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秋叶飘落的时节 第六章：越发复杂

顾晓看了眼天边的淡淡的微光。

依据身体生物钟推算，现在大概是早晨五六点，现在还不能离开雷暴区，他们很可能会在雷暴区区域周边设下监视点，就这样贸然突出回到城市不行……

而且那孩子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如果对方还要发动一次大面积搜索的话，只要让她穿着自己的这件风衣躲到湖里就行了，自己则混入他们人群之中，里应外合顺手脱离包围圈就是了。

依照现状，在这里躲着才是上上策，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我重新确认一遍。”

男子将视线转向身前的女孩。

“……嗯？”

“你的名字。”

“……Lilera，Lilera.ACris。”

“家族里现在的领导者。”

“大概……是Bojiku爷爷……还是Adready舅舅？”

对立权力？还是说是双重议员？

“……为什么不确定？”

“因为……他们要确定事情都是两个人在一起说悄悄话，Adready舅舅很多时候……”

“嗯。”

男子只是微微点头。

势力侵吞。

和家族领导者没落然后易主的习惯不同，也就是通过强硬手段直接夺取家族的控制权。

难怪……只是搜索一个没有战斗力和威胁的人的话根本没必要人手配备一把电击棍和手枪，如果家族里存在对立者的话也就好解释了。

对方对以Lilera为中心振兴家族的计划反感甚至厌恶。

找到突破口了。

看来回去以后要好好调查Adready这个人物。

但是……这样也代表着那孩子实际上是被两方势力争夺，但是无论将她交予何方，等待她的结局都不会是好的。

女孩欲言又止，看着正在思考的人的下巴，突然开口：

“……大哥哥。”

“什么事？”

“……为什么？”

“……？”

看着不解的男子，女孩反而因此更难过了，继续问道：

“……为什么要帮我？”

“……啧。”

果然最终还是要被问到这种问题啊。

两人的视线交接着，谁也不允许对方的视线擅自移开，那样就是逃避的表现。

想必女孩不明白这种事情吧。

为什么要帮一个不认识的人？

顾晓自己也不太清楚根本原因，因为追根究底这只是他个人的想法，根本不能作为理由。

男子微微呼气，然后说道：

“为了我自己。”

“……大哥哥自己？”

女孩当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这是当然的。

但是，她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沉思。

果然……

我还是在哪里见过大哥哥。

但是……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会错的。

我应该基本没有到过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时候遇到的呢？

是和那些上流人士说话的时候吗？

他的行为举止或许很内敛，但是行事风格的果敢与机智和他们不是一类。

如果说唯一的那次出去的话是在八年前了吧？

现在看不清大哥哥的样子啊……

身影，看起来真的很熟悉。

而且，更让人在意的是他的“为了我自己”，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大哥哥。”

“还有问题吗？”

“能不能将你的头埋下来？”

“……”

然后，男子内心毫无疑问地低下了头，坐在腿上的女孩现在能够伸手到她的耳边的位置去触摸他的脸部。

嫩滑的手指在稍显粗糙的皮肤上游走，他也一动不动。

然后，她的两只手伸过来，从两侧捧住了对方的脸，这动作就像公主要亲吻自己的爱人。

为了确认对方的脸部线条，她就这样保持了这个动作十分钟之久。

即使是这种尴尬的状况。

顾晓的眼神也没有一丝变化。

女孩反而更加确信了，她以前真的认识这个人。

……可是，真的是他吗？

如果是他的话，为什么对方现在还没有想起来？

不……

女孩微微摇了摇头。

或许正因为是他吧，会忘记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毕竟……他可是连自己的想法也不被允许拥有的更悲惨的人啊。

那个人曾经给予Lilera温暖。

那个人曾经给予Lilera救赎。

那个人曾经给予Lilera情感。

那个人，一直被她喜欢着，即使是八年过后的今天。

空洞无神的双眼，会在生死关头爆发出鹰般锐利的目光。

就这一点，眼前的男子和那个人很像。

那个人杀过别人。

那个人随时镇静。

那个人没有自由。

但是……

不知道是哪一点让女孩感觉到反常的异物感。

太阳在缓缓升起。

坐在湖边的两人，一动也不动。

彼此都注视着彼此。

突然，阳光在顾晓瞳孔里映出的些微温和让这位女孩的眼睛也瞬间缩小了一些。

她看清了对方眼中的那一点让人她感觉不对的东西。

果然啊……

应该不是他。

女孩否定了心底的疑惑。

她轻轻的放开男子的脸，然后无言的将身子蜷成一团。

大哥哥确实和他很像，但是有一点导致了本质上的否定。

那个人的眼中，没有温柔。

即使同样不会表达情感，但是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想法。

他也被当做工具而被利用着。

所以，他连自己的内心也不被允许在脑内占有一席之地。

他的父母，不允许工具有感情而存在着。

即使是这样，他也帮助了当时逃离家族的自己，当时的他这样自嘲道：

“别再给一个儿童诱拐犯添麻烦了……”

面貌也长的不太像。

虽然可能长大会让样子和声音改变许多，但是那个人的脸应该长的给人与他本人不搭的稚气感，不应该是很成熟的这样一张脸才对。

不过……

再怎么争论，不确定的事情始终是没有定数的。

万一他也改变了呢？

到头来，还是不确定。

男子看着远方的微微黎明，然后侧眼看了下女孩。

湖边弥漫着一层朦胧的水蒸气，应该是昨晚屡次雷击，连大地也开始跟着发烫了。

不是……他。

更根本的原因是，自己和当时的他相遇的地点，还在很远的距离之外呢，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大城市里面遇到他呢？

女孩再次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顾晓在想着什么。

同样，顾晓也不知道Lilera在沉思些什么。

但是，他想做的事情还是不会因此改变优先级。

战术，拟定。

考虑到江轩可能会擅自插手的可能性，需要第二作战方案。

“……”

他看了眼边的女孩。

然后，这孩子也是个麻烦的对象，没有什么体能，在战斗里也是被优先抢夺对象，会对自身的行动起限制作用。

怎么放置这孩子，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说到底，自己只有一个人。

他本人的战斗力有限，又不是经过开发的超能力者，也不是会戏法的魔法师；那种不合理的强，不是他这种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类可以触手可及的。

这些异于普通认知世界的力量的入手需要天赋，需要契机。

虽然也存在那些天生便具有某种强能力的人类。

但是那种绝对是极少数，极罕见的状况，连科学界和魔法界也想尽策略也要得到的天然研究素材。

他们身上存在的能力存在着很多特例。

比如，他们很多时候无意识里也会使用能力。

比如，他们的能力不是从他们出生一开始存在的；有那种早已存在在世界的角落里，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容器的状况；有那种在后期随着成长慢慢显现完全的状况；也有天生具有认知超限的人类，他们一生下来就具有超能力。

上述总结便是。

第一种状况为世界自我防御机制，它们随着世界的成长自然产生，也就是“极能”。

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关于这类极罕见能力的记载，它们都有对应的继承者，其中一项特别篇目便是关于“imagine?Breaker”的历史记载，继承者死后它们并没有消失，只是寄宿在世界的角落里，等待下一个合适的宿主。

第二种被称原石类能力。

第三种则是类隐型能力。

它们都被统称为“transfinite?ability”。（翻译：超限力）

此外还有另外的状况，但是男子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

也许是脑内没有关于它的知识吧……

嗯……

怎么想也得不到答案。

女孩越来越苦恼了。

果然……

比起一个人烦恼……

还是……确定一下吧！

“大哥哥。”

“什么事？”

男子也中断思考，埋下头看了看女孩。

“大哥哥……你的名字是什么？”

“哈？”

这是什么鬼的展开？

虽然不知道她在问些什么，但是老老实实告诉她名字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她也告诉了自己名字，虽说自己也事先知道了。

“你问来做什么用？”

“呃……”

女孩犹豫了一下。

“其实……那个……我觉得……大哥哥你，我好像在那里见过。”

“嗯……”

男子微微皱眉。

我以前……

嘶。

头疼。

果然啊……

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就告诉她，估计也不认识。

迎着女孩的视线，他回答道：

“我姓顾。”

“哦……”

女孩不掩饰自己的失望而缓缓垂下了自己的头。

不是他啊。

得到验证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烦恼了。

但是……为什么？

自己会为这种结果而惋惜？

他看了看莫名失落的女孩子，也没有想更多的事情。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男子微微张了张嘴。

先休息片刻吧……

“……”

他无言的伸手，放在埋着头的女孩的脑袋上。

“……”

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因为他不是过去认识的那个人让她感觉情绪低落吧。

女孩也只是以沉默回应。

“休息吧，睡一会便该行动了。”

“……嗯。”

女孩再次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自己的头发上缓缓的摩挲。

“我在这里守着，你休息便是。”

他的声音很镇静。

“……谢谢。”

女孩点了点头，没有再回答。

顾晓等着她睡去，然后再闭眼稍作歇息，以警戒状态休眠。

这种罕见的技能是从大自然的动物们身上学来的。

生活在海水浅滩边和深水处的海豚就有让半边大脑休息，另一半正常运作，交替进行，永不休眠。

不过男子又不是怪物。

他理所当然做不到会使用两半大脑轮换休息和工作。

不过他的休息机制和深度睡眠是差不多的，只要明显的声响他就可以迅速醒过来，连触感和味觉和自己的第六感全部关闭。

当然，女孩睡着之后没有注意到男子也进入了休眠模式，因为某个人的胸口对她来说是如此的可靠和温暖。

和那个人很像……虽然可靠，但是没有这种温柔感……

果然啊……

自己还是希望他会改变呢。

他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然后就此改变了，那么对他自己的人生也可以就此解开枷锁了吧？

不被作为工具而被利用着，能够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

那样……一定很不错吧？

女孩怀抱着这样的想法，静静地睡去了。

而顾晓呢？

他当然也不知道女孩到底是怎么想的，只知道现在的状况对自己不太妙。

再怎么说，自己也只有一个人。

江轩就算现在过来的话，那她的动作也太慢了，如果按着平常她的性子来，现在估计早就跑到他前面去了。

不……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不能总是这样依赖别人，如果到了关键时刻，能依靠的可能就只有自己。

不然自己一路训练而来的结果就没有意义了。

拥有力量却拿去做不该做的事情，确实很遗憾；但是拥有力量却还是什么也做不了，那才是真正让人害怕的事情。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睁开眼，面前纸锅中的水在将近煮沸的状态，他又看了一眼附近的女孩，她仍然保持着蜷缩的状态休息，但表情已经轻松了一些。

我已经睡了多久？

应该是自己也太累了吧。

他起身望了望已经全然发亮的天空，利用身体的生物钟大致又推算了一些时间；加上观察湖中生物的动向，现在应该是上午十点。

纸锅里的水面浮着一层水蒸气，水却没有沸腾，焦炭上的火苗早在这之前就已经熄灭了，只是用即将消失的余热维持着水温。

他将那碗纸锅直接端起来，然后微微摇晃了一下女孩子的双肩。

“……唔……嗯，唔嗯？”

在温热里沉浸的女孩醒过来，然后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之下喝下了开水。

接着，女孩靠在男子怀里，也不打声招呼，又睡着了。

这就是她信赖自己的表现吗？

男子这么想着，但是没有放松对周围的警惕。

现在已经是十点钟了，他们很有可能再发动一次大规模搜索，现在是白天，两人也状态不佳，虽然有风衣做掩护，但是只有一件。

等她醒过来就出发。

不能这样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江轩还没有找到这里，说明她很可能又开始自作主张采取其它行动了，不然就是在哪里遇到阻碍。

最糟糕的就是被抓住了。

对方如果调查到自己和她的关系，很可能会利用她威胁自己进行人质交换……

但是那根本不是“人质交换”，按大家族的作风，他们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自己和江轩都会被杀或是监禁终生。

这是最麻烦的事态。

虽然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占比较小，但是不能说没有，万一命运喜欢和你开玩笑，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么不想面对也得面对。

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男子不得不思考，他必须思考。

自己再怎么挣扎也只有一个，或许找不了什么援军，这个社会还没有正义到随便到哪里街头对着行人喊一声然后就有三四个人丢下手头的事来帮你。

相反，他们不仅不会理会你，闲的没事干的家伙还会把你的行为拍成视频上传网络，甚至加上一道侮辱或是调侃性的言论。

但是，伙伴或许是找不了。

但是，既然是崛起的家族，那么……总有一两个不爽或是想找麻烦的敌对者吧？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自己起不了大风大浪，那就让对方因此而头疼。

想到这里。

男子的思考突然中断了。

好高的温度！

在女孩和自己挨着的部位全部散发着灼热的温感，就像把刚刚出炉的烤全羊放到自己身上。

热成这样还没有感觉？

她没事吧？

男子将手伸向了女孩的额头。

呃……果然是发烧了。

“……大哥哥？”

她望着男子的严峻的脸色。

对方也因为过热而朦朦胧胧地醒过来了。

“既然感觉冷为什么不早说？”

他缓缓地动着嘴唇。

“……对不起……我给大哥哥添麻烦了。”

她迷糊的眼神加上随时带着淡淡红晕的脸颊一定是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利器，再加上是无意间的使用的反而更容易让人心跳，不过好像这些攻击顾晓都免疫。

“现在都已经这样了，道歉也没用，把这些晾干的衣物穿上，我再出去找一些草药。”

“……唔。”

让女孩平躺在枯草堆里歇息，男子又开始起身，他准备离开湖边搜集有用物品。

他又要离开了。

女孩开始不自觉的害怕了。

“……不……不要走！”

一只纤弱的手牵住了男子的裤头，但是好像随时都会断开，只要男子轻轻一用力，她的手就会回到地面上。

“……”

他回过头去，看着草堆头的女孩，不知是为何，女孩的额头冒出了更多的汗水。

连整张脸也红的像炭火一样。

沉默在这里成为了主场。

因为无法顺利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双方也无法理解彼此。

“……”

但是男子还是坐下来，坐在她的旁边，看似毫无意义的守着。

“嗯……”

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对方在害怕些什么，同样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得留意一下对方的体温。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原先半凉的手心被女孩的额头捂热了，于是抽开这只手，接着又用手背靠在他的额头上。

虽说就医生的病症心理学来讲，陪伴在病人身边，对病人说些鼓励的话，或者赞同病人所说的事情；即使是毫无意义的，那也对对方的病情恢复有好处。

心情影响身体的能力。

女孩子啊……

这样近距离的触摸，才感觉到切实的差异和不同，不仅仅是身体上的……

连心灵也比自己要纯净多了。

难道不是么？

他顿了顿，然后才发觉自己的臂上有什么正缓缓的、沿着侧边摸了上来，那种不可名状的温软和异样感，不是自己能够多次体会的。

女孩的手正搭在手臂那里，像是渴求什么似的，握紧了，不想将它放开。

“……”

男子沉默着，转过手臂，让自己的手也靠在对方的手心上。

能够让她做出这样行为的关系，在他的理解这里只有一项。

家人？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

他是没那么确定的，过去所记得的只有无尽头的特殊训练，和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间也几乎没有，年幼时家人的脸也模糊不清，唯一谈得上快乐的时光，也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创造的。

……没有共鸣呢。

就像一桩木头那样，他坐在原地，任女孩如何把眼前的这只手的主人当做家人般信任渴求关爱，他也没有感觉。

没有任何感觉，因为没有体会过。

怎么了啊……这种内心伤处淡淡的消沉感。

这时他才突然发觉，自己在隐隐的悲哀着，与以往找不到人生意义的那种失落不一样，这次的空虚来自于外界，有什么擅自闯入了自己的内心。

自己是在可怜这家伙吗？

是吗？

……也对。

同样渴望着某些事物，但却又求之不得。

同病相怜？自己还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脆弱到了这个地步啊……

就是这个眼神……

女孩再次感觉到了不一样的视线，她因此而微微眯着眼看向了站立着的视线的主人。

那是记忆中“那个人”所没有的眼神。

果然啊……

他做不出这种温柔的目光。

过去的时候，那个人也总是板着脸，随时说话都是十分认真的样子。

大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是那个时候，在他的眼中看不到这样的情绪波动。

这就是眼前这位大哥哥和“他”的根本区别。

真好呢。

知道自己被人所担心的感觉。

“有什么需要的吗？”

听着耳边轻微的话语，Lilera反而因此而高兴了一些。

“……喉咙……干干的。”

男子看了眼女孩的侧脸，将她无力的身子扶起来，另一只手伸向纸锅，缓缓地为她补充水分。

对方的嘴唇缓缓蠕动着，但因病态和营养缺失变得几无血色，原先之前让她含在嘴里融化的巧克力最后挂在嘴角的一点残渣，现在因风干而凝结成块。

“谢谢顾哥哥……”

“我的全名。”

“……呃？”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呃……？可是……”

“我就告诉你吧。”

“……”

望着不解的女孩子，男子只是慢慢的说着话：

“我姓顾名晓，全名是顾晓。”

顾晓……

场面再度迎来一阵沉默。

等等。

顾……晓……

晓……

晓！

女孩的瞳孔瞬间缩成一个点。

名叫顾晓的男子起身了，望着天边空旷的一片蔚蓝。

已经快到中午了，如果不在午饭时间之前离开这一带，很快他们便可能趁着秋高气爽的时段发动第二波，两人的体力早不如之前，必须得要尽早的离开。

而且，江轩的处境现在也很让人在意。

该行动了。

他将视线再次转向躺在那里生病的女孩子。

是他……

真的……？

不会吧……

真的是他……！？

在听到对方的真名后，这次，她的世界才迎来真正的混乱。

骗人的吧……？

不可能这么巧。

不应该……

真的是他！？

难道……

——“被既定的未来和生存价值，你就一点也不想反抗它吗！？”

她的脑内一片空白。

和记忆中的那句话，重叠了。

虽然当时并不是他说出来的，但是如今又从另一个人的嘴里讲出来，真的很不可思议。

“你现在身体不太妙，但出于某些原因，我们必须该行动了。”

女孩回过神来，男子站在身前很平静的吐着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他……真的改变了。

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

重逢了，又该对他说什么样的话？

如果他也想起来那段过往的话，自己又该作何反应？

“晓……哥哥？”

Lilera呈现病态白色的嘴唇在不受控制的使用着熟悉的称呼。

“……嗯。”

而作以回应的是，他点了点头。

还是那样的反应。

这样啊……

如果大哥哥就是现在的那个人的话……

对于那段时光……

他就没有想起来。

虽然是这样。

不知为何，女孩的心底仍有暖意在流淌。

总比没有意识到是现在的他要好，难道不是吗？

……

早在前文这些发生之前。

莉莎娅已经回到了某人的卧室里。

“也就是说……”

听完对方的详细陈述之后，紫直长发的少女也只是埋下头，思考着什么。

“晓……他也拥有超能力?”

“不，暂时还不要妄下结论，我们谁都没看清晓他是否使用了超能力，不能直接判断。”

紫发少女打断了金发少女的猜测。

莉莎娅说她当时看到了晓单手挡下了高能的超能力者产物，而且后来安然无恙的将自己背回了卧室。

“况且，那个时候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身上没有体现出超能力者特有的体质，也没有任何超能力，如果是极能的话，十一二岁就应该有苗头了，可是依据后来的偶然接触证明，他也没有超能力。”

“姐姐，你的意思是……”

“调查科学都市的超能力者档案和开发纪录，如果晓真的通过超能力开发获得了超能力，那就应该会留下档案资料。”

“嗯。”

金发少女点了点头。

“不过，就算不是超能力的结果，那也并不奇怪。”

不知为何，紫发少女也一脸轻松地说道。

“就算是单纯的魔法和超能力，也可以通过正常的物理手段修正或是消除，他的脑袋可比你想象的要灵活多了。”

“……姐姐你很了解他呢。”

“嚯嚯，他可是我引以为豪的一级搭档呢!”

“姐姐，一级搭档啊……你之前不是还和同学们说你有男朋友的吗?”

“……呃!?”

瞬间戳穿，果然天然克傲娇。

“啊!那……那是因为……他们在那里比来比去的，本小姐实在看不过眼，所以……”

看着红着脸辩解的紫发少女，莉莎娅只是提了提自己的长裙，然后叹口气。

“姐姐，老实说，你到底把晓先生看作是你的什么人啊?”

“……呃！？”

紫发少女把目光投向了地板。

“是命运之上的连理关系?还是战斗的好搭档?还是日常生活里的好朋友?”

很明显，以上说的都不是。

准确的说，这都肯定没简单到以上的程度。

“.....”

看着她那矛盾的样子，莉莎娅也替她着急。

“姐姐，你这个样子是没办法好好向他表达心意的。”

紫色长发披散在肩上，少女轻轻的咬着嘴唇:

“我知道的啊……”

“……”

“这种事情……要我……当着别人的面承认，害羞死了……”

脸红成霞的她的声音渐渐的小到听不见了。

“姐姐一一”

莉莎娅的眼神不知为何变得更加认真了。

“你都已经等了他九年了，如果再拖下去万一被别人抢先就没戏了!而且他没有那时候的记忆，要表白的话这个月就是完美的大chance!“

“啊啊啊!吵死啦!啊!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的啊!“

看着抱头哀嚎的紫发少女，莉莎娅为什么有种“自己是催婚的母婆“的感觉?

事实上，晓所在的这所大学执行的是合校制，也就是说，将附近的学校的学生全部集中，方便进行管理。

换句话讲，莉莎娅与紫发少女所在的高中和那所大学是在同一个片区，而且走路到达那里的话十分钟都不用。

想去找他的话，随时都可以。

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位紫发一直不采取行动。

“说回来，姐姐，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没有……在楼顶追逐那家伙的时候，让它逃了。“

逐渐恢复冷静的少女，报告着委托的近况。

“麻烦了呢。“

“嗯，在它危害正常市民的范围进一步扩大之前，我们得考虑消灭的可能性。“

莉莎娅欲言又止的样子，结果还是说了出来：

“不过啊，姐姐。”

“又怎么了？”

“你不去找他……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的没事的，别忘了我们可是那种关系，我们的运气是一体的，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不会知道？”

紫发挥了挥手。

盯……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我啊。”

尴尬症都要犯了。

盯…………

“我都说了没关系了啦！”她朝着对方有些糟糕的大叫着。

盯………………

……呃。

少女感到额头上有汗水正不自然的喷出。

“真的没关系吗？难道姐姐不是以此为借口来掩饰内心的害羞之情？”

……呃。

不愧是莉莎娅，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就真的没有其他人了解自己了。

“有、有什么不好的呀？只不过是去不去的问题，哪、哪里纠结那么多……？”

“真的没关系吗？”

盯……

对方的眼睛快要变成猫眼了。

“好啦，好啦！我去！我去就是了，追捕那家伙的工作就交给你了，这样总行了吧！？”

被这样的目光一直盯着，紫发的那位少女只能举手投降了。

“去了之后要好好跟人家说话哦，不要很容易就情绪激动，不要一到关键时候就害羞……”

“……我知道，我知道的啊！”

这到底谁是谁的姐姐……谁是谁的妹妹啊……？

这一对少女的角色属性怕是搞反了哦。

“还有哦，这些东西姐姐拿好，不能空着手去拜访人家，那样会显得很随便，没有礼貌的。”

“这，这是什么啊？呃……！？为什么我非要拿着一把小刀过去啊！？这样拿着开门会让人家误会的啊！”

事实上，现实中拿着一把刀去开陌生人的门，就算被临门一枪暴尸当场也不奇怪。

“嗯……也对呀。”

说着这位金色大波浪长发少女就开始转头去寻找礼品包装盒。

“不对吧！？重点不是这个啊！为什么别人送礼都是多正常的东西……像吃喝穿玩的，为什么我要拿一把刀过去啊！？”

“姐姐等我一下，我去找些礼盒把它包装好。”

“等等啊！听我说话呀！送这个东西绝对会让事态发展变得很奇怪的呀！”

抱头哀嚎着的少女看向了手里挺雪亮的小刀刀身。

然后，原先大喊大叫的少女突然屏住了呼吸。

上面刻着一些少女她能看懂的异于正常世界的文字，如果对这把小刀稍以灌注魔力，这些咒纹便会在大白天闪闪发光。

克苏鲁神话里象征风的神Hastur的阐意，第一排施加的是迅捷咒文。

希腊神话里象征幸运的女神Hyche，第二排施加的是祝福咒文。

四叶草，第三排是赞美四叶草的文字，象征爱情的守护。

罗马神话里的胜利之女神Victoria的身影，被直接以画面的形式刻在了小刀的另一面。

这家伙……

少女站在那里，心情很快的平静了下来。

“……我回来了。”

“……这把小刀……上面的咒文，是你亲自刻的吧？”

“嗯……本来打算用黑曜石来做刀锋部分的，不过素材有点难找，所以就只能用咒文加护了。”

莉莎娅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加工手中的东西。

少女知道她手中的是什么。

凯尔特神话里亚瑟王所持有的圣剑Excalibur上镶嵌的红色宝石，力量的象征，她打算将这个安入刀柄部分……

少女都看呆了。

不对。

亚瑟王的圣剑应该已经在败亡之战之后应该回到了当初铸造它的湖之精灵手中才对。

只是这颗宝石很像壁画里原物的那颗而已。

“……偶像崇拜！？”

她惊讶地说道。

偶像崇拜是指依照前人的圣物所制造出来的仿制品，也能获得其一部分力量；比如说现在基督教上面所使用的十字架，大多数都是银制仿造品，真正的原物（处死耶稣的那一件）“斯陶罗斯”也早已下落不明。

但是根据仿制的还原程度，这些仿制品依然会得到原物的一部分力量，即“原物虽然销毁，但是力量依然留存”。

就像某些RPG游戏里面，普通的一把剑+宝石装饰+咒文=圣剑仿制品；或者随处可见的一根树枝+火之咒文=断烧之枝仿制品。

“嗯……”

金发少女点了点头，接着接过对方手里的那把小刀，将它安在小刀的刀柄表面，用树脂涂抹刀柄的两端，使其更易活动。

“你是认真的？”

“嗯。”

作以回答，对方又微微点头。

“他一直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里，我们都欠了他很大的人情，而他遇到麻烦我们却什么也帮不到，我想就算他不会用这把做武器也罢，就用这把刀做他的守护符……”

“……”

紫发少女也沉默了。

“我们最多能够做的就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陪在他身边，而这样会让他被牵扯进我们世界的争斗，他可以以‘不会魔法也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身份轻松介入我们的事件，但是，他陷入险境的时候，我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莉莎娅缓缓地说道。

科学世界里面的事情禁止魔法世界的人干涉，这次事件牵扯到超能力者，不过这次因为对象是失控暴走所以责任在对方，但是如果再来一次这样的突然冲突事情就不是能不能收拾那么简单了。

魔法师是个人主义者，就和战场上的雇佣兵一样，而科学世界讲求“秩序”要求严密管控，所以自然就不会是什么马马虎虎就可以蒙混过去的势力。

既然确定了他仍然只是普通人，那么他依然会去按照原来的风格去做。

“……陌箫姐姐，所以……我想说的是，这把刀不只代表着你的心意，它承载的是我们的心意，而且这把刀的制作，那位武器店大姐姐和阿姨也参与了，放心，我没有告诉他们这些文字和图画是什么意思。”

莉莎娅微微的笑着。

这代表着在魔法世界里被男子所救助之人对他的答谢之情。

他一定会收下的。

“……我会把这把刀交到他手上的，我承诺。”

名叫陌箫的少女，此时以一名魔法师和魔术师的双重身份说道。

“那么，姐姐，我现在出发了，马上完成任务。”

接着，莉莎娅就出门了。

“嗯，一路小心。”

————行间————

咕嘟咕嘟……

“好点了吗？”

“嗯……”

女孩犹豫着摇摇头。

“需要我背你起来？”

重新看向这边的男子，用一种平静却又柔和的目光往视着此时迷之腮红的女孩子。

“嗯……”

男子并不知道，此时对Lilera来说，便是她再快乐不过的时光。

久别重逢的喜悦里，混杂着被温柔关怀的幸福感。

“那么就把两只手搭上来。”

等她回过神来时，男子正蹲在自己的身前，一副俨然的战马的形象。

手，很自然地领搭了上去。

然后，搂着女孩的大腿，男子迅速地起身了。

这副温感……不会错的。

她反而因此而更确信，是他没错。

就算样子再怎么变，再长的多高，只要被这样背着，就可以确定一定是他。

“嗯……唔嗯……”

怎么了?这是?

男子转过头，依然看不到身后，头发的清香在鼻尖逗留。

“你在笑什么?”

不会脑袋被烧坏了吧?

就算看不见表情，也可以听出来她是在愉悦着。

温暖的肩膀……

只要像这样靠着，就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日到过去的时光。

不行啊……这样晓哥哥会困惑的。

“呃唔……”

可是......真的要忍不住了。

接着。

“呵呵哈哈哈哈哈……”

男子一边叹气一边加快了步伐，他被上的女孩像是不受控制地笑着，然后不断的用双臂抱紧他。

还是加紧赶路吧，回到卧室再思考下一步行动。

她估计是烧坏了……

“晓哥哥。”

“什么事?”

“关于于我们的过去……你记得多少?”

“Nothing。”

“唉？”

“……不只是和Lilera这个名字有关的，只要是和过去有关的，我什么也想不起来，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我还是要向你道歉。”

男子缓缓地说着。

“没事的……”

尽管有些失落，女孩还是摇了摇头。

一路规避到来的巡逻人士，因为女孩身上所穿的风衣大帽遮蔽的关系，外人也无法看出男子背上的是什么人。

“回来了?”

是学校入口的门卫的声音。

“嗯。”

“等一下，你背上背的是谁啊!?”

“你别管。”

然后，在顾晓警告一样的注视下，门卫想问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男子于是背着女孩进入了男舍区。

进去之后，找到自己的房间，经过一夜的维修，房间的外部完好如初。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有事去找个人。”

然后，男子扔下这样一句话，从门口处快步出去了。

他又急匆匆地外出了。

房间内留下女孩一个人在那里发愣地坐着。

她果然还是在意。

他说他什么也不记得了，那么……？

自己果然还是在不安着。

如果不是他呢?

自己认错人了该怎么办?

Lilera缓缓地将头顶的铃铛准确的说足头顶发卡一端桩着铃铛解了下来。

那是“他”当时送给自己的铃铛。

女孩注视着这颗铃铛，尽管发旧了，但是这对她而言有着特的意义。

另一边，男子走下了楼梯，他现在打算去女舍。

江轩不见了，但电脑还开着，行李也不见，应该被她放回房间里了，不过那道长链被她带在身上……

她去做什么了?

难道……

男子想着便又迈步回到了刚才自己的房间。

“啊，晓哥哥，你回来了?”

“不，还没出去。”

他坐回了电脑桌前，调出学校周边及雷暴区周边的地图，一一查看，排除一些不可能的地点。

然后，他注意到了一点。

在桌面摊开的地图上，有一个地方被区别于红黄蓝黑白的青绿色画笔打了个圆圈。

这是什么……意思？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

女孩已经困得在床上睡着了。

不对……

他转回脑袋，继续思考。

这个现状不允许再乱来，本身状况便已经够复杂的了，男子不希望还有谁跳出来把事态复杂化。

情报不足，需要补充。

如果……反过来说的话。

江轩，也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

男子将手伸向了虚拟鼠标，移动光标点开了网页然后查看最近网站访问记录。

这是……

“We?knows”，一家地下秘密情报站，按理来说一般人很难进入，她怎么会拥有账户？

等一下，上面的内容是！？

男子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才恍然明白。

这是关于ACris家族内部的计划表，上面大致描述了一些家族的近况和实施中的计划，当然包括一些见得光和见不得光的那些事情。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闪耀新星”和“异种改造“计划。第一项便是关于以Lilera为中心进行培养借以提高家族声望和地位的大体规划。

至于这个“异种改造”……

这血腥图片真是超出了一般变态的范围，也只有那些重口味人士才受得了的吧？

男子不由得浑身抖了抖。

看看到底是什么。

他忍住自己脊背的寒冷感，将该内容浏览一遍，利用网页截图功能而保存了上述文档，为了防追踪，又将截图图片放入隐私文件中上锁。

不过话说回来，江轩收集查询这些和上述有何关系？

他想起了之前的那个推论。

对方要回收的目标或许……不只是Lilera一个人。

江轩在这时候莫名失踪，没有赶来和自己汇合。

两者有什么关联。

等等……

找到江轩的动向了。

他调转任务栏，在数个小时前的巷道监控中，发现她正着一个孩子往一边跑去，之后，另一些人出现在视野中，追着金发少女往那里而去。

这是毫无疑问的被追捕的状态啊……

那个孩子……看起来大概有12-3岁那么大。

看看她有没有在电脑内留下其它信息。

晓又切换任务栏，寻找其它可循的线索。

昨晚她访问了我的笔记本文档……

这样啊……

上面明显有一篇最新的留言……

第一目标、第二目标相继出现了……小晓，你负责第一目标，我去保护第二目标喽!

这家伙……

这次换男子在屏幕前沉默良久。

第二目标，就是她牵着的那孩子。

换句话说，那孩子就是“异种改造”的实验品了。

“异种改造”，便是将正常生物通过特殊波长的辐射而催使使其发生定向变异，之后再待该生物施以适当的脑部的刺激而让其以非人类的身份获得认知障碍从而可以获得与超能力相似的“类超能力”。

而那些成品与失败作和瑕疵品，最后都会被活生生解剖以向实验提供更准确的数据。

江轩这家伙，事先也不准备告诉我……让我一阵好找。

想想无数尸体面目全非地躺在一起，名种器官与组织暴露在外……有些还在正常运作。

“切……”

顾晓这次真的心情有些不爽了。

只是稍梢插手，没想到背后竟挖出了如此多的黑暗。

之前就觉得奇怪。

为什么家族里只有Lilera一个孩子，他们的培育实验不应该是同时多个培养吗？

难怪家族里除Lilera以外不符合要求的被淘汰的个体都不见了，至少有一部分被用来做这些实验了。

这样，第一计划和第二计划互不干扰，第一计划的不合要求的个体可以为第二计划提供稳定的人力资源.....

真是恶心。

这和血腥之路有什么区别？

那孩子也不会想到，自己闪亮的舞台竟然会是由无数同生姐妹铺积而成的尸骨之地!

这下完全不能坐视不理了。

晓回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女孩，然后无言地关闭了所有任务栏，这些东西，不能让她看见。

不过，除了刚才看见的东西外……还有什么。

嘶……

又来。

他将头靠在桌面上，嘴角不自然地抽动。

可恶啊……

这比紧箍咒还要赖皮……只要与回忆有关的东西这家伙通通不会让自己知道。

头疼……

这么说，自己以前所涉及的黑暗里，有关于ACris家族的……没错吧！？

这么说，自己可能真的认识一位名叫Lilera.?ACris的女孩。

这么说，以前的自己对此知道什么，但是无动于衷，或是就这样袖手旁观？

够了……

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没有感情就好像没有了生命，所以，只要你还活着，你就一定还有自己的感情。”

又是这句话。

不要……不要再说了……

——“晓哥哥……但愿你能找到自己人生的意义，那种专属于你自已，只有你自己明白——谁也夺不走的，能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熟悉的语气，但是声音好像沙哑了许多。

这些在脑内浮现了出来，强行冲破头疼的阻碍，然后化做一行大字，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

我……

我自己的……？

头疼……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自己的……自己的？

人生……意义……

男子的表情凝固了。

对了.……

自己是倒底为什么想要出来的?

自己为什么而现在坐在这间房里？

自己想要的……又是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

头疼如毒蛇噬咬般侵袭脑内，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

原来如此。

顾晓，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这些都想通了.....

得……赶快……行动……

已经到了四肢抽搐，全身僵硬的地步，就差口吐泡沫和翻白眼就此闭过气的结果了。

他已经明白了。

男子疲倦地将头靠在桌上，脸色反而轻松了许多。

接着，黑暗袭来。

他暂时失去了意识。

“不可能！怎么会！？”

浑身背发着妖艳气息的女子用手拍击桌面，只因为监机器上面的数据出现了异常。

居然……

怎么可能……?

在阻碍脑电流和干扰神经元正常运作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有记忆正常出现!?

她的表情是惊愕的。

连控制回忆区的情况下也无法阻碍这家伙的行动了吗?

那么……就只能用这一招了。

女子的脸上显出月牙形的笑容。

虽然这样做会为他的大脑带来额外负担和损伤……但也是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了。

棋子就该好好地被人摆放。

不听话的棋子，被丢弃和损坏都是正常下场。

明明只要再挪一格就让“车”吃到炮，它偏要去别“马”的脚。

别怪我不客气。

“母亲大人。”

这个声音是……

手突然僵在了键盘上。

“你来做什么?”

女子将不快的眼神转向了显示屏。

上面显示有人强制开启了通话线路;唯一知道这条线路的人也只有她。

“ACris家族的管理者找你。”

“哦……？”

妖艳女子的眼珠滴溜一转，他们为什么找上自己?

“给我接通线路。”

“明白。”

说罢，来电显示为“芯”的图象便变为了“未知来电”。

“伺阿姨，这和当初说好的可不一样啊。”

说话的是一位25-6岁的男人。

“怎么啦?有话就不要兜圈子了。”

“几年前说好了不再让你的养子干扰我们，也不再接下针对我们家族的委托，你知道却还故意阻碍我的大计。”

女于呵呵一笑。

“怎么啦？顾晓这家伙犯什么事了?”

“明知故问，是不是你接的委托！？在那孩子跑掉之后就被他控制在手里了，到现在也还躲着呢！”

“我不知道呢～”

“少废话！不交出Lilera我就把这两个双双埋葬，和他那同伙一起！第一计划被干扰也就算了……连第二计划也……！”

“同伙？我不记得我有派人与他一同啊。”

连女子也觉得奇怪。

“那个金色头发拴马尾手里拿条链的女人，别装傻说不认识！”

哦……

是那个处处坏她好事的黄毛丫头。

要不是会让晓察觉，自己早就将她做掉了。

“那人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会负责回收养子的。”

女子回答道。

既顺理成章地收回晓，又可以不沾一丝血地做掉那个碍事的金毛。

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过啊——”

女子突然又话锋一转。

“那孩子被带走、不交给任何一方与你控制整个家族并无痛痒之处吧？她的地位重要与否、生或死不就是现在的你一句话的事情吗？”

“别对我指手画脚——只有那家伙，我要让她亲身体会到，一切被人夺走的感觉，死太便宜她了。”

“……”

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

“还有，别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置身事外，这次的插手你的嫌疑也没有洗清，作为监护人你也有责任。”

“哼。”

女子对此不屑一顾。

“事情结束后，再找你算帐，祈祷他最好不要被我抓住了。”

对方说完后便切断了通话。

“……”

女子重新将视线看向了显示屏。

那么……

现在该怎么办呢？

晓成为了他们的目标，自己现在又没办法立刻回收那家伙。

女子收回了放在键盘上面的那只手。

看来……这招看来要暂时放一放了。

要是晓落到了他们手里，谈判也解决不了问题，那就麻烦了。

不过……那个黄毛丫头，才是要借机抹杀的对象。

那家伙太过碍事……

不能让她继续阻碍我的计划了。

“芯，把那个家族的资料收集一下，放到我的文件夹里。”

女子重新打开了通话线路。

“嗯，明白了，但是情报交换的费用可能会超出本月预算。”

“这个你不用顾忌，如果必要，我也要做好应付他们敌对行为的相应策略和手段。”

那些事情先放到一边。

这些大人物都不是好惹的拦路虎，还是优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