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的奋斗 第二十章 变生肘腋

晚自习的时候，游枫如约到孔杰的办公室练起来书法。在匆匆完成指定任务的同时，采取集字临摹的方法，一遍一遍的抄写着他在那一天傍晚为柳青口占的绝句。因为他心中有一个愿望，希望能亲手做一个卷轴在离别的时候送给柳青，也算是为延续这一段青涩的情感做一点“尽人事听天命”的努力吧。

“呦呵，还没学会走就开始跑了，这才练了多久就准备写作品了，还是有些心浮气躁了。”

刚在教室里完成答疑解惑任务的孔杰回到办公室后，看着正在认真练字的游枫半真半假的调侃道。“来，我瞅瞅”。

孔杰顺手拿过了游枫的作品，“嗯，总体上还可以，至少比我想象的要好。结体上基本做到了字形扁阔、笔画匀称，章法上也算是排布整齐，不过在细节处理上还是有一些不足，比如说这个‘夕’字，最后这一笔就没有做到藏锋，远远看上去就跟一个毛刷子一样，这就是所谓的败笔了。再说这个小一些的作品。”

说着他又拿起了另外一幅小品大小的纸张，说道：“我不建议你写这么小的，目前应该以写大字为主，最好在完善大字的笔划结构之后，再开始学习作品的创作。咦，怎么内容都是一样的。夕阳余晖展画卷，落日返照云海间，也算是有一些气势了，这时你从哪里找到的诗句？莫道晚霞逞妩媚，唯有青青桃花面，这两句就有些狗屁不通了！难道这样的诗句也能流传下来？哦，我明白了，你小子倒是个情种，文字上也算是有一些功底吧。”

游枫有些赧然地说道：“涂鸦之作实在是不值一提，这不是柳青不是最近要走了吗，我想送她一个自己制作的礼物。老师，你那里有没有空白的扇面，能不能给我一张？我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免费跟您学书法也就算了，还这样连吃带拿的，但是在这里不是也买不到吗？我可以给你付钱的。”

“没问题，你是想要折扇，还是团扇？你说什么，柳青要走？”

游枫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孔杰后，诚恳地说道：“孔老师，您别告诉别人，她期末之后就要离开的消息，学校里应该都不知道，要不那些家伙也不会为了一个快离开的人跟我约架了。”

“说你什么好呢，你们才认识最多一个月吧，再多上一个月的厮混又能有什么意义呢，这世上哪有一眼终生的故事。偏偏你还非要眼巴巴地给人送东西，说不定别人转头就给你扔垃圾桶了！”孔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到。

“老师，您别说了，虽然我也觉得不靠谱，但也算是求个心安，给自己一个交代吧，”游枫非常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孔杰突然灵机一动，说道：“给你一个扇面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作品完成后我还可以指导你装裱一下，卷轴也送给你一个。要求就是下学期在练书法的同时跟我学习装裱和篆刻，同时我还可以免费赠你一枚印章，要不就一切免谈！”

“这——”游枫一下就愣住了。要知道在这个小镇里，孔杰的篆刻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很多书法爱好者都会携带印石前来“求印”的。

“好吧，不过我就是担心自己太笨学不会，但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过能不能现在就送我一枚印章？”虽然是面对无私帮助自己的恩师，身上带着几分痞气的游枫依然不会放过的这样揩油的机会。

“臭小子，属猴的呀，给个杆就往上爬，说吧印章的内容是什么？”孔杰又气又恨的骂道。

游枫低头沉吟了一会说：“不羁游魂，我希望自己将来能够不受约束，任气而行，仗剑天涯，到处游荡。”

“嗯，好吧，不过现在我要先用隶书写一下你的诗作，今天你先对比一下，想想自己的不足，下次过来要有针对性的练习了，最好一周内就完成创作，装池也是需要时间的”，孔杰爽快的答应下来。

在第二天的晚自习上，游枫也在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毕竟这是他和肖同的约定，怎么样也得准备准备吧，要不然马失前蹄就有些悲剧了。

就在这时，李萍却悄悄的坐到了他的面前。游枫带着一丝的调笑说到：“美女，这里不应该是你坐的位置，要不然猪娃子会找我单挑的。”

“你不要再提那个没良心的东西，这家伙前几天还是甜言蜜语的，这几天的功夫就和你的晏敏混到一起了”，李萍气鼓鼓的说道。

“什么？我的晏敏？”游枫顿时有一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你呀！一天就知道和柳青在一起打情骂俏的，简直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不过也是，你既然有了柳青，晏敏的去向自然就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了。但是我呢？最初约着看电影可是你和晏敏拉着我去的，现在你们得偿所愿了，我却彻底的晾在一旁了！”李萍象找到发泄口的洪水一样稀里哗啦的把各种怨气都释放了出来。

是啊，中学时期的感情虽然说是很纯真很浪漫，但也不可避免的带着极大的不稳定性。男女双方可能会因为一眼就能走到一起，也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就立刻分道扬镳，朱军和李萍就是最为明显的例子。

听到李萍的哭诉之后，虽然游枫对晏敏本来就没有过多的男女之情，但乍一听说这个曾经喜欢自己的女孩跟了别人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当然原因肯定在自己这里，估计晏敏是看到自己和柳青成双作对的自由出入后彻底放弃了那些原本就是刚刚萌发、尚且虚无缥缈地情感，转而被朱军这小子抓住机会趁虚而入顺利得手。

不过柳青很快就要走了，自己将再次变成的孤家寡人，即使是一时间还能够做到互相的思念，可是轻飘的鱼雁怎能持久的承受感情的重负，彻底的分离不过也就是个或早或晚的时间问题。这样说起来游枫也算是和李萍同病相怜了，可惜的是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最为可怜的人其实应该是他，至于李萍的哭诉，游枫也只能说抱歉了，因为他连自己的情事都拎不清楚，那位别人就是更无从谈起了。

晚自习结束后，柳青依旧是和往常一样来到了游枫的座位前面。当她听到关于晏敏的事情之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事说起来也怪我，如果没有我，说不定。。。”

游枫则是坦然地说道：“其实最初我压根没有交女友的想法，只不过是有你这样的绝色珠玉在侧，我也只能改弦更张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和你保持长久的联系，即使我们可能没有将来，至少还可以让现在保持的稍微长久一些。”

“这个肯定没问题，这几天我也在想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会是什么时候，那时候的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像我的父亲那样颐指气使的？”柳青嫣然一笑地说道。

“其实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现在的我们是快乐的，这就足够了，对了，等到我们分别的时候，我会送你一样特殊的礼物，希望将来有机会相见的时候，还能够看到它的存在。”

“放心吧，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一定会珍藏的，因为它见证了我青春最美好的记忆！”柳青异常坚定地说着。

“哈哈，其实真的不用太介怀，更不要把我们之间的纯真感情当成未来生活的包袱。因为人生就是这样不具有确定性的，我不可能给你任何的承诺，因为这时候的承诺大多都是笑话，你也一样无需发出任何得誓言，因为没有基础的誓言无疑是苍白的。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了心仪的朋友，一定要早早的告诉我，我一定会送上最为真挚的祝福！”游枫非常真诚的说到。

柳青认真的盯了他很久后，才缓缓的说：“枫，你知道吗？在我的心里你不单是完美的恋人，除了有时候不解风情之外，你还是我一生的贵人，也就是你在小树林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之后，我感觉自己瞬间就长大了，青春的叛逆期在那一刻就结束了。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后怕，如果没有你的当头棒喝，即使我离开了这个曾经让我叛逆的环境，我自己都不敢想象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游枫道：“承蒙夸奖不胜荣幸之至，不过你有些夸大了我的作用，充其量说我只是帮助你尽快的回归本心了，因为你原本就不是那一类的人。”

“不，枫，我绝对没有夸大，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可能就彻底学坏了！因为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已经基本习惯了那种生活方式，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将我从那个深渊里拉出来。所以，枫，请你记住，将来即使你不是我的情人，依然是我的贵人！”说到这里，柳青已经泪眼婆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