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明月祭河山 第二十一章 老督台翁仲桐

“好，这就走”。

末央说着就把两包点心重新包了，让知了拿着上车，知了不解地问：“伯伯，不找人啦？”

末央笑笑问：“你再见到那两个人还能认出来吗？”

知了点点头说：“能认出来”。

“行，这里找不到，别的地方你肯定能找到那两个人。走，不在这里等了”。

知了疑疑惑惑地随末央上了马车。

坐在这轿子车上，一路颠颠簸簸昏昏沉沉直到中午过后才进了城，到连水巷的宅子里。

末央叫老广昌还马车的时候顺道买些熟食回来，就把这顿午饭对付过去了，等知了烧了一壶热茶送过来，问知了“还累不累？”

刚下车的时候，知了还是一幅萎靡的样子，一顿饭之后又满血了。“不累”知了道。

“那你现在去找找三儿，告诉他我回来了”。

知了走了，又对老广昌道：“老广，一会你去崇阳客栈走一趟找马掌柜，我以前在缝衣铺子里做的几身衣服应该是送到他那里了，帮我取回来。这边吃的用的还缺点什么，你顺道买些回来。银子不够跟我说”。

“银子差不多够用，我身上还有四两多的银子。这一日三餐的活我先顶着，你有合适的人再换手”老广道。

“好，就这么说。你去忙吧”。

老广昌走的迟却先回来了。不但把衣服取回来，还带回来一封信，是沈惟敬留给末央的。

信的开头无非是一些客气话和溢美之词，末央最感兴趣的还是信的后半截说的一件事情。沈惟敬在信里说末央公子在常州府无亲无故，行事势必举步维艰，他在常州府有一个故交，是致仕乡里的老督台翁仲桐，这位老督台巡按御史出身，为人正直；他也把末央公子的神奇之事跟老督台说过，老督台对末央公子也很是关切，末央公子闲暇之余，最好去拜会拜会这位老督台。信中还说如果能有这位老督台的庇护，末央公子一定会如虎添翼。

末央确实觉得自己现在势单力孤，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想救出牛大力，可能是难而又难；就是自己深陷其中，如果没有外力相助也难以自拔。他不知道这位老督台是一个什么样的背景，按沈先生的说法，这位翁仲桐老督台至少是个很有面子的常州府人，结交此人应该没有坏处。末央就有意要去拜会这位老督台了。

老广昌走进来对末央说：“刚才还忘了一件事，客栈的马掌柜让我给末爷带个口信，末爷有空的话请过去坐坐”。

末央点点头，老广要走，被末央叫住。“老广，你知道常州府里有个叫翁仲桐的老督台吗？”

老广昌望着末央道：“这么大的头面人物，常州府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你问他做什么？”

末央来了精神道：“你坐下给我讲一讲这位老督台”。

老广昌在末央的下首坐下，打开了话匣子。

“这位翁仲桐老督台是常州府人，朝廷的三品命官，最大做到两江总督。这位老总督起先做的是巡按御史，命硬，皇上都敢参一本。现在致仕故里在家养老。这个老爷子可不得了，听说他当朝做官三十多年，现在朝廷里的做官同门学生多了去了。每到逢年过节，这常州府里能够上的了台面的都先到他府上拜会。还有，这新来的巡抚、府衙到任上都是想着办法先到他府上递贴子拜会。”

老广昌正说的起劲，前面有人敲门，他赶紧起身去开门。一会儿，知了和三儿进了屋里。

三儿道：“大哥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这里正想着怎么找你”。

“三儿，坐下说话。你那里听到什么消息了吗？”末央问。

“探听到牛哥关押的地方了”。

听三儿说了这话，末央心里一喜，这是他急忙赶回来的目的之一。他想尽快能跟牛大力见上一面，听听牛大力对那些劫匪的感觉。牛大力是唯一见过倭寇和劫匪的人，他应该能区分出这帮劫匪是土匪还是倭匪。

“能想办法和牛大力见一面吗？多使点银子也行”末央道。

“银子用不了多少，就是这见面要不要紧？这要担着朋友的一份情呢。我也做不了主，所以急着找大哥你商量”。

“见！”末央果断地说，“越快见面越好。你要使多少银子，我去给你拿”。

“拿个五两银子就差不多了，多了我再还回来”。

末央回到屋里拿了五两银子递给三儿道：“不够用再跟我说”。

“大哥，牛哥能认了你这位大哥，真是他的福分，我也是粘了牛哥的福气认了大哥你”三儿接了银子由衷地道。

“三儿，这银子就像流水，用了它会再来，你要是认了兄弟那可是一生一世的缘份”。

三儿低头沉思了一会道：“大哥，我明白了。”一会儿，三儿压低了声音又道：“大哥，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说”。

末央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你叫我盯着那个人这两天突然就拽起来了，连着两天在鸿宾楼里请客，每次都从教坊司和勾栏院里招去头牌丽娘坐陪，而且这两天都是睡在丽春院花不如的屋里。鸿宾楼、丽春院和花不如都是常州府最叫响的头牌，那银子使的真叫像流水一样，看着就叫人眼热”。

末央听罢心里一动道：“怕是近日发了大财了吧。再盯他几天，看看他跟飞豹的伙计还有没有来往”。

“好，我这几天多打听着。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你等等三儿，我还有事问你。我这一两天想去拜会翁仲桐老督台，你看带点什么礼物好，给哥参谋参谋”。

三儿听罢瞪大了眼睛望着末央道：“大哥，你跟翁老员外也有关系？”

末央笑笑说：“就算有关系吧。你在常州府熟，看看带点什么礼物合适？”

这次三儿感到难为了，他挠了挠头道：“翁家能缺什么，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玩的，什么都不缺，这带什么礼物好？”

末央看三儿难为的样子，笑道：“不急，这一两天帮我想想带点什么好。见牛大力的事，还得抓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