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带着曲非烟往城里赶,刚行了没一会,忽见西北角上青光闪了几闪,剑路纵横。
他一眼看去什是熟悉,似是本门高手和人斗剑,他心中一凛,道:“非烟,前面好像是华山派的人,我们过去看看。”
曲非烟很是乖巧,这一路上多听令狐冲的话,点了点头,跟上了令狐冲。
令狐冲撑着树枝,走了十几步,已隐隐听到兵刃撞击之声,密如联珠,斗得什是紧迫。
他伏低了身子,慢慢移近,耳听得兵刃相交声相距不远,当即躲在一株大树之后,向外张望。
月光下只见一个儒生手执长剑,端立当地,正是岳不群,一个矮小道人绕着他快速无伦的旋转,手中长剑疾刺,每绕一个圈子,便刺出十余剑,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令狐冲陡然间见到岳不群和人动手,对手又是青城派掌门,不由得大为兴奋,想要看一看岳不群的真实实力。
但见余沧海每一剑刺到,岳不群总是随手一格,余沧海转到他身后,他并不跟着转身,只挥剑护住后心。
余沧海出剑越来越快,岳不群却只守不攻。
令狐冲心下寻思:“岳不群为了维护自己‘君子剑’的名号,故意只守不攻,也是煞费苦心了。”
“他能够如此游刃有余地和余沧海对打,武功应该也比余沧海要高一些。”
又瞧了一阵,只见余沧海愈转愈快,似乎化作一圈青影,绕着岳不群转动,双剑相交声实在太快,上一声和下一声已连成一片,再不是叮叮当当,而是化成了连绵的长声。
突然,猛听得铮的一声大响,余沧海如一枝箭般向后平飞丈余,随即站定,不知何时已将长剑入鞘。令狐冲吃了一惊,看岳不群时,见他长剑也已入鞘,一声不响的稳站当地。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快,令狐冲竟没瞧出谁胜谁败。
二人凝立半晌,余沧海冷哼一声,道:“好,岳不群你倒是深藏不露,后会有期!”
他身形飘动,便向右侧奔去。
岳不群大声道:“余观主先等等!那林震南夫妇你把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说着身形一晃,追了下去,余音未了,两人身影皆已杳然。
令狐冲猜想岳不群为了从林家手中得到《辟邪剑谱》,必然不会放过余沧海,估计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曲非烟轻声道:“冲哥,我们现在要去帮你师父吗?”
令狐冲笑了笑道:“他和余沧海本质没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为了那本剑谱,让他们争去就好了,我们走吧!”
二人正要离开,突然间左首树林中传出一下长声惨呼,声音凄厉。
令狐冲和曲非烟吃了一惊,对视一眼,各自悄声向树林走了几步,见树隙中隐隐现出一堵黄墙,似是一座庙宇。
两人快步向那黄墙处行去,潜伏在离庙尚有数丈的阴影处。
只听得庙中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说道:“那辟邪剑谱此刻在那里?你只须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了,我便给你诛灭青城派全派,为你夫妇报仇!”
令狐冲感觉这说话声音很熟悉,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自己曾听到过这人说话,知道是“塞北明驼”木高峰。
看来木高峰钻了个空子,趁着余沧海和岳不群打斗,把林震南夫妇给抓了过来逼问《辟邪剑谱》的下落。
只听一个中年男子声音说道:“我不知有什么《辟邪剑谱》。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世代相传,都是口授,并无剑谱。”
令狐冲心道:“说这话的,自必是林平之的父亲,福威镖局总镖头林震南。”
又听林震南说道:“前辈肯为在下报仇,自是感激不尽。青城派余沧海多行不义,日后必无好报,就算不为前辈所诛,也必死于另一位英雄好汉的刀剑之下。”
木高峰道:“如此说来,你是不肯说的了。‘塞北明驼’的名头,或许你也听见过。”
林震南道:“木前辈威震江湖,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木高峰道:“很好,很好!威震江湖,倒也不见得,但姓木的下手狠辣,从来不发善心,想来你也听到过。”
林震南道:“木前辈意欲对林某用强,此事早在意料之中。莫说我林家并无辟邪剑谱,就算真的有,不论别人如何威胁利诱,那也决计不说。”
“林某自遭青城派擒获,无日不受酷刑,林某武功虽低,几根硬骨头却还是有的。”
木高峰笑道:“我只不过好奇,那矮鬼牛鼻子如此兴师动众,苦苦逼你,料来其中必有古怪之处。”
“说不定那剑谱中所记的剑法倒是高的,只因你资质鲁钝,领悟不到,这才辱没了你林家祖上的英名。你快拿出来,给我老人家看上一看,指出你林家辟邪剑法中的妙处,教天下英雄尽皆知晓,岂不是于你林家的声名大有益处?”
林震南道:“木前辈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领了。你不妨在我全身搜搜,且看是否有那辟邪剑谱。”
木高峰道:“那倒不用。你遭青城派擒获,已有多日,只怕他们在你身上没搜过十遍,也搜过八遍。你只怕是早就藏起来了!”
“如今你心脉已断,已经活不上一时三刻了。可是你死了之后,林家只剩下林平之一个孩儿,倘若连他也死了,世上徒有剑谱,却无林家的子孙去练剑,这剑谱留在世上,对你林家又有什么用处?”
林夫人惊道:“我孩儿……我孩儿安好吧?”
木高峰道:“此刻自然是安好无恙,但是你们若是执意不说,哼!”
跟着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显是木高峰一掌将庙中一件大物劈得垮了下来,向林震南夫妇示威了。
林夫人惊问:“你想怎……怎样?要将我孩儿一掌劈死?”
林震南道:“娘子,不用多说了!咱们孩儿不会是在他手中,否则的话,他怎地不将他带来,在咱们面前威迫?”
木高峰哈哈大笑,道:“我说你蠢,你果然蠢得厉害。‘塞北明驼’要杀你儿子,有什么难?就算此刻他不在我手中,我如决意去找他来杀,难道还办不到?”
林震南哈哈一笑,说道:“你敢杀他么?我们不说,你这驼子要得剑谱,非保护我儿平儿性命周全不可。”
“平儿一日不说,这驼子便一日不敢伤他,这个道理,我还不知道么?”
林夫人道:“不错!驼子,你快把我们夫妇杀了罢!”
木高峰狂怒之下,举起了手掌,正要往林震南头顶击落。
令狐冲在门外已经差不多听明白了事情经过,如今事情急迫,他唤起金光咒,一道金光快如闪电,便向木高峰击去。
“老驼子,华山令狐冲再此,还不速速跪下投降!”
木高峰突然听得令狐冲在庙外朗声说话,不禁吃了一惊,掌至半空只能急忙转身先防御。
他本来就对令狐冲金光咒有所忌惮,又听说令狐冲用神秘暗器一连击杀嵩山派数人,逼得陆柏等人不敢动弹,更加对令狐冲有所恐惧。
他一掌劈去,浑厚内力与金光对冲,在半空中爆开一道强大的气浪。
木高峰暗暗寻思:好汉不吃眼前亏,及早溜开的为是!
当即说道:“木某另有要事,不克奉陪。便请令狐冲小兄弟有空,请到塞北来玩玩,木某人扫榻恭候。”
说着双足一登,从殿中窜到窗户,左足在窗户下轻轻一点,已上了屋顶,跟着落于庙后,唯恐给令狐冲拦住质问,一溜烟般走了。
令狐冲听得他走远,这才和曲非烟一起走进土地庙中。
殿中黑沉沉地并无灯烛,但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半坐半卧的倚傍在一起,身上条条血痕,看起来遭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
令狐冲敬重这夫妇两人是个坚韧不屈的人物,当即躬身说道:“小侄是华山派门下令狐冲,现与平之师弟已有同门之谊,拜上林伯父、林伯母。”
林震南喜道:“少侠多礼,太不敢当。老朽夫妇身受重伤,难以还礼,还请恕罪。我那孩儿,确是拜在华山派的门下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音已然发颤。华山派做为五岳剑派之一,在江湖上名声很响亮。自己儿子居然有幸拜入华山派门中,实是不胜之喜。
令狐冲见他说话出气多而入气少,显是命在顷刻,说道:“林伯父,正是如此,你就放心吧。”
林震南苦笑了一下,闭上了双目,过了一会,低声道:“令狐少侠,这我就能够瞑目了。请……请你告诉我孩子,福州向阳巷老宅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须得……须得好好保管。”
“但……但他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千万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要……要他好好记住了。”
令狐冲点头道:“好,这几句话我传到便是。”
心里却寻思你越不让他看,他可就越是要看呢!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