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下 739.再起（二）

“不知不觉...都已经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了。他们一个个就好像是过客，短暂的停留对我讲述他们自己的故事。”

“要不是这些，兴许我早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吧。”

那家伙自言自语着，语气之中饱含轩辕苍生难以理解的惆怅。轩辕苍生知晓它的存在，因为他是人皇，唯有人皇才知晓这家伙的存在，才能够听到这家伙的声音。就算是同在人皇殿的修炼者，甚至是殿王，都不清楚。

这家伙绝对不可能只是剑灵这么简单而已，它真正的身份是什么，轩辕苍生其实也不知道。

不过轩辕苍生知道，这家伙陪伴人皇已经很久很久了。更重要的一点原因，是因为这家伙对于人族此时此刻正在遭受的磨难没有任何负面的表态，换句话说，应该就是暗示人族会走出这一劫难。

虽然这家伙明说自己没有任何对抗修炼者的力量，但凭借着这家伙存在的时间久远，轩辕苍生还是深深相信它这份无言的暗示。

当然，轩辕苍生也清楚，即便成功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人族可以走出这场劫难，可怎么走出，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走出来，走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姿态这些种种，必然是十分沉重的。

“你的路可不平坦。”

突然间，那家伙的话锋一转倒是转到了轩辕苍生的身上。这让轩辕苍生微微一怔，立刻反问道。那一瞬间，他还想着，这是不是想要告诉他一些什么？

“前辈是看到了什么？”

“看到？呵，我可没有那种要命的本事。”

它倒是没有跟轩辕苍生说过这种或许带有隐晦深意的话语，大多数时候都是它在问轩辕苍生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所以轩辕苍生对此有些不解。但它自己不说，轩辕苍生也没想着主动去询问它。

“只是感觉罢了，如果你跟我一样看多了蠢货的经历，看多了蠢货一步步走到尽头，你也能有这种感觉。”

“是吗...”

倒是相当难得的玩笑让轩辕苍生微微笑了起来，自己的末路，应该也如同它玩笑话当中所说的那样吧，在自己完成自己选择的任务之后也应该是如同人族历史长河之中那些前辈的结局一样。

他倒是不怕死亡，他怕没能给人族留下足够的后手。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怎么样能够走得轻松点。”

“所以即便我真的可以看得到什么，也没办法改变你想法。”

“自己选的路，自己选择怎么去走，自己不后悔就好。”

它的声音渐渐消失，话语倒是一遍遍的在轩辕苍生的脑海当中的荡漾不断。只是那种程度，引不起任何的惊涛或是骇浪，仅仅只是轻轻荡漾的水波罢了。

轩辕苍生并不知道，它知晓他所不知晓的因果，只是因为许下的约定是不可能会告诉轩辕苍生任何讯息的。那是关于他的师弟，关于林惊霄的因果，若是不被轩辕苍生执意阻止成功搭上人族之劫，想必应该会让轩辕苍生轻松一些。

话就这么多，它也不会去干涉轩辕苍生的做法。也不可能会直白地说拉他师弟“下水”，或者是不要再无视自己师弟的意志这样的话，这些终究只能是他轩辕苍生，是他自己去选择。

空荡荡的人皇殿再度陷入了沉寂，这只有自己能够听得到的声音倒确实是让自己感觉没有那么孤单，轩辕苍生心中如此想着。他也知道，陷入沉默的声音也有在告诉他。

告诉他，它们的到来。

目视着那一方，在遥远的那一方，暗淡的夜空之下凭空撕裂开的一道巨大裂痕。那看起来非常的轻松，非常地自然，似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易撕开的空间通道在遥远的那一头正对着人皇殿，正对着人皇殿的正面，正对着人皇殿敞开的殿门。

一，二，三，四，五。

它们轻松写意的漫步从中踏出，就好似郊游散心，就好似随意自然，脸上挂着笑容一副享受着这对于它们而言新奇的世界。若不是那份刺骨的恶意，若不是那即便如此遥远也能够清晰感受到的阴寒，轩辕苍生甚至都想无视这几个莫名其妙的来客。

那是他没有见识过的生灵，那怕是书籍古籍等包括自己传承下来的记忆当中也都没有如此形貌的奇怪生灵。但谁都清楚，这是鬼族的手段，虽然不知道它们怎么搞出这几个妖异，可它们身上浓郁的气息是人绝对无法感知错的。

轩辕苍生缓缓站了起来，这几个奇怪的家伙的样子让自己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情，似乎自己认识这种从未见过从未记载过的生灵，虽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却无奈的摇了摇自己的头按压下了这种奇怪的想法。

接着便是一瞬消失在了人皇殿当中。

也就是那一刹那，侧着身的轩辕苍生依然是出现在了其中一尊妖异的身前，右手拔出人皇剑猛然一剑横向斩出。剑光一闪，天地色变，那仅仅不过是约三尺长的弧线却蕴含着劈开世界的威势。耀眼的白光骤起，圣洁之感乘着光的速度从中绽放.....