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声音我的法度 第三章

2012年10月7?日

这是放国庆假回到学校的第一天?，一进校门，杨巧巧就为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悦悦，你觉得顾契怎么样？”?

“嗯？挺好的，除了有点儿混，学习不太好，喜欢说脏话……”?

“停停停！打住，你是在夸别人还是在骂别人”?

“……”

“他声音好听，唱歌唱得好，吉他也弹得好。”?朝悦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朝悦现在能想到代表顾契的便只有他的歌声和吉他了，她觉得他除了歌声以外一无是处，她又回想起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那天朝悦刚好应他们班主任的要求去借阅室借图书角的书，她边走边觉得自己当一个副班长非常的憋屈，什么权利也没有，还要天天跟着班长打杂。她在借阅室挑了很久的书，久到借阅室的老师都在开始催她了，

“初一3班的，你们快一点！”?

“还有初二2班的，你们在那里干嘛呢？磨磨蹭蹭赶紧把书搬了走！”?

“哦，来了来了，马上就好”?从朝悦后面的书架传来了一个慵懒而又低沉的声音，朝悦来不及细细思考，就搬着比自己脑袋还高的一叠书从书柜间走了出来。

“老师，我登个记”?朝悦把书放在柜台上，拿起本子开始填写信息，才写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就是朝悦？是初一3班的那个大魔头吗？”

朝悦抬头看?，发现是前两天遇到的那个落汤鸡，只是他现在的头发变成了栗色，朝悦没理他，而是转身继续填表。

“唉唉唉，好歹咱们也见过两次面了，怎么得也算是认识了吧，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顾契，啧啧啧，果然——”?

“你就是顾契？是初二2班的那个扛霸子吗？”?朝悦见对方没有了声音，突然愉快了起来，看到对方一脸吃瘪的表情，她就更快乐了。

两人相对无言地填完了表?，朝悦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突然沉思了起来，是了，朝悦这个名字现在在这所学校是有点儿出名，开学第一天就得罪了班上一大部分人，开学半个月几乎得罪了整个班的人。

她觉得自己得罪他们真的情有可原，开学第一天，因为她是外省转入，所以要参加升学考试，然后年级的班主任自己选择合适的学生就行，这里没有分班，所有的班级都一样——差。朝悦的班主任是一个青年男老师，看起来就非常严格，任教数学，她的班主任把她带到班级门口就转身走了。朝悦站在门口听到教室里传来的阵阵喧闹声，心情不由得烦躁起来，但她还是举步走进了教室，也许教室里的人以为是老师来了，所以停下了动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朝悦抬头扫了一眼教室，发现只有后门还有一个位置。朝悦觉得一个人被整个班盯着还是很尴尬的一件事，而且她很不习惯这样的眼光，她甚至有点慌张，以至于走路都有一丝僵硬。朝悦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从后门进来，甚至怀疑教室并没有看着的那么大，因为她觉得从前门走到座位上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在她坐下的一瞬间，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没等她放松下来就听到周围有一个男生向她吹口哨，而周围其他男生也看好戏的盯着她，她不解，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到他们的目光，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只是有一些清秀，个子比一般的女生高一些，不说话的时候甚至很冷漠，她皱了皱眉，把视线移到了跟她同一张桌子的一个女生身上，

“他们没动你你别理他们，他们都是这样的”?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了，女生转头和她说了一句话，朝悦突然疑惑了，因为她对这样的行为很不解，她一直觉得这样的行为只有社会上的流氓地痞才会做，而他们是学生呀！后来她才发现自己疑惑的点好像已搞错了，她好像突然理解了女生对她说的“没动你”是什么意思，也突然明白了原来他们不是对一个女生这样，他们是对所有的女生都感兴趣。因为后来的她亲眼看到了那些男生对女生拖拖拉拉，动手动脚的样子。那些男生也对她动过一两次的手脚，视线也曾在她身上从头到脚扫射过，她也因此用了一些巧力，把一个和她身高相仿的男生摔在了地上，这是他第二个出名的地方，第一个出名的地方是在那些男生把看好戏的目光投在她身上的时候，他们的视线感觉要把她看穿了一样，她很害怕这样的目光，而且他们在她的耳边讲黄段子，不断的问他知道吗？知道吗？她觉得自己又生气又害怕，甚至都在发抖了。

她噌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很生气的臭骂了他们一顿，她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骂了他们很久，甚至整个班的人都在望着她，后来她才发现这个学校大多数的男生都是这样，就好像是这个地方对他们有了这样的影响一样，让他们都成为了这样的人。或许说她开学的第一天不是得罪了大半个班的人，而是得罪了大半个学校的人。第三个出名的地方是她当上英语课代表的时候，她并不想竞争这个职位，而是她的老师强加给她的，但每个英语早自习，朝悦在教他们读单词，读课文的时候他们总是不认真，以至于听写的时候有大部分的人都不会，而老师给她的另外一个任务就是让她重新替这些同学听写，她不厌其烦地教他们，为他们听写。但当她再一次站在讲台上看到下面吵吵闹闹，抄作业的抄作业，做小抄的做小抄，各种不配合和刁难的时候，她突然大爆发了，她十分生气地骂了那些重新听写的同学，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同学明明那么不愿意听写还要去老师那里说自己要听写，明明那么不乐意看着她站在讲台上耀武扬威的样子，为什么还要霸占她的时间让双方互相折磨。她责骂他们的声音穿透了整栋教学楼，等她骂完以后，她突然发现班级的窗口边其他班的同学都在张望着。她也因此荣获了一个“大魔王”的称号。

回想了她来到这个学校近一个月的所发生的事，她突然觉得对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很惊讶了的事了，而她知道对方也是因为对方和自己一样十分的“出名”，对方打架斗殴，逃课装病无所不能，要说他的优点，可能就只有一个唱歌好听和弹吉他不错吧，所以他堪称二年级的“扛霸子”，“扛霸子”的意思可能就是有一点社会老大的意思吧。而就从前两次见面以后，她发现自己和对方无时无刻不都在相遇，连上课体育课都会碰到。顾契在二楼，而她在一楼，每次他从一楼路过的时候都会去她的班级晃悠一圈，有时候会给自己一颗糖，有时候是一杯奶茶，但更多的时候是打一下自己。

他们也在校门口遇到过?，顾契和她一样，也是在外面租的一个小房间。两个人住的地方并不远，大概三四百米的距离。他们也私下一起吃过饭，但都是因为各种巧合碰在了一起，最大的巧合就是每个下雨天他们都会在朝悦喜欢的那家米粉店嗦粉，他们也并没有一起同过桌，朝悦总是一个人去，而顾契总是和他的各种朋友一起去。总的来说，他们并没有特别的亲密，只能算做普通的朋友吧。

所以在顾契托杨巧巧同学来向她询问自己是否愿意和他在一起时，她表示非常惊讶。她惊讶到自己已经忘记了是怎么对杨巧巧同学说的了，所以她也忘了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了，她只知道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她觉得可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吧。

一年级的“大魔头”和二年级的“扛霸子”在一起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学校不会再有超声波穿透攻击和死亡物理攻击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一年级可以认真谈恋爱，不用害怕过大的声音引来教务主任的走访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二年级可以随意到处浪，不用怕被谁看不惯挨揍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三年级可以认真搞学习，不用动不动就听到一个处分通报了？

后来同学会上，其他同学念出这一段运用排比的“意味着”的时候?，朝悦懵了，然后大声的笑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和顾契的威力这么大，她只知道在那个四季不怎么分明的地方，她迎来了自己的初恋，那里的十月依旧火热，所以，她把她的初恋归结为?“炙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