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念刺青 第十三章 线索

终究还是被远山拖着去澡堂泡了个花瓣浴。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拗不过他一直把我往澡堂子里拖：“澡堂子里面也是可以上网的嘛，实在不行泡完澡回家再去查。”

“那不得，包一个澡堂子多费钱啊，你干嘛一定要我跟你洗澡呢？还整什么花瓣浴？”

“明天......是野下的头七，我俩洗干净点去看他。”

他不再拽我，我也不再拒绝，老老实实跟着他去泡了个澡，还请了个号称“专业搓澡30年”的老师傅来搓泥。明天就要去见老头了，这几天一直跟在远山的后面跑前跑后，每天夜里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老头前几年丢过一颗牙，笑的时候会漏风。他走后，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他望着我哈哈哈的笑，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而我呢，除了泪湿枕巾的第二天被远山嘀咕，我什么都做不了。

重返小院，已经有了一些陌生感。院子里的植物还是蓬勃的生长着，就连老头一直抱怨很难养活的那颗兰花也长得又青又壮，只是少了专人的打理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我跟远山相对而坐，面前摆着的就是老头的骨灰坛。老头多年来一直独身一人，没有亲戚也没有子嗣，死讯不被人所知，只留下这孤零零的小院能够陪伴他。

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可这场景一点也不让人尴尬。远山的眉头紧皱，一言不发，我们各怀心事。坐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动静，我站起来活动身体。

老头卧室里的书还是很多，他走后也没有人过来整理。

我随手抽出一本翻看，都是些纹身有关的图册，附上些文字的解释。想来这老头的学识还算是渊博，这外语应该也懂个几门。很多我不认识的语言写成的书，他都在上面做了批注和笔记——细数一下得有七八种文字。

“那些都是他们野下家族的传家宝，野下家族多年来就是以纹身和刺青谋生，世界各地的纹身文化都被他们吃的透透的......”远山也站了起来，翻看着老头书架里的书：“可惜啊，野下家后继无人了。”

我心里很是内疚，虽然远山的话语里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可老头确确实实是因我而死，他要是不认识我，不收留我，又怎么会惹来杀生之祸？内心慌乱之余，我的双手不听使唤，随意的在书架上翻动，一本一本的翻看，让自己显得很忙碌，来缓解此时我内心的难受和尴尬。

“这本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就当我红着脸胡乱的翻书时，远山举着一本封皮很破旧的书向我这边走来：“这书看着眼熟，特别是里面这个石雕的图案。”

我把书接过来一看，确实十分眼熟，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的电脑旁边就摆着跟着一模一样的书......好像......我记得书上的石雕。”

“那本书里好像没什么石雕，不过里面的内容确实是跟家里的那本一模一样的，我们还是先带回去看看再说。”

回到远山的家里一看，果然那本书正摊在远山书房的电脑桌上，朝上的那一面也恰好就是带着石雕图案的那一页。这一面我确实没见过，那是因为我还没有看到这里，昨天晚上泡澡回来以后，我就借用远山的电脑想要差一些关于这本古书的资料，可惜一无所获。半途而废的我把书就这么摊在桌面上，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这是什么书?老头那书架里的书可都是古董级别的，你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远山问我。

“你忘了吗，这是我们在李奇山的别墅里带回来的那本啊。”我抱着书喃喃道：“这李奇山莫非还真是个纹身爱好者？”

“那不一定，老头不是在他的书上做了很多批注吗？咱们先研究研究老头的那个有注释版本的。”

我们把桌面清理开来，把别墅带回来的书放在左边，把老头的书放在右边，一页一页的比对和研究——这两本书确实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这压根就不是普通的纹身图解！

这是一本邪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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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老头对本书内容的解释，这些书用的是一种很古怪的文字来书写，这并不是世界上哪个国家的语言，而是一种被加密过的文字，只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才能认识。

书里除了给出纹身的图案外，还标明要用到哪些药水混入纹身的墨水中，以达到特定的一些效果。

石雕的那一页写道：“古代的统治者会在脚底纹上这样的图案以达到巩固政权的效果，纹身时刺破皮肤的不再是金属材料的刀具，而是石刀，颜料的成分包括黄金、战死的士兵的鲜血......”

“这能信？”远山好像并不擅长阅读，他只是偏着头听我把书里的内容念给他听，而他自己则自顾自的抽烟，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快满了。

“想不到野下他们家那么有名、那么清白的家族，还搞这些乱七八糟的迷信......”

“哎，这里还有耗子。”我指着书上的图片跟远山说：“耗子哎！你还记不记得李奇山手臂上的大耗子，跟这个一模一样！”

远山听到我的话，将信将疑的按灭了烟头，从垃圾桶里翻出当时李奇山的个人信息资料夹，里面有很多李奇山的照片。果然，这书上给出的大耗子图案，跟李奇山手臂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这耗子有什么用？通下水道？”

“当然不是，不过可能是寓意他能在地下王国里能如鱼得水？”

猜疑中，我们开始研究老头的笔记。

“能够转换人体......将墨水里分别掺入两个人的血，刺青时注入对方的身体，则恢复期内的某天——双方将会互换身体......”关于墨水的详细成分，老头竟然没有翻译！

“这李奇山是跟谁互换身体了？”

“这书上也没写啊，不过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呢......不一定非得是人与人，原则上生物与生物之间都是可以的。”

这听起来就更古怪了。互换身体，还不一定是人类？那是什么？耗子不成？

我跟远山对视了一眼，看来这李奇山还是得深查，不仅是李奇山，老头那些书也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