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世纪英雄谭 第十四章 扬长而去

蒙古弓手劲射而出的飞矢本就速度极快，而敌军骑兵又像流星一样迎面撞来，两相叠加之下，每一支箭都具备非比寻常的穿透力，足以洞穿铠甲——正常来说的话。

而现在，摆明了就不是正常情况！

威力无穷的飞箭和笼罩着拜占庭圣骑兵团的神圣光海刚一接触，动能就迅速消解，只激起了朵朵金色浪花，然后就被翻涌滚动的圣光卷携到了军团的最后方，软绵无力地落在沙地上。

目睹这一切的蒙古人仿佛心跳一瞬间都停了几拍……弓手不约而同地僵止不动，持弓的手微微颤抖。几息之后，又全都发了疯似的拼命向敌人倾斜火力，仿佛这样做就能把心底里不断冒出的恐惧之情宣泄而出。

要命的是，任你狂轰滥射，敌人甚至都没有迟滞一丁点前进的势头，更别说人员伤亡。

乌格玛勒也是眼角猛跳，就连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敌军这种冲锋，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指挥了。虽然乌格玛勒称不上是蒙古军中的顶尖强将，但是也算是半生戎马，大小征战数十场，从没碰到过这种不讲理的打法。

压力之下，蒙古汉子心念急转。继续射箭看来也是白费力气，开门迎击恐怕也是羊入狼群，况且自己这群缺钢少铁的草原儿郎不可能像中原军队那样依靠重装的步兵方阵硬挫冲刺中的大规模重型骑兵。

无奈之下，乌格玛勒挥手叫停了弓手，把希望寄托到了提前布好的工事上，一边又令手持弯刀的圆盾步兵开始集结，随时准备出击。

悄然之间，冷汗已经从他的额角流下。

远处，只见高速奔袭的拜占庭军团在圣光的笼罩之下，径直撞向用粗壮树干砍削、编制的马障，却视其为无物。大量横置的马障工事从当中被瞬间一分为二，然后远远飞到两边——这，同样没能减缓军团的速度，也没有任何一位圣骑兵因此负伤。

蒙古士兵被这样的架势吓得头皮发麻，少数弓手本能地又对敌人射出毫无作用的箭矢——这种时候能做的事情只有随便找点什么麻痹自我了……

“给我堵住营门！”

几对士卒合力扛来几人合抱的冲木，牢牢堵住了门口。在他们身后几十步就是大量蓄势待发的草原步兵。

按照敌人现在表现出来的战法，下一步八成是直接冲撞营门，碾出一条血路来。

乌格玛勒情急之下做出的判断很准确，然而战场之上，往往猜到并不代表能做到。

拜占庭圣骑兵们也不改队形了，就那么笔直地冲锋。

一道

两道

三道

……

一道道防线都跟纸糊的一样，不过转眼之间，所有的路障都已被破坏殆尽，只在黑夜中留下一条明亮的神圣光路。

最后，连营门也无可避免地成了马下亡魂。无数木屑碎块夹杂着士兵的哀嚎声四下迸飞，大门只坚持了不到一秒都彻底退役。而这样猛烈的冲撞，也不过只是让箭头状的圣光护罩泛起圈圈涟漪罢了，拜占庭的骑兵们速度还是那么快。

被撞飞的士兵们才刚刚落地，骑兵团就已经和其后的步兵们短兵相接，又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生生在蒙古军中撞出了一条血路。他们两侧抛飞的蒙古士兵又撞飞了更多的人，整个蒙古大营不消片刻就整个被一分为二。

乌格玛勒在塔上看得是目眦欲裂，指挥塔上的木制扶手早就被他握碎。他俯瞰军营，壮观的金光把士兵分割两侧，断肢残骸比比皆是，就算密集的马蹄声响彻云霄，也盖不住自己手下士卒的无边哀嚎。

光路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营地的另一头就传来一声轰隆闷响，拜占庭的圣骑兵们就这么坦坦荡荡地突破了这蒙古人精心布下的封锁线，扬长而去。

在前后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本来守得水泄不通的临时要塞，现在只剩下了断壁残垣，从中间被一冲为二的士兵们不是打滚哀嚎，就是再也没法哀嚎了……

乌格玛勒从塔上一跃而下，死死盯着敌人远去的方向，如鹰隼一般锐利的双目中此刻爬满了血丝，瞳孔深处倒映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的心在滴血，必须要让敌人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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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突破封锁线之后，拜占庭圣骑兵们又一口气狂奔数里，才慢慢开始减速，直到能平稳地撤去这神奇的圣光护罩。金光散尽，刚才那种超负荷突进造成的疲惫感顿时如潮水一样席卷了整支部队，不得不停下稍作休整，再行前进。

这种冲锋阵法在拜占庭叫做【神圣惩戒】，它要求组成阵型的骑手拥有出色的圣光感召能力，大家按照某个特定的频率依靠制式战甲形成大范围的圣光共振，减轻负重，又利用不断的提速增强每个人之间圣光的交互性，最终在正前方、正上方形成坚不可摧的圣能护罩，使得骑兵团既能以超高的速度奔袭冲击，也能为每一位骑士提供充分的保护——充分到直接仰仗着护盾与高速就能强行突破蒙古人的防御工事。

格鲁恒和张骞并不会引导圣光，但是由于阵型体系人数够多，他们只要能身着统一的制式铠甲，四处传递来的能量就不会排斥他们，只是他们必须要跟上其他人的动作频率，不可慢也不能快。

两人没有和拜占庭军队合练过阵型，托蒂为了保险起见，只能把他们安排在了队末，将整体受到的影响降至最低。

他们最后的表现赢得了此时军中的一片掌声，在和战马磨合时间很短、又是第一次入阵就是实战的双重不利条件下，格鲁恒与张骞成功随大部队一起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现在到了休整时间，不少士兵都围了过来，大家左一句右一句地问起了窍门——在场随便找一个人出来都会说自己第一回练这招的时候不是摔下马就是和队友跑不到一个频率上，最后前马撞后马，大家一起倒。

一老一少都笑着一一应酬，只是他们心里却笑不出来。从遇见地精之后的种种迹象来看，耿照那边恐怕已经危险了……

希望还来得及吧……张骞叹气般得，看了格鲁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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