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斯塔亚九尾传记 第十章 代价

“叔叔从亡故的双亲中接过我们兄弟，之后我们在叔叔的教导下学习猎杀手艺，学会了责任和爱护，杀戮除了生存就是守护平衡的必要存在；他就像个父亲一样，教会了我们很多很多；尽管我们嘴上仍然称他为“叔叔”，但在心里，他早已成了我们父亲般的存在。在会议上他是个受人人尊敬，了解治世和发展的首领，在私下却是个严厉却又善良，教会我们必须要重情重义，善于倾听的好父亲。在接过首领时叔叔那个肯定的微笑是哥哥至今最大的精神支撑，分歧的起源是白头女巫，然而对于存在和守护的意义，他其实比叔叔更明白。”

一旁的萨斯在阿狸身边讲述着哥哥的身前过往，眼里字句间透露这对哥哥的崇敬之情和满满的理想。

阿狸心情早已平静了下来，受慈悲心和怜悯的人类情绪影响，每次大规模释放自己杀戮都会让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又会在一定时间呢慢慢平复。

静静地聆听着这个魅力般瓦斯塔亚部族首领的传奇人生，她的心里似乎豁朗了许多，自己要面临和解决的问题，她还没找到她的答案，尽管过错般的自责会时不时萦绕在杀戮过后的脑海里，但是她能做的远可以更多，这份力量还可以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不是吗，现在可以做到的更多。

“哦，对了，阿狸姐姐这些死去的族人是怎么回事？”

阿狸才想起来，这部落内部受到黑色玫瑰组织影响比情况严重多了。

“你会明白的，但是目前要先考虑下先回去吧，要下雨了。”休息足够了，她赶紧起身，扶起还不明情况的萨斯，一把背起他大步向前走；“阿狸姐姐？”萨斯疑惑地看着她。

“万一哥哥来救我们，看不到我们怎么办？”

阿狸迟疑了一会，回答道：“听斥候告知我，今天你哥哥有更重要的部署安排，而且他还派救治人员过来，可惜也被杀害了，我想他不会过来了。”

“不是，只有我的话他或许不会马上过来，但是有你在的话就不一样了的！”

“我......？为什么？”

阿狸其实心里明白阿克萨西的心意，她虽然也有好感，但是她和他不是一路人。阿狸有自己的旅途和目标，而阿克萨西有自己族人的使命，因此她心里是希望阿克萨西不要浪费精力在她身上的。

“阿狸姐姐，我哥很在乎你的，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认真对待一个人！”

“我知道，有些事情，我想他也是会明白的，你还有伤，就不必多问了。”阿狸回头看着那双清澈无比双眼，除了一个适当的微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言语代替。

“可是......”

萨斯欲言又止，他的哥哥早就警告过他，不想让他过问关于情感方面的私事，现在的阿狸似乎也不太想关心哥哥的情况，她的眼神和态度跟他见到昨天的阿狸判若两人。

一路上的萨斯都在注意着阿狸的面部变化，他想找机会说说哥哥的心里的话，他心里觉得再不说的话，哥哥就再也没机会了。但是阿狸似乎不想给他机会，有些话就让他自己亲自说，亲自去面对吧。

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雨中的阿狸加快了些许脚步。虽然阿狸治愈了萨斯的腿伤和身上的各种伤痕，但是，伤及筋骨的治疗效果还是需要些许时日的，冲刷的雨水加重了阿狸身体的重量，执意要自己走的萨斯被阿狸牢牢抓住，心里过意不起的他也尽量多承受些自己的负担，他将身上的训练轻甲全部从身上拔除，丢掉；毕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穿过雨林朦胧地带，雨中冲刷出来的血向他们流了过来，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阿狸大步向前走去，周围白虎族人的尸体横七竖八错落地散落在各地，阿狸毫无意外地看着这一切。背上的萨斯却情绪激动难以自拔，“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了？阿狸姐姐，怎么会这样！！”

“是阴谋，黑玫瑰组织已经控制了部族。”

“黑玫瑰？控制部族？”

“或许说白头女巫你更熟悉吧。”

“！！”

萨斯有点惊讶，但阿狸从她眼里看到更多的是恐惧和愤怒。“消失了十多年的白头女巫，神一般的存在，她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和任何人对话，只要有纷争和对各种需求的过多祈愿都会让她降临。就是因为她的传闻和蛊惑，我们内部才会出现分歧的。”

“其实你说的并不完全正确，她的能力只是个催化剂罢了，理念方向不同最后都会导致分歧，道不同不相与谋。”

阿狸俯下身去仔细看遍这些士兵打扮的尸体伤口，“执刀习惯和用刀手法很明显都是一人所为。”萨斯似乎很清楚了这些伤口的信息。

“噢？”

“等等！”萨斯赶忙打住了阿狸，

“怎么了？”阿里疑惑问道

背上的萨斯似乎发现了虎头形状的勋章，阿狸也注意到了这些打扮士兵跟平时的守卫军不一样，衣着，包括剑，这似乎是长老的侍卫部队，那天长老接待部队归来的就是这样的士兵。

“但愿你叔叔没事。”阿狸想安慰下萨斯，虽知道萨斯倒也很淡然。

“放心吧，这里没有他的尸体，他应该是安全的，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吧。”

“嗯，我们走吧。”

踏着积水，阿狸继续往前方走起，尸体在不远处戛然而止，之间那里躺着的是两个人。待阿狸走进一看，才发现一侧躺着满身伤痕的阿克萨西。

“哥哥，是哥哥，快！”

阿狸快步跑过去，抱起了他的上身，试了试呼吸，拍了拍脸，听了听心跳，

“他还活着。”

“快救救哥哥！”

“放心，我会救他的。”

说完阿狸又看了看对面躺着的年长的族人，“他是？”

“是叔叔！”萨斯满眼悲伤地看着那具被刀具贯穿了的身体，

“他身上插着的应该是你哥哥的刀。”

“我知道，看来哥哥和叔叔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萨斯从阿狸的背上下来，阿狸没有阻拦，只是安慰了一句，“小心点，不要太悲伤。”

他踉跄地走到他叔叔的面前，触碰着已经失去温度的尸体，抚摸着脸颊，为他整理了下头上的毛发；他用手抵着那具尸体的额头闭着眼，似在祈祷，又在述说着什么心事给他叔叔听。最后他用力拔出了那把插在胸口深处的刀。

阿狸也凝聚起了魔力，全力地救治着眼前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阿克萨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雨也停止，堆积着的雨水映着阿狸和阿克萨西以及萨斯的脸庞，他们紧紧抱着昏睡状态的阿克萨斯，守着他醒过来。在他们的身后是新筑起的土丘。阿狸在治疗阿克萨西后，在大雨中和萨斯将所有死去的军士全部埋到了一起。

只因为他们部族的人都相信，死得其所，就算死在战场上，死后入土依然能给予一方土地营养，减少杀戮和破坏所带来的报复。

“他们却死在自己人手里，这是最讽刺的。”

半夜，阿克萨西醒了过来，他才发现阿狸背后的九条尾巴像冬天的棉被一样紧紧地盖住自己，阿狸和弟弟的脸紧紧贴着自己的两侧，他偷偷瞄了眼阿狸，轻微的呼吸声带着些许淡香，吹动着脸上的每一根细绒，她的耳朵不经意间的抖动，黑色头发下沉睡的眼眸，令他沉醉不已。夜是那么静，没有任何烦恼，以至于阿克萨西觉得此刻是最幸福的时候，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心里的幸福藏不住笑意，这会儿感觉自己想小孩子般，不言而喻。

清晨，阿克萨西醒来，看见朝气蓬勃的阿狸带着采集的果实缓缓向他走来，而一旁的盘坐的萨西正在对着他背后的山丘沉思。而他面前插着的正是他自己的佩刀。

“你好些了吗？”

阿狸走到他面前，递给了他一些水果。

“哈哈，好多了，好多了......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那多休息下吧，不必急着起来。”

“噢......好，好”

今天的阿克萨西看起来有点害羞，甚至有点说话吞吞吐吐的，一副拘束自己的样子。

“萨斯，给，多吃点”

阿狸向萨斯走去，并将剩下的果子递给了他。

“好的，谢谢你，阿狸姐姐。”

“嗯？哥，你醒了，没事吧，能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萨斯拿起果子，看见阿克萨西已经醒来，忍不住就想随口问问昨天发生的事，想问清楚为什么叔叔会杀掉自己的护卫队，你为什么又要到非杀了叔叔不可的地步？太多的疑问，他还不知道。

本来前程盯着阿狸的阿克萨西没有注意到弟弟在问他事情，直到阿狸跟他视线相对，他才被拉回了神，慌乱之间在得知被弟弟突然问到叔叔的事情时，他不免又勾起了昨日厮杀的痛苦回忆。

“因为......因为那时的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叔叔了，他变的好奇怪，更像只是个被自己的教义所蒙蔽的躯壳，是个连亲人都肯下狠手的自私自利的混蛋！”，

阿克萨西冷笑着，“他只是个窃据着叔叔身体的魔鬼，他连一点亲人间的感情都没有了，唯一让我看到的他还是他的，只有他说出的那些平时对我训练的戒律，他每割在我身上的刀痕和对我说的话都是对我的巨大折磨，我下不去手伤他，只要他在我眼里还是那个叔叔；但是他挡在了我前面，又告诉了我他们派杀手去杀你们，不想看你们出事啊，你能明白吗。”

他的心在那场大雨的时候就已经哭干，不会再轻易流下眼泪。“我需要去找出这个真相，为了叔叔，我必须为让族人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负责任，也对这片土地的生灵负责任。”说完，他站了起来，缓缓走向萨斯，“有些事情，我比你更想知道答案，跟我一起去吧。”

“还有......阿狸，你愿意再帮我一次吗？”

“帮你没问题，那你好些了吗？做好准备了吗？下定决心就可以出发了。”

“好了，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

他还是不敢在阿狸的脸上停留太长时间，害怕她会看穿自己的心思。

“那好，或许路上，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线索。”阿狸点了点头，

“是关于黑玫瑰组织，当然你们部族的我都了解了些。现在尽管回去可能有未知危险，但还是还是要回去的，毕竟那是的家的地方。”

说完往自己的嘴里丢了个小果子。

“还有别忘了这个！”萨斯将插在土丘上的刀递给了阿克萨西。

“你们觉得呢？”

阿狸说完向他们伸出手，“这么说定了，合作愉快？”阿克萨西和萨斯相视一笑，三人彼此紧紧握住了手，一齐向部族的方向走去。

借着丛林掩护，他们已经悄悄接近了部族营地。阿狸仔细观察了四周，让他们两个人先在原地等候，而阿狸则轻悄悄魅惑着门哨岗兵，很快轻松地获取了相关记忆，得到了有关营内变动信息。

“长老议会的反对众已经掌握了大权，你在部落的威信几乎已经荡然无存了，族民的说法有很多，但更多的是你被我蛊惑背叛了部族，杀害了自己的叔叔和护卫，包括自己派去救治的人员，关键是昨天真有人亲眼看到，嗯，看来我真是个不祥之人。”

阿狸一五一十地将信息告诉给了阿克萨西和萨斯，气的他们两个几乎只想冲进去直接证明自己的清白；阿狸随即阻止了他们，说道：“等等，别白费力气，你们一个都是当首领的人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方法没什么用？”随后她又指向了萨斯，“还有你也是，都有亲眼所见的人了，你还有什么办法？在族民眼里，他们是看到你叔叔是心甘情愿，心悦诚服地将首领的位置让出来的，而且他们只会觉得是你出了问题的。嗯，罪魁祸首大概还是我。”

那怎么办呢？对于猜测人心一直是白虎部族的弱点，有这种谋略的人内心都很复杂，阿克萨西以前一直以为万物之事只有对错是非，敌人和朋友的区别，眼见为实，却不曾想过还能人做到如此阴险，陷人于万劫不复。萨斯虽一脸疑惑，但他知道这事情不是只要说明白就行了那么简单，如若强行起冲突的话将会是灭族的代价。

“我有个主意，可以将真凶引出来。”

此时的阿狸在心里早就有了想法，她勾勾小指头，示意让两位凑近，并将接下来的做法一一说与他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