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的前世是虐文 第二章 宫宴

她望着窗外，一群黑甲兵正披坚执锐从街上走过。他们大概百十人的样子，高举着武器向上望去，苏如是却是心中一惊。

兵甲不进丰都，这是规矩，然而这些人却如此放肆，想来只能是……启国使团了。启国一向无礼惯了，但胜者又何尝需要遵守败者定的规矩呢。

其实就算苏如意求她也无用，这些人敢于领兵入丰都，又岂会因为丰国神殿的几句话，而放弃求娶如意公主的念头么。

她定了定神，看见为首的是个带着狰狞鬼面的银甲将军，此时他骑着马，一手扯着缰绳，另一手却捏住了那个瓷杯。想来这就是公子焱了。

苏如是突然有些想笑，只觉得这个姐姐还真是不走运，随意一砸便砸了她深恨的未来夫君。

然而现在并不是什么该笑的好时候。那公子焱一抬头，恶鬼面具下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让人胆战心惊。

苏如是的心狂跳了一下，一种恐惧感猛然攥紧了她的心，又突然松弛，她不敢多看，缩回了头。

但对方显然不是能吃亏的人。果然，没过多时，侍女敲开了包厢门。

好在站在门口的并非直接就是公子焱，到让人多了几分缓和的余地。

侍女却是惨白着脸，浑身打着哆嗦，连声音也是在颤抖。

“殿，殿下，将军要上来问、问、问责。”

如意公主的脸色“唰”的一下便变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如此的不凑巧。

她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苏如是，苏如是却不看她，心下暗想你有这个本事这样看我，还不如去看看那位杀神，说不得对方便软了心思呢。

不过对方乃是启国使者，如意公主又是女眷，当下并非什么见面的好时节，苏如是略一沉吟，吩咐侍女下去回话。

“你便告诉他，如意公主正在会客，刚才之事只是意外，绝无加害或是不满之意。如意公主乃是娇客，此时不便出面，晚些时候自会派人去使者府上赔礼。”

如意公主的名头都被搬出来了，对方对这次入都所求之事心知肚明，想来不会再追究下去。

侍女又是打了个哆嗦，但还是恭敬的行礼下去了。

“苏如是！”如意公主却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供出了自己，气的咬牙切齿。

“如意公主还是莫要再惹出什么乱子来！还有，吾乃圣女，公主不该如此无礼。”苏如是冷哼一声，一甩袖子，侧过头去不再看她。

如意公主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终却也不敢再放肆，生怕将下面那尊杀神给惹上来。

……

如意公主的侍女不争气，两句话便被吓得瑟瑟发抖，但跟着圣女的侍从好说也是神殿调教的，别的不说，骄傲和底气还是有的。

只是面对这位杀伐果决的将军，光看他周身气场便让人不由矮了几分，所以侍女也只是勉强复述了苏如是的话。

她低着头，望着脚尖，捏紧了拳头提着一股气，却不敢抬头看看那位将军，不然心中的胆气也要少了几分。饶是如此，她也觉得自己双腿发软，全身都使不上劲，仅凭一点硬气撑着。

这公子焱听完侍女的话，微微抬头，隔着二楼的楼梯打量着楼上，深沉的黑眸里读不出什么情绪，只有一股凛然的肃杀之气。他把玩了一下杯子，那双长年持剑的手，看着却十分白净，因为戴着鬼面，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本将便等着了。”他的声音低沉，微微有些沙哑乃至雌雄莫辨，然而听到他声音的人却会忍不住打个寒颤，只觉有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脊柱直冲天灵感。

他没有过多停留，领着黑甲卫离开，侍女顿时瘫软在椅子上，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稍稍放下心来，苏如是的侍女强撑着上去回话，如意公主的贴身侍女却依旧瘫软在椅子上，突然小声垂泣起来。

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公主远嫁，她也得作为媵妾一同嫁出去。

公主不愿，她自然也是不愿的，但不管她怎样胆战心惊，这些事却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另一边，苏如是却没了心思和如意公主多谈，她见启国使团离开，便起身准备离去。

“妹妹……”

“若无要事，吾便先离开了。”苏如是彻底止住了她的话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如意公主后来是否派人上门赔礼，这些事苏如是没有再关心，启国使团入都一事对她来说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每天的生活依旧是神殿祈福，练习神舞，着实枯燥乏味的很。

待得三日后，从宫里传出消息，今日宫廷，丰君要宴请启国使团。

圣女极少掺和宫廷夜宴，只或许是如意公主在丰君那儿说了些什么，此次她也被叫了去。

……

既是宴请外国使臣，宫宴的规格自然不小，许是丰君有意显露丰国的富庶国力，便将宴会地点安排在外城的祥云殿，殿内装潢富丽堂皇，大臣带上家眷，后宫妃嫔也可出席，首座自然是丰君，然而如意公主颇得宠爱，竟也破格坐在丰君身侧。

随着礼乐声声响起，宾客往来络绎不绝，着实是热闹非凡。启国使团入宴，为首的自然还是公子焱。今日与入都那日不同，参与宫宴的启使人数并不多，皆是卸了甲，但身侧依旧佩了剑。

见他们带了武器，丰君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宫人们也不敢拦下，毕竟在丰人眼里，启国人都是疯子，谁知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

宫殿内看似祥和，然而宫殿四周却守卫着诸多侍卫，若是有什么意外，他们随时便会将整个宫殿围起来。

不过这也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苏如是来的迟了，不过她作为圣女自然不会缺了位置，今日她穿着一身金丝银线勾勒的薄纱长裙，在清冷的气质下又格外烘托出一份贵气。

上座入席，不多时便开宴了，宫女们鱼贯而入，恭谨的端着菜肴，在平几前来回穿梭。

她食欲不佳，只是浅尝即止，却多了几分兴趣，打量着众人。

启国国姓为卓，既是三皇子，想来他便叫卓焱了。今日他摘下了那副狰狞鬼面，见了真容苏如是惊觉，他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着实生的好看。

卸下甲胄，他今日换了身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身材高挑，一头乌墨丝的长发被金冠挽起，显得格外斯文秀气，若是换身衣服，说是个美娇娘也不为过。

光是这么看他，很难想到这便是那个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杀神，也难怪他最初会被兄弟们瞧不起了。

许是注意到了苏如是的视线，他猛地一抬头望了过去，苏如是蓦地便想起了那日她见到的也是这样一双冷酷的眸子。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上，实在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他显露的那几分秀气，顿时就被杀意给磨灭了。

苏如是倒也不慌，总之对方也不可能做些什么，于是只是对着他淡淡的一颔首，然而微微移开目光。

她心知自己移开视线后，对方还在盯着自己看，却也不好再转回去，只能无所事事的打量着其他人。

这一打量，自然就看到了如意公主，平日里她总是喜欢繁缛华服，衬得她宛若花儿般娇艳非常，只是今日却穿的简单了不少，相比平日里逊色几分。

苏如是一想便明白了她的心思，是希望自己的美貌之名名不副实，打消对方的心思。

不过看她现在怔愣的盯着公子焱看，许是没想到对方竟生的这么好看，动了心思吧。

苏如是虽是不齿她之前的作为，但毕竟是娇宠大的公主，若是能心中情愿，也算是一幢美事。

酒过三巡，丝竹悦耳，美人献舞，一片和乐。

大概是时机恰好，公子焱离开了位置走到了大殿中央。

一番寒暄之后，他才进入了正题。“其实外臣此次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外臣素闻如意公主艳冠六国，想要求娶。”

丰君略显醉意，看着台下的美人微微晃神，然而后宫中的宫女皆是少有的颜色好，但这些人虽美，最瞩目的却依旧是那启公子焱。

苏如是知道丰君好美色，后宫佳丽无数，但若是他一时醉起，弄出什么乱子可就不好了。

好在丰君虽然醉了，还是有几分明白的，他的目光在公子焱身上转了又转，最终却落到了一旁的如意公主身上。

“我这女儿美若天仙，这六国出了名的美女中，能有哪一人比得上我儿！”

苏如意也娇羞的低了低头，一双明眸眨啊眨的，仿佛蕴满了一汪春水。

大臣们纷纷夸赞，一时间气氛毫不融洽，公子焱嘴角依旧噙着笑意，但这笑容却慢慢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