些玩味的说道：“邹子倒是信得过我！”

明明两人才是第一次见面，邹衍竟然就这般坦然的将性命交到了一个此先从未接触的陌生人手中。

邹衍闻弦歌而知雅意，回应道：“若非先生搭救，这盏茶光阴已过，我邹衍早已死去，相较而言，我此时能够活着，本就是先生给予的。”

“此言甚妙！”

纪雨不禁抚掌而叹。

被一位史书留名的大人物拍了一通彩虹屁，先不说彩虹屁之好坏，确实是让纪雨颇为舒爽。

随后，在邹衍下意识提起的本能防卫之前，纪雨胼指为剑，蓦然的点在了邹衍的眉心，一股霸道沛然之力从纪雨指尖窜出，涌入邹衍的体内，他体内经多年苦修而来的真气，以及夹杂在真气之中，如蛆附骨的咒印之力，在遭遇到这股力量之时，纷纷瓦解、消融，邹衍原本死气笼罩的面容之上，死气渐消，变得苍白了起来。

多年苦修而来的功力，一朝散尽，所带来的是无尽的虚弱之感，但在虚弱之外，邹衍又从苍老的身躯之中感受到了一缕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