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A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陈可人推开专案组办公室的大门。
“别墅中采集到了三个人的血液和823案中发现的碎尸完全吻合,现在基本可以确认,唐德别墅就是823案的案发现场。”
宁悬抬了下眼睛:“在哪里找到了桑青的DNA?二楼还是一楼?”
陈可人道:“一楼。二楼的血液确认是属于一个叫李美云的保姆。”
陈可人把资料递给曹禺。
“这个李美云今年27岁,四川籍,半年前来的云源,一直在原斌家做保姆。7月底的时候原斌说要去度假,给李美云放假,后来就再也没人见过他。”
“凶手杀害李美云和杀害桑青的方式完全不一致,他杀害李美云的时候,小心谨慎,从现场的处理来看经验丰富,像是预谋已久。但杀害桑青的方法却很直接,更像是临时起意。所以……”曹禺点着烟,若有所思道:
“凶手的第一目标根本不是桑青,而是李美云?是意外遇到了桑青,然后才决定杀了桑青?”
曹禺倒吸一口凉气:“不会真被祁小阳说中,凶手在杀了李美云后,意外撞上了桑青和原斌在偷情被人发现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咔——”
宁悬看向陈可人:“原斌的血迹在哪发现的?”
“二楼李美云房间门口的墙壁上,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出血量又极低,所以第一次搜查的时候痕检暂时没发现,还是宋非来了之后才找出来的。”
宁悬转了转笔:“这个逻辑不对,如果是临时起意杀的桑青和原斌,以原斌的体型,现场不会毫无打斗痕迹,原斌也不会死在二楼,桑青死了,他难道一点警觉心也没有吗?”
宁悬眉心紧缩:“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李美云和原斌都是死于颅骨穿刺,而且遇害时间非常接近,凶器是一个直径超过3cm的圆柱形尖庄物,但由于颅骨内部组织腐烂程度过高,复原凶器形状非常困难。不过凶手的手法非常特别,两个受害者,都是被凶器击穿颅骨翼点,也就是太阳穴的位置。”
宁悬借着曹禺做了一下演示,头部是人类最重要的器官,太阳穴又刚好在眼睛附近,想要干脆利落地将凶器刺入这个部位难度不低。
宁悬思索了片刻:“凶器应该是有很强大的瞬间爆发力的圆柱形金属状物体,而且可以重复使用,所以才可以在如此快的时间连续杀害三人。”
“比如气枪或者打钉器一类?”
“没看到实物,我也只能做这样的描述。”
曹禺声音低沉:“等等,你忽略了一个人。”
宁悬恍然:“李洋?”
曹禺微笑:“如果李洋当时在现场,那么原斌就算想要反抗,应该也会被李洋控制住吧。”
宁悬点头。
“你推测,李洋动手杀害的李美云和原斌,桑青是沈隽亲自动的手?”
“不然为什么桑青的死法和其他两个人都不一样?凶手的杀人方法不会突然产生那么大的改变。”
一旁的陈可人越听越不对劲。
“不是吧,你们就真的怀疑是我家沈隽动的手?”
曹禺低咳一声:“小陈,你是刑警,怎么还追起星来了。”
陈可人捂住破碎的少女心,眼泪汪汪道:“刑警就不能追星了?”
曹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碰上女孩子的眼泪,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就在这时,祁小阳进了办公室。
“哟!这咋回事呢?”祁小阳嬉皮笑脸地看着陈可人:“怎么?知道你的偶像罪大恶极,接受不了?没事,到哥哥这来,哥哥保证思想高尚,品德完美,是个五讲四美的爱国青年!”
“去你的。”
陈可人翻了个白眼,青白的眼球在黑色的眼圈里打了个转,这幅模样生生吓了祁小阳一跳。
“头,痕检在二楼都找到了一组鞋印,鞋码47,身高估算应该在180cm-183cm之间。而且……”
祁小阳道:“李洋的那辆车有结果了。”
*
中午12点整。
顶着炽热的太阳和刺耳的蝉鸣,曹禺带着刘辉和祁小阳站在公交车站,迎着开过去的大巴,吃了一嘴的灰。
望着面前老旧破落的一大片棚户区,祁小阳忍不住感慨:“真没想到,云源还有这么返璞归真的地方。”
刘辉笑道:“市政部门前几年打算拆了重建来着,但你也知道最近的房价低价长成了什么样,这一带的居民就等着这里拆掉去住好的楼盘,这样一个小小的水泥房你知道前两年卖多少钱?一个个都等着狮子大开口,结果好了,拆迁计划道现在都谈不下来,这一块就留下了。”
曹禺抹把头上的汗,道:“走吧,我们先去问清楚情况,那个修理厂的老板是叫刘桂华,没错吧?”
他们筛了下城路上所有的道路监控,30几名公安干警甚至把沿路所有机动车的行车记录仪都查了个遍,最终确认李洋的那辆白色奔驰在7月22直接进了这片棚户区中的小型汽修厂。
经过简单打听,他们很快问清了刘桂华的情况,由于地段不佳,刘桂华的修理厂现在基本已经停止营业了,平常就在门口支着个蔬菜摊,卖些水果蔬菜什么的。
三人到的时候,水果摊里空无一人,狭小的水果摊上用大块的塑料布盖住了零星的蔬菜,曹禺打量了眼,发现里面的蔬菜大多都被太阳晒得打蔫。
祁小阳冲里喊了声:“有人吗?”声音又响又亮,但还是没反应。
曹禺探头朝里一看,却见里面摆着肉类的案板下伸出一只脚,正毫无知觉地支棱着,还有只苍蝇慢悠悠地飞了上去。
曹禺立刻警觉了起来,他扶住腰上的枪支,慢慢朝里走去……
“嘭!”
突然一声巨响,曹禺一回头,却见躺在地上的男人翻了个身,一下子打翻了身边的水盆
转眼间,躺在地上的男人受惊似的爬了起来,声音困倦:“怎么了怎么了?啊,吓死我了?你们要买什么?”
曹禺松了口气,掏出警官证,在她面前晃动了下:“我们是警察,不买东西。”
男人一愣,表情登时就露出点惊慌:“我,我我我是良民啊!”
祁小阳被男人逗乐了,一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什么良民,好好回话!”
曹禺盯着男人,目光锐利:“你是刘桂华吧?”
“对啊对啊,警官,我没犯什么事吧?”男人有些忐忑,一边赔笑一边从冰柜里拿出三瓶雪碧想要递给他们。
曹禺眸光一扫,男人登时僵在了原地。
“你倒是说说,你犯了什么事?”
“这……”男人的笑脸越来越僵,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警官啊,我的这些肉真的是正宗的养猪场里出来的啊,我虽然没办卫生证,但我敢拿性命保证,这些肉绝对新鲜卫生啊!”
“少给我避重就轻!”曹禺喝道。
“我……”刘桂华有些惊慌。
“我且问你,7月22日下午,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男人的眼睛骨碌碌一转,正要回答,就被曹禺打断:“刘桂华,你知道我们今天过来查什么案子么?”
“不知道。”男人战战兢兢地猛摇脑袋。
曹禺冷笑:“不知道就给我老实点!回答问题前想仔细咯!妨碍警察办案,你要坐牢的。”
“真是……真没干什么。”他看起来慌乱得很:“啊!我想起来了!就是,就是那天我去帮一个朋友洗了个车。”
“哪个朋友?叫什么名字?电话多少?”
男人掏出一只苹果手机,在通讯录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页,顶着身边三个虎视眈眈的视线,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过了好一阵子,他终于放弃,转过身,满脸颓唐地看着他们。
“那天,有一个陌生人把车开到这里,让我帮他找门道卖掉。那人说最近手头紧,急着用钱,手续以后再办都可以,谁知道他把钱拿走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什么车?”
“奔驰。”
“他要多少?”
“13万,但我手头也没这么多钱,他就拿了7万的定金走了。”
祁小阳冷哼道,“一辆市价30万的车,卖你13万,这话你也信?”
男人呢喃道:“真的……我不骗你们。”
“车呢?”
“我私底下卖了。”
“你倒是门道广。”
刘桂华被曹禺如炬的目光看着,浑身都在打哆嗦。
曹禺示意祁小阳打开记录仪。
“你在车上坐清理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听到这话,刘桂华的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曹禺的神色冰冷威严。
他俯视着面前瘦弱矮小的男人:“才过去一个月,那辆车上的东西你应该还记得很清楚吧?”
刘桂华低头没说话。
“没,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些瓜子壳塑料包装袋什么的。”
“是吗?”曹禺冷笑道:“那辆车上那么多的血,你告诉我你没有看到?!你也有份吧!”
刘桂华顿时脸色发白。
祁小阳喝道:“老实交代!”
“我,我,我没看到。”
曹禺冷笑:“是吗?你在哪洗的车?”
“是那么?”曹禺指向修理厂的空地。
“不……不是。”
“那?”他指向另一边。
“也……也不是。”
刘桂华哭丧着脸,两条腿都在发软:“我……我真不知道啊。”
曹禺看向祁小阳:“那成吧,等下把痕检带过来,把这里给我一寸一寸地找清楚了,我就不相信残留的血迹会找不到。”
曹禺斜睇着刘桂华:“你这么大的修理厂,平时这种灰色收入没少赚吧,我们把你这围上个一个月,到时候你的那些朋友会怎么想你?以后你这生意还做得下去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刘桂华脸色愈发惨白起来。
过了好半晌,刘桂华才小小声道:“那你们能不能假装没来过?我这里如果被发现有警察来往,生意真的会做不下去。”
“嘿!你这人拎不清——”曹禺拦住祁小阳。
“说,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桂华的眼角颤抖着,陷入回忆里。
“那天,晚上11点的时候,我突然被敲醒了,有个人蒙头就说要卖车给我,当时真的是太晚了,所以我就和他说,你明天再来。但当时那人给我看了眼他的车,我就……没忍住。”
“那人是谁?”
“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但个子挺高的。”
曹禺与祁小阳对视了一眼,祁小阳在手机上调出了两张照片。
“是他吗?”
刘桂华看着李洋的照片,摇摇头:“不是。”
祁小阳打开第二张照片。
“是他吗?”
刘桂华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我就说!当时怎么看那个人那么眼熟呢,原来是他!对!没错,那天晚上过来卖车给我的就是他!”
祁小阳收回手机,照片上的青年眉目温柔,如雪后天光,不带半点灰暗。
沈隽。
*
“啪!”
黑暗的房间。
火焰被按灭在男人的指尖。
打火机的金属外壳在男人的指尖旋转一圈,然后又再度被点燃。
点点灯火映照着男人大拇指上带着的宝石戒指,深蓝色的宝石戒面在火光中显出莹润而璀璨的光泽。
“他们查到哪了?”
“宁悬已经确认了桑青的身份。”
男人点火的动作顿住:“宁悬?”
“以前省局的法医科科长,不过最近听说身体不太好,所以来了Y城。”
男人轻笑一声:“倒真是人才。”
“需不需要——”
“不急。”
男人慵懒地转了转脖子:“这种时候,就是多做多错,只要确认这把火不会烧到我们这里,警局那边怎么折腾都随他们去。”
不过——
“宁悬这个法医给我查清楚些,这个人不简单,以后做事小心些。”
“是。”
黑暗中的人点头应道。
他顿了顿:“还有一件事,跟陈威同舍的犯人到时间了,下个月就出来,我们还要再放人进去么?现在曹禺人走了,但以他在警界的资历声望,戒毒所那边应该会把这块盯得很死。”
男人挑眉:“还要我手把手教你?联系金明远,给我把陈威扣死在医院里,暂时就不要回去了,告诉陈威,我不管他是装疯卖傻还是自残闹事,总之,不要有一句话从他嘴里泄露出去。”
“我知道了。”
黑暗中的人离开了房间。
房间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明亮璀璨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穹顶落,撞碎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
黑暗中的人闭了闭眼,直到浓郁到近乎糜烂的蔷薇花香拂过脸庞,才再度睁开双眼。
生长茂盛的藤蔓爬满了两面墙壁,这里,是监控不到的地方。
他站在花房中心的小喷泉旁,静立了一会,然后拨出了一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
季媛挂断电话。
她沉静的目光注视着对面的人:“您请继续。”
曹禺道:“一言蔽之,我们需要见沈隽。”
季媛垂眼,粉色外壳的最新款手机在她指尖下滴溜溜地转着。
“没有足够的证据,走正规程序要求沈隽参与调查是不现实的。”
沈隽毕竟是国内最炙手可热的顶流明星,影响力巨大。而且云源市不是曹禺的辖区,想要请他配合调查前女友的相关事宜,曹禺用脚指头就知道不可能,所以才会私下联系季媛。
曹禺的表情非常诚恳:“但是经过我们的调查,7月21日那天她见过你后就直接去了兴庄路,有人在那里接她。你想得到是谁么?”
季媛的深黑色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曹禺:“你怀疑,那天是我老板和她约会?”
“据我所知,老板并没有在云源市置业,他一直住在影视城附近的酒店,而且7月21日当天他一直在剧组拍戏,没有离开。不过——”
街道上快速行驶而过的车辆发出一声短暂的鸣笛。
在这样短暂的喧嚣后,曹禺清楚地听到季媛的声音一字一句道:“7月22日,老板请假一天,直到次日凌晨3点才返回剧组。”
曹禺神色郑重:“他去哪了?”
“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在沈隽身边工作多久了?”
“半年。”
“那你一定认识李洋吧。”
季媛点点头:“退伍特种兵,身手很好,与老板关系不错,但7月25日离职了。”
曹禺看似不经意地喝了口水。
“这么好的保镖你老板怎么舍得放人?”
季媛耸耸肩。
“老板没说过。”
桑青垂着眼慢慢搅拌了一下咖啡,审慎道:“您怀疑老板和桑青的失踪案有关?”
曹禺发出一声轻叹:“毕竟桑青的人际关系相对简单,除了父母之外,没有太多的朋友,联系得最多的是云源影视城群演的群头和各类剧组负责人,都是工作往来,没有恩怨纠葛。”
简单?
季媛看了眼曹禺。
“沈隽是她的男朋友,他了解的信息对我们破案有极其重要的帮助。”
曹禺看着季媛,目光恳切道:“我知道沈隽是你的老板,可桑青是你的好朋友,她现在被杀,你不会想要看到杀害她的人逍遥法外,对不对?”
季媛的目光动了动,似乎陷入某种短暂而悲伤的情绪里。
然后她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沈隽的下一个行程是什么时候?”
季媛看了眼手表:“两个小时后,去京城参加电影节颁奖典礼。”
“我们需要和他详谈,如有必要,我们还要采集他的DNA样本。”
“时间太紧。”季媛摇头:“典礼结束后我们会立刻返回云源剧组。”
“几点?”
“晚上9点28分落地,如果没有延误,晚上11点就可以准时到达酒店。”
“你把酒店地址给我,我们在酒店等你。”
“不可能。”
曹禺疑惑地看着季媛:“为什么?”
“剧组封闭拍摄,入住的酒店安保严格,非剧组职工不得入内。我只是个艺人助理,没资格带人进去。”
曹禺想了想:“这个简单,就说我是你的同事就可以了。”
“进入酒店需要刷身份牌。”
“那就说我是新来的,还没来得及办。”想来剧组那么多工作人员安保也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
“不行。”
“为什么?”
季媛面无表情:“我从不说谎。”
曹禺的表情僵住,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季媛,不敢置信道:“你说真的?”
“是。”
“就这一次,通融一下不行么?”
“这是底线。”
曹禺露出威严而凶狠的表情:“这件凶杀案情节严重,沈隽是重要证人,季媛你最好想想清楚!”
季媛眨眨眼,丝毫不为所动,再度重复了一遍:“这是底线。”
眼见情况陷入僵持,一直在旁边当哑巴的祁小阳冒出头来打圆场:“季小姐不想说谎不是好事么,我们总能找到方法混进去的,只是到时候需要季小姐帮忙带我们见一下这位大明星了。”
“好。”
一言既出,一锤定音。
分开的时候,曹禺突然转头看了眼撑着黑色大伞的女孩。
“对了,你知不知道你们老板穿多大鞋呢?”
“看种类。”
“皮鞋呢?”
“国际码43码,美码9码,英码8码。”
曹禺谨慎地看着季媛,最后点头:“好,我知道了,多谢。”
*
云源国宾酒店。
晚上8点30分。
混入酒店的难度比曹禺所想象的要更高。
又或者说,他还是低估了沈隽的影响力。
沈隽上一次入住的酒店被粉丝曝光后,酒店被800多名狂热粉丝围了整整12个小时,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最后还出现了沈隽被困电梯的社会新闻。
自那时起,沈隽每入住一家酒店,都会设置严格的安保审查,酒店的工作人员也都被要求签立保密条款,这次在云源拍戏,剧组为保万全,特地选择了国宾饭店,天然的高规格审查,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有特制工牌,在入职之前也要录入面部信息用于识别,而且根据权限不同,每个人都有限定的活动区域。
曹禺道:“既然无法伪装成工作人员,那我们就直接住进去。”
“可是我们这次来找沈隽算是私下行动,住宿费局里是不给报的吧?”
曹禺冷笑一声:“怕什么,这钱我付了!”
半分钟后……
祁小阳如坐针毡地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被来来往往的服务生上下打量得坐立难安。
“头?咱还不进去么?”
曹禺收回看价目表的目光,此时此刻他的表情已经无限接近宁悬的病人(咳,宁悬是个法医),就算做好了心里准备,国宾酒店一晚的入住价格还是让他忍不住捂住自己滴血的心口。
“那什么……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吧,说不定他们马上就回来了呢。”
曹禺不动声色地用酒店发放的宣传单遮住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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