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风 第八十九章、亲征（2）

半夜之后，两岸人流少了许多，他们二人穿好衣服下了船，子民这才决定将她送回去，桐儿一下子就跳上他的背，“我不想走路，好色小和尚，你背我回去。”

“贫僧乐意效劳。”子民背着她一路嘻嘻闹闹来到了上官府。两人在府门前沐浴着月光再次相吻。却突然听见有人咳了两声，二人立刻分开，发现竟是长庭在那儿。

桐儿惊慌失措，顿时羞红了脸，“哥，你怎么……”

长庭道“叔公喝醉了，我把他送回了家，桐儿，你先进去吧。”

桐儿望了子民一眼，便往府内走去。桐儿进去后，长庭来到子民面前跪下，子民惊道“长庭，你这是干什么。”

长庭道“殿下，长庭请求辞官归隐田园侍奉祖母，请殿下恩准。”

子民道“你还在怪我上次威胁你的事，长庭，我的苦衷别人不知，可你该知晓，那日无论结果为何，我都不会让与玉之母子有事。没错，那件事我做的是有点过火了，可我如果不那么做你能妥协吗，我知道你有气，因此你这一个多月没上朝我也没管你，我一直在等你气消。你不涉党争，我成全你，你想当个纯臣，我也成全你，所以我从来没有拿我们的情义刻意拉拢你，但没有，不代表我不想，长庭，你我既是君臣也是挚友，日后更是家人，所以……我在此向你道歉了。”

子民跪下朝着长庭叩头，长庭连忙阻拦并将其扶起来，“殿下，这万万不可。”

子民握住长庭手背，“长庭，我们相识多年，早已知心知己，今后，功业大道，万千险阻，让我们一起闯吧，一世君臣，一生兄弟。”

“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长庭深鞠一躬，这一刻，或许彻底改变了他的一生。

另一方面，桐儿回府之后，玉之来到她房间说道“你终于回来了，上哪去玩了？”

桐儿道“没有，就到处逛逛看看花灯。”

“我刚从奶奶屋里出来，听到你回来她才安心了。”

“我差点忘了，我这就去向奶奶问安。”

“不用，奶奶已经睡了，明天再说吧。老胡说是宣王送你回来的，你不生他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地，本来也没什么事。”

“呦，咱们家的姑娘可正好哄，前些日子还埋怨别人不来看你，说来了也不见，现在倒好，转头便和好了。”

桐儿低头嬉笑，随后拉着玉之的手臂说道“嫂嫂，这当人妻子是什么样子？”

“怎么，他向你提亲了。”

“他说等这次出征回来就来娶我。”

“那可算是如你愿了，其实这当妻子怎么说呢，就是万事以家为主，以夫为主，其它的柴米油盐也没什么太大不同。但是你可想好了，他已经有正妃了，你过门后最多只能是个侧妃，相当于妾，你可得三思啊。”

“名分什么的我不在乎，而且现在三思也晚了。”桐儿说话吱吱唔唔的，玉之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不对，肯定有事。”

桐儿凑到玉之耳边轻语“刚刚在湖上，我们……”

玉之听后大惊“什么，你们居然……”

“嫂嫂你小声点。”桐儿连忙说道“别惊动奶奶。”玉之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敢这么大胆，这种事都是女孩家吃亏的，哪有人先那个再成亲的。”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那现在后悔了？”

“不后悔。”

“嘿……你个小丫头，得了，这事儿我先帮你瞒着，不告诉奶奶和你哥哥，但你要记住了，等他一回来，立马成亲，要是奶奶和你哥反对，我也会帮忙劝劝他们，现在只能这样了。”

“谢谢嫂嫂，嫂嫂对我最好了。”

“先斩后奏，家里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混世魔王”……

第二日，长庭回到朝中，但夏侯真等人似乎不太乐意，但他们也知道，殿下在这个时候收服长庭就等彻底于收服京河大营人心，如此京都内外就彻底安稳了。长庭回朝后，子民将京河大营统领一职交还给了他，然后便带着夏侯冲、上官文德等年轻将领出发了。

子民大军刚一离开，在楼上送行的晗君便落下泪来，李氏安慰道“别哭，记住，男人不在，女人要更加坚强。”

“儿媳记住了。”话音刚落，宫里突然跑来一宫人，“回禀李娘娘，太后病危了。”

众人大惊，夏侯真道“娘娘，要不要马上叫殿下回来。”

“不必，这个时候不能让殿下受到影响，这件事可大可小，子民那里等他回来后再说，夏侯真、左礼，这些日子你们要管好各营，上官长庭，你要和中书省密切监视各州县，如有异动，立即来报。许恬，立刻请陛下去见太后。”

“臣等遵命……”李氏的安排让人叹为观止，其威严仿佛与生俱来，众将惊叹。

太后即将离世，所有皇族子弟，后宫嫔妃皆已跪在其寝宫内，皇帝闻讯后也很快赶到了。“母亲，母亲，朕来了，权儿来了。”

太后让宫人将她扶坐起来，看的出来，这位老人已经是在用最后的力气挣扎了。“权儿，能最后看到你，真好。”

皇帝含泪道“母亲你别乱说，你没事的，会好的。”

太后淡淡一笑，“虽然是安慰的话，可听起来就是那么甜。哀家快走了，在走之前，还有几件事哀家一定要和你们交代。”

太后将苏嬷嬷和李氏的手握住，说道“李妃啊，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但请你不要怪皇上，他也有他的无奈和苦衷，好在子民在磨练中总算成才了，你的苦没白受，答应哀家，别恨任何人，好吗？”

李氏点点头，“太后，臣妾谁都不恨，您放心。”

太后道“苏嬷嬷跟随我多年，为人稳重，处事谨慎，以后就让她服侍你，你要善待她。”

李氏道“太后放心，今后臣妾定然视苏嬷嬷为长姐，善之待之。”

苏嬷嬷顿时哭了起来，“太后，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替老奴着想，就让老奴陪你一起去吧。”

太后道“老伙计，不急，你再多活几个春秋，下辈子，我们还要相遇。”说罢太后伸手抓住皇帝右手，“皇帝，有件事哀家想自作主张下最后一道旨，请你成全。”

皇帝道“母亲你说吧，儿遵旨便是。”

太后道“待子民出征归来，请你册封他为皇太子，册封李氏为皇后，请你答应哀家。”

皇帝迟疑了，他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太后，又想到如今的局势，明白太后的苦心。于是答应“好，儿子答应便是。”

太后转头对李氏道“李妃啊，就当是对你们母子多年苦难的补偿吧，最后还请你允诺哀家一事，子民身上戾气太重，你务必看好他，导他上正道，方可为一代明君，为了权利，东方家流的血已经够多了，请你一定要身后保住这些孩子，别让他们再流血了。”

李华回头望了望身后那些跪着的皇子公主，然后对着太后叩首道“臣妾……遵旨。”

太后急道“不……，这不是哀家的懿旨，是哀家最后对你的请求，求你答应。”

李氏含泪道“太后，臣妾答应您。”

“那就好，哀家的心终于安了。”太后最后再看了看皇帝，“儿啊，你对不起母亲，母亲也对不起你，可母亲是真的爱你，舍不得你。”

皇帝哭道“母亲，儿明白，儿都明白……”

太后微微一笑，“让我躺下吧，你们都到殿外等候，哀家不想让你们看见哀家走的样子。皇帝你也出去吧，了通大师留下。”

于是众人都退到了殿外，殿内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太后和了通和尚。太后道“你的那双眼睛和那个人长的可真像，只是他的眼睛更加澄澈。”

“阿弥托佛，太后说的是谁？”了通道。

“是我的养子，他的名字叫做璧，玉璧的璧，名字很美吧，我们母子原本相亲相爱，天伦和谐，可当年一念之差，一时的私心，哀家想让自己的亲生骨肉继位，结果……铸成大错。”

“先太子东方璧走后，储位空悬，这才引发了齐王、晋王骨肉相残，结果当年那场争斗又间接造成了孝贤皇后早逝，李氏被禁，最后改变了业太子、子诚、子民他们一生的命运。”

“你怎么知道这些？”太后惊讶地看着了通的眼睛，“你真的是璧儿。”

“阿弥托佛，东方璧已死，天下已无璧太子，如今活着的只是相国寺一名和尚，法号了通。太后，生死缘起，始于终者，不过繁花一梦，所有仇怨、爱恨，在生命结束之时都会消失，是时候放下了。”

太后含泪道“真的放得下吗？璧儿他不恨我了吗？”

“爱尽、恨尽，无爱、无恨，您可以解脱了，我也该放下了。”

太后带着微笑永远地睡着了，了通的手背上滑下了一滴泪水，仿佛是为他们的命运画下了终结。

“太后走了。”了通走到殿外宣布，众人哭喊着闯进殿内哭别，了通深深叹了一口气，许恬道“师父，我送你回去吧。”

了通微笑着摇摇头，“不必了，从今以后，你就好好地追随本心吧，相国寺，我自己回去，这是我的路。”踏着向下的阶梯，了通如释重负，是回到了原点，又或者是走到了终点。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