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经历过鬼压床吗?
我经历过。那种窒息的、无法动弹的感觉,还很热。
感觉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身体还伴随着阵阵刺痛,没有办法让自己醒来,也很难入睡。
我自己就是医生,却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了,只是感觉头皮发麻发热,十指酸痛......
“快睡着,快睡着.....重新睡醒就好了”,我在心里反复这样念叨着,直到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就我就已经躺在医院了,身上裹着纱布。
这里是H大附属医院,我的病房里站着好多人,陌生人或者熟悉的人,他们把我团团围住。
一直带我的那个老教授愁容满面的看着我,叹气道:“压力再大也不能轻生啊,唉。你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做医生的。”
“我?轻生?”我反问,一开口却觉得嗓子一阵干疼,忍不住咳了起来。
“你不用说话的,烟气把你的嗓子都熏坏了,恢复期内还是尽量少说话吧。”
旁边的警察见我醒了也挺激动,“醒了就好,以后别再想不开了。”
“到底......什么情况?”虽然现在说话的时候嗓子很痛,我还是想要搞清楚究竟。
“不记得了吗?不记得也好,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算啦算啦。”这警察打着哈哈安慰我说,“好好养病,出院了还得好好学习啊。”
我寻思S国的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我一个当事人连了解真相的权利都没有了?没办法我只能一直瞪着他,瞪的他有点不好意思,把一只手伸到后脑勺抠来抠去的。
“以后别这样啦。”他红着脸说道,然后把一张纸片递给我,“你忘记了也挺好的,毕竟这可是自杀未遂啊。”
我?自杀未遂?为什么?
这个警察架不住我血红的死瞪着他的眼睛,干脆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是我在车里留了遗书,把屋子的窗户全部封闭,然后打开了煤气,还在煤气口旁边点了根蜡烛......后来煤气被点燃了,大火一直烧到我的卧室,烧毁了整间屋子。消防员赶到的时候我就躺在卧室里昏迷不醒,身上还压着烧掉下来的木梁。
“差点就没命了。”警察补充说。
“我干嘛要自杀?”我哑着嗓子问他,几乎是吼着的声音,一股怒气在心底翻腾起来。
“学习压力大呗,你自己在遗书上这么写的啊。医学生,学习压力太大,担忧以后复杂的医患关系.......”他拿着我的“遗书”,也就是那个小纸片念起来。
这是哪门子扯淡的自杀理由?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望着我瞪得跟金鱼似的眼睛,我的导师又说话了,“你现在想不起来也是有可能的,现在还不确定大脑有没有受损。”
照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先是被房梁砸了脑袋,又是吸入好多有害气体,现在大脑昏昏沉沉的,想不起来也很正常吧。只是,我为什么要自杀呢?
就在众人无语之际,护士推门进来给我送药,屋内其他人都为护士让出空间。
“你已经昏迷四天了......我先给你换药吧,待会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忍。”护士看见我醒来好像不是很高兴,眉头皱的紧紧的。周围人的神色也变得紧张起来。
“我是你的主治医师,你现在其他的问题都不大.........”人群里有一个瘦高个突然开口说道:“你现在的皮肤大面积烧伤,有百分之九十......未来可能会毕竟影响美观.......恢复期也会比较痛苦。”
屋子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我的大脑突然变得空白起来。
“你刚被送来的时候,十指粘连的就像是鸭子的脚蹼,后颈上一大块皮肤都烧焦了。啧啧......”那个警官真是心大,完全不顾我这个受害人的感受,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我当时的惨状,“出警的时候听说是留学生租住的房子着火了,我见你浑身漆黑还以为你是来自非洲的留学生呢!”
“还是不要打扰到病人休息比较好,不要再刺激病人的情绪了。”人群里有人说话。
然后一大帮人就又离开了病房,只留我一个人在床上躺着。
现在,我的眼睛还十分干涩,眨眼的时候会有灼烧感,嗓子的不适更是不必多言,还有就是鼻子,虽然鼻子里插着氧气管,可呼吸的时候整个脑仁还是有一股刺痛的感觉。
闭上眼睛,放慢呼吸,使劲的回想:先是在学校参加典礼,觉得无聊中途便悄悄退场了,开着车想要回家睡觉......到家以后就直接钻进了被窝......做了一个“鬼压床”的噩梦,再次醒来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接着就有人跟我说,我连这一副本来就不好看的皮囊都没有了?我突然就失去了面对这残酷世界的劣质遮羞布?有没有搞错?现在的我被纱布包裹的像个木乃伊,全身酸痛,时不时还会发痒。我只能一动不动的躺着,忍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
“我见过医生了。”说话的是沈宏飞,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现在的形象......”沈宏飞迟疑了一下,说到,“四天前我就在新闻上看到火灾的消息了,刘姨也给我打了电话。”
“......”我实在是太痛苦了,只能用沉默回应他。而且我跟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我这次来S国......因为明天是云翔的生日。我和雷丽一起过来为他庆祝。”
“爸......”我还是努力着喊了他一声,我觉得气管里好像在喷血,声音格外沙哑难听。这让我又想起讲台上的沈云翔,他站在台上穿着西装演讲,好多人为他鼓掌。
“雷丽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他说,“其他的我会再做安排。”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
我连睫毛都被烧没了,压根也没看清他的脸。可听他话里的意思,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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