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巅 第六十二章 困于镜中

白烟被困在世镜之中不得出。当时她只是路过了王后的屋子，偷偷进去瞟了一眼礼单，就被一股气流撞晕过去，醒来时已经到了另一个空间。她回过神才发现是镜中，一面是虚无，一面是镜外的世界。

白烟在镜中见到了这位神女。神女的本体灵识异常强悍，她不像白溪看到的那样分裂，而是表现得理智冷静又带着杀气和不可侵犯的气势。

神女问道：“若世间将出一神，你会如何？”

语毕，白烟被一股力量压制，跪倒在虚拟的空间中，她喊出了声：“你！”

“回答我！”这声音震耳欲聋，白烟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闭上眼抵抗威压。

“若世间将出一神，你会如何？”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听到声音，白烟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压力解除，整个人悬浮空中。眼前的是神女和一男子在屋中说话。

神女没了刚才的凛冽神色，反而以无比纯真的眼神注视着男子，道：“铭，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终于接到神谕了！”铭藏不住喜悦之情，握住了神女的手。“这世间真的会有神出现，只可惜我无法亲眼见证了。如果可以，你能帮助此人成神吗？”

“我不懂你说的。”神女抽开手，转过身去。

“若我能成强者，定要将此事告知子孙后代。”说完，铭离开了屋子。

这里感觉年代久远，并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白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还没品出什么，画面已快速转到另一地点。

山峰之上，有三人对峙。

这是…霖山之上！白烟倒吸一口凉气，云雾缭绕的霖山仿佛从未改变，显得这三人如此渺小，白烟透过云层终于辨认出其中一男一女是刚才对话之人。

这第三人是位长者，他率先开口：“铭，你作为下一任大祭司，怎么可以不守规矩，将神的旨意公之于世？你这是要让世间大乱啊！”

“大祭司你听我解释。”那男子露出焦急的神色，“族人们如此相信我，助我突破强者瓶颈成仙，我又怎能让他们无知无觉地活着？未来会有一个王统领一切，可能还会给每个人都带去提升的机会，这对整个宗族来说也是好事啊，让他们有希望地活下去，我何错之有？”

“我发现，自从这女子来了以后，你的心性就变了。”长者长叹一口气，“低等的臣服高等的，弱小的依靠强大的，若不如此，天下万物何来秩序可言，你以为人人皆可修炼，殊不知多了与能力不相符的妄念，又会惹出多少祸事？”

“大祭司，您说的道理我已读了千百遍，岂会不知，只是神谕说人人皆有机会，总不能因他们先天的资质否定他们后天所修的德行吧？”

神女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老顽固，铭哥这是好心，哪像你们贪恋权势，把控着整个宗族，我看你就是不想给普通人机会，神谕说了，此人必位于权力中心，所以你才不肯让位是吧？”

“小小女子懂得什么，族内之事还容不得你置喙。”长者轻蔑地答道。

铭转向神女，道：“你不要生气，祭司也不是万人之上的，只因每个氏族有自己推选出的德高望重者，大祭司也并无私心。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神女点点头，朝长者喊道：“哎！你知道铭哥为何能在短时间提升那么快吗？那是因为有我这个神女在。要是我把你们全族人都训练成仙，你们岂不是可以俯瞰众生了？”

“荒谬。铭是我们几代人心血培养出来的，关你什么事！”

神女见他不信，便闭上眼默念咒语，引湖水在山上空中降雪。白烟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想要用手抓，却什么也没抓到，只是她没想到，她这一动，似乎打破了真实与虚幻的边界，她此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寒冷。眨眼间，她竟然上了神女的身。

此刻眼前的长者面庞清晰起来，其实他并不老。此刻身处飞雪中，他的声音也不再严厉。

“铭，你要知道，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变强了，你真以为没有代价吗？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拖上全族的性命罢了。”

“什么代价？”白烟情不自禁问了出口。

铭和大祭司同时看向了她，说着一样的话：“是你，你害得我们全族永生背负神的诅咒。你拿什么来偿还？”

“什么？”白烟惊恐万分，看着两人同时扑向自己，而她没有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眼看着就要被打，白烟闭上了眼，眉头紧皱。

睁开眼后，白烟长舒一口气。果然，是幻境。

神女出现，冷漠地注视她，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开口：“你看到了多少，你又知道了多少？”

白烟经过休息和调息，总算能回话：“你不是人，或许你和我一样，是什么生灵化为人形，我看不透你。没猜错的话，你给我看的，就是宫里那个传说的起源。神，说实话谁也没见过，你抓我进来，难道就是为了实现这个传说？”

“看来我没找错人。”神女满意地笑了，“其实我不是完整的我，但我记得我曾经对一个人许过诺言，我要让他们一族成为天下最强，为他培养出一位神。这位神将统领凡间，天上地下仅此一位。”

“他们最后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变强的代价？”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想不通的地方，或许我其他的灵识知道。”

“你为什么在镜中？”

“我也不知。我只有过去的记忆。”

“那为什么选中我？我又能做什么？”

“我看你是化人的……白狐？总比凡人多懂一些，也好成为我的帮手。我对你只有两个要求，一是帮我找回记忆，二是出了镜子后，帮我找到那个人类之王。”

“我凭什么帮你？”白烟没好气地说。

“不帮我，你也出不去这。”神女有些伤神，“我好像是自愿进到这镜子中的，实在想不起出去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